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他能看清那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的模樣像是高飛前振翅的蝴蝶。不由自主的屏息,怔忪間,楚楚心中默想著關(guān)于林渡的種種傳聞……他應(yīng)該不會介意一個吻吧?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貼上額頭,那人微微一怔,睜開了眼,恰好對上楚楚有些慌亂的目光。林渡的確是不介意這么一個吻,但有人卻介意的很——易然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幕,像是被一盆開水從頭澆下,先是燙得皮開rou綻,后被冷風(fēng)一吹,拂過血淋淋的傷口,凍得他直打哆嗦。大病初愈后還有幾分虛軟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易然將牙齒咬得咯噠作響,鼻頭一陣發(fā)酸——不曾相見的這幾天里,他靠著紙條上的一句話忍耐著沖動的欲望,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再犯錯了,反復(fù)想著彌補(bǔ)的方法,結(jié)果卻是接到這么一通電話……他甚至還沒出院,林渡卻已經(jīng)和別人曖昧了起來。先前所做下的心理建設(shè)瞬間崩塌,易然紅著眼沖上去,掐著楚楚的脖子,死死將人按在沙發(fā)里:“你他媽敢動……我的人……”聲音里滾滾都是殺氣。楚楚被對方兇狠的模樣嚇得小臉煞白,本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渡——后者也正蒙圈呢,他第一時間想易然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再一看楚楚都快被掐斷氣了,連忙拍了拍易然跟石頭似的手臂,“松手……”話音剛落,楚楚覺得脖子一緊,臉色漲紅,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混著鼻涕狼狽的糊了滿臉。易然只覺得太陽xue突突跳動,眼前的一片都染上了血色,這一刻他是如此真切的想要殺人……想要將這個親吻林渡的家伙,從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抹去。林渡力氣不比他,情急之下,竟是張口狠狠咬上對方的手腕,冒著差點把牙崩掉的危險,留下了一個帶血的印子。易然吃痛之間本能松手,得以喘息的楚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哭一邊打嗝,后來竟是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周淮聞聲趕了過來,撥開一大票圍觀的人群,“怎么了怎么了?”易然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僵硬的抬起頭,對上林渡頗為復(fù)雜的目光,腦袋里的那根弦徹底斷了。他用那只受傷的手抓住林渡的胳膊,連拉帶拽的把人拖到一邊,周淮跟在后頭叫著保安,卻被林渡回頭制止。這本就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他并不想鬧大,甚至任憑著易然將他拉到廁所,“砰”地一聲門被摔上,震耳欲聾間,林渡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到洗水臺邊,接著一具guntang的身體壓了上來,其重量讓林渡喘不過氣。易然赤紅著眼去撕對方身上礙事的衣服,很快,襯衫的扣子粒粒崩開,掉在瓷磚鋪就的遞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林渡掙扎不得,臉貼在冰涼的洗手臺,聲音發(fā)顫,“易然……你冷靜點……”聽見他的話,身后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接著又變本加厲的去扯林渡的褲子。“你知道……我看見那盒餅干的時候……有多開心嗎?”易然按著對方不斷起伏的脊背,看著手腕上深可見骨的牙印,又哭又笑,“我覺得你還是喜歡我的……是我對不起你……我傻逼……我做了蠢事……我整整幾天都在想要用什么來挽回你……”“結(jié)果這一轉(zhuǎn)眼……你他媽就跟別人好上了……這才幾天啊林渡……這么快就把我忘了……”話到最后,他幾乎是哽咽的質(zhì)問道:“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林渡只覺得喉嚨干澀,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此時卻連說一個字都困難,被不斷壓制的情感再度翻涌,攪亂了平靜的心湖。喜歡過嗎?當(dāng)然有,不但有,還是非常、非常的喜歡,甚至賭上一切、動了度過一生的念頭……可是那又如何?兩人之間存在著最基本的問題,當(dāng)信任都無法建立,又談何愛情?“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绷侄砷]上眼,臉頰貼著冰冷的洗手臺,嘆息一般地道:“知道我為什么這么難過嗎?”“因為……我再也沒辦法相信你了?!?/br>隨著最后一個音節(jié)消失在空氣,林渡只覺得腰上一緊,易然俯下身來,腦袋擱在他后肩處,一聲不吭。guntang的液體落在林渡頸間,燙得他一個哆嗦,動了動嘴唇本能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事情進(jìn)展到這一地步,似乎已經(jīng)徹底進(jìn)入死局,進(jìn)退不得。默默感受著那人身上的顫動,林渡只覺得心仿佛也被揪起,不高不低的懸在半空,無處安放。可他并非是容易妥協(xié)的人,現(xiàn)在的易然固然能打動林渡,可以后呢?……當(dāng)時間徹底撫平心口的創(chuàng)傷,對方于他來說不過與那些過往的前任無異的時候,易然與陳宇輝,又有什么不同?這話林渡沒有說出來,出于那未了的余情,也出于那為數(shù)不多的心軟。但還有一點他表達(dá)的再清楚不過——信任破碎,他們回不……“我喜歡你?!?/br>身后,傳來易然沙啞中帶著哭音的告白,“我喜歡你林渡……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他說不下去了,暴怒之后逐漸冷靜的大腦一片空白,唯獨只有對方拒絕的話語被一遍遍重放,炸得他神魂俱碎,難以言喻的寒意自腳后跟蔓延而上,凍結(jié)了血管里沸騰的液體。先前一同生活時光歷歷在目,易然這才遲鈍的發(fā)現(xiàn),早在不知不覺的潛移默化中,除去那本能一般的獨占欲之外,還有一種他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被稱之為“喜歡”的感情。這顆種子是何時埋下,易然不太清楚,可能是在他們互相看走眼的那段時間里,又可能是在正式同居以后。他猶豫著、嫉妒著、茫然著……在一時沖動下做出了錯誤的事情,直到如今終于開出花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晚了。易然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么辦呢?林渡喜歡他的時候,總是能一次次縱容他的過錯,若是不喜歡了……他還有機(jī)會,可以去挽回嗎?易然不知道,這是他生平頭一回動心,而在床笫之下,他從來都不是林渡的對手。除了這句晚來的告白,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便翻來覆去的、不斷地重復(fù),說到最后幾乎是絕望了,卻又執(zhí)拗得不愿意放手。林渡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嘆氣,“你……你先讓我起來。”身后一直壓著的重量消失了,被汗?jié)裢傅暮蟊辰o空調(diào)一吹,涼嗖嗖的……林渡顫栗了下,緩緩直起身,回頭恰好對上一雙紅腫的眼。易然大病初愈,上頭的熱血褪去后,露出憔悴的蒼白來,眼下暈著濃重的烏黑,他正慌亂的抹著臉上的水漬,尖牙咬著嘴唇,表情倔強(qiáng)。這樣的易然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