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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端到餐桌上放下, 岑衍走到沙發(fā)旁才發(fā)現(xiàn)電視屏幕上的電影還在播放, 但時染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 只是, 她睡得不夠安穩(wěn),確切地說,是不開心。 眉頭微皺, 貝齒時而咬著唇時而松開,一股委屈難過的情緒從她周身散發(fā)。 突然, 她身體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岑衍皺眉,拿過進廚房前脫下的西裝輕輕蓋在了她身上, 他的動作極為輕柔, 但還是把她吵醒了。 卷翹睫毛顫了顫,下一秒, 他看到她睜眼,眼神迷離。 “四哥……” 脫口而出的一聲,完全是下意識的,眸中的依賴和歡喜愛戀, 一如四年前。 仿佛從不曾變。 心中微動, 有情緒悄然翻涌,岑衍克制著,伸手替她將散落下來的秀發(fā)捋了捋。 指尖觸碰到她的臉蛋,如過電一般, 滋生出其他異樣。 難以抗拒。 “醒了?”嗓音微啞, 他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肅穆。 時染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嗯,”清明還未完全回歸,她難得有些愣愣地和他對視,沒有嘲弄也沒有虛與委蛇,她的聲音有些啞,“我睡了很久么?” 隨著她的坐起來,岑衍不得不收回手。 “還好,”他問,“要不要再睡會兒,還是喝了粥再休息?” “咕嚕?!?/br> 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肚子抗議聲響起。 無意識的,時染微微撅嘴,軟軟地撒嬌:“餓了,喝粥?!?/br> 心尖軟得不可思議,岑衍眸色也跟著暗了些許。 “我抱你過去。”他說。 說罷,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走到餐廳。 到了椅子前,想放下她,卻發(fā)現(xiàn)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一手攥著他的衣服,另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就是不放。 似乎有萬千的情緒,又似乎什么也沒有。 但岑衍還是問:“怎么了?” 時染欲言又止。 “……沒事。”最后,她只是如是說。 岑衍將她放下。 因著她說要喝上次的粥,他特地讓徐隨買了新鮮食材送來,但她卻沒怎么動。 “怎么不喝?”他沉聲問。 時染輕咬了下唇。 迷離散去,此刻她的眸中更多的是楚楚可憐,她的聲音有些悶,更有些像跟男朋友使性子的撒嬌:“沒胃口,嘴里沒什么味道,突然很想吃甜品。” 難得的軟弱一面,如今的時染幾乎不曾有過,唯有四年前的她纏著他時才會如此。 岑衍竟是恍惚了下。 那些深埋的零星片段在下一秒清晰浮現(xiàn),全都是關(guān)于四年前的點點滴滴,只和她有關(guān)。 “等等,”喉嚨發(fā)緊,嗓音微沉,他起身走向廚房把提前給她準備的親手做的甜品拿了出來,放到了她面前,“嘗嘗?!?/br> 時染的雙眸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亮了起來,眉目間更是流淌出一層說不出的嬌俏意味。 “四哥做的?”她望著他,低低地問。 “嗯?!贬芪⑽㈩h首,聲線低沉好聽。 時染一下笑了起來。 “那我嘗嘗啦?!贝浇乔纹さ赝炝送?,她開心得仿佛一個剛剛陷入熱戀的少女,眼底的明艷歡喜是騙不了人,也掩飾不了的。 岑衍望著她,周身那股不近人情的疏離瞬間淡了不少,一向沒什么情緒的淡漠雙眸里仿佛也染上了些許溫暖。 全是因她而有。 沒有再說什么,他走到她對面坐下,動作優(yōu)雅地喝起了自己碗里的粥。 安靜籠罩。 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但并不尷尬,相反,這種安靜帶給了岑衍一種久違的安心,有她在身旁的安心和滿足。 * 慢吞吞地將甜品和粥都解決干凈,時染準備離開回自己的公寓。 岑衍拉住了她的手。 她仰起臉。 克制住想要輕撫她臉的沖動,岑衍望著她的眼睛低聲說:“明天要出差,周三回來,下午留下來,晚上再送你回去,嗯?” 嫣紅的唇勾出幾分明艷笑容,時染挑了挑眉,嗓音是重逢面對他后少有的真實輕快:“四哥的意思……是要我陪你么?” 喉結(jié)微不可查地輕滾了下,岑衍點頭:“是?!?/br> 時染明知故問,誓要他親口說:“是什么?” 岑衍如她所愿,說:“想你留下來陪我。” 男人漆黑的眸始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深邃而又令人心悸。 時染笑了開來,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好啊。” 她答應(yīng)了。 岑衍喉結(jié)再滾了滾,眸色再次變暗。 * 整個下午,兩人都在書房,岑衍處理工作,時染則隨意在他書架上拿了本書而后懶懶地窩在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 只要岑衍抬頭就能看到她。 這就夠了。 然而到了晚上,等他處理完所有工作,準備叫醒又睡著的她出門吃飯,卻發(fā)現(xiàn)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一摸,果然又發(fā)燒了。 明明早上時燒差不多退了。 眉頭緊蹙,岑衍決定帶她去醫(yī)院。 但他一動她,她就迷迷糊糊醒來了,似乎是意識到了他要帶她去醫(yī)院,吵著鬧著就是不愿意去,眼眶微紅就差沒掉眼淚。 活像個委屈發(fā)脾氣的孩子。 “不要……就是不要醫(yī)院,討厭醫(yī)院……”翻了個身,時染背對著他,聲音極悶,“我只想睡覺。” 岑衍最終妥協(xié)。 “那吃藥,吃完再睡,嗯?”他不自覺放低聲音哄道。 時染沒回答。 岑衍只當(dāng)她答應(yīng),于是迅速起身找出家里常備的退燒藥,又倒了杯水給她,哄了又哄才哄著她把藥吃了。 “這里不舒服,去床上睡?!彼吐曊f著,見她似乎沒反對俯身將她抱了起來,直接將她抱去了自己的臥室放到了床上。 腦袋埋在他胸膛前,手攥著他的衣服,時染不肯松。 岑衍明白了什么。 “我讓人送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來?!彼宓?。 時染這才松手,極輕地嗯了聲后又翻了個身。 岑衍暫時離開走到外面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后,要的東西送來,然而時染已經(jīng)睡著。 思忖片刻,他打開手機上網(wǎng)搜索了下卸妝步驟,跟著打開送來的瓶瓶罐罐找出卸妝水和卸妝棉,手法笨拙但輕柔地小心翼翼替她卸了妝。 整個過程中時染并沒有醒,只是當(dāng)岑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他聽到了嗚咽隱忍的哭聲。 她咬著唇,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很委屈。 很讓人……心碎。 跟著,是夢中的低喃—— “mama……” 岑衍知道,她是不會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