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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久,扇門被輕輕推開了,阿些端著水放到一邊兒,輕手輕腳的湊近床鋪邊兒,輕聲問:“郡主,您睡了嗎?” “沒有,怎么了?”哭了那么久,不僅眼睛又疼又癢,嗓子也是干啞的。 阿些倒了杯水,“郡主,用些晚膳吧,您午膳就沒用,晚膳再不用身子會受不住的,您先喝口水?” “我不餓,備好水,你們就先退下吧。”云靨吩咐完后,便不再吭聲了。 阿些出了內(nèi)殿就急的直跺腳,這么不吃不喝的,郡主肯定受不住啊,可是她們這些貼身陪著郡主長大的奴婢們也再了解云靨不過,她脾氣犟得很,說不吃多是真的不吃了。 蘇嬤嬤沉吟片刻,道:“讓小廚房一直溫著湯食,等郡主睡熟了,將她喚醒喂點吃食,也不要非得清醒了,郡主睡沉又似醒非醒的時候,最是容易哄了。” “您、您這也發(fā)現(xiàn)啦?!卑⑿┹p咳一聲,沒想到蘇嬤嬤現(xiàn)如今真的是了解郡主的快趕上她們了。 蘇嬤嬤笑了笑,“伺候了郡主這么久,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鼻也还馑懒?,王爺也是明了了的。 晚些時辰,云靨是真的頭疼得很,沐浴梳洗后就縮進錦被里,沒多時就睡著了,呼吸平穩(wěn)均勻。 夜色寧靜,尤其是宮中的夜色,更是寂靜的似是無人居住一般,就連來往的宮中大內(nèi)侍衛(wèi),也是步履無聲,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夜?jié)u漸深了,原本安靜的景寧宮忽而響起輕輕的啜泣聲,似是委屈極了。云靨揪住被角,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軟枕上,起初是默然無聲的,也不知是夢見了什么,漸漸出了啜泣聲。 柔軟的絲帕輕輕將她眼淚擦掉,動作輕柔到不可思議,蕭肅望著她夢中哭泣的模樣,心疼的猶如烈火炙烤,他碰了碰云靨濕潤的眼角,真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捧到她面前,心里對膽敢做下此事的人更是恨到了極點。 這時候,蘇嬤嬤端著碗松茸粥走進來,蕭肅先將人用薄被裹好的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她,后者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勉勉強強睜開眼睛后,又露出懵懂迷茫的神色,似乎是分不清在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中。 蕭肅要的正是這樣,他溫聲哄著,抱著她接過蘇嬤嬤手中的粥碗,吹涼了后哄著她喝下,如此這般喂了大半碗,云靨頭一歪直往他懷里鉆,蕭肅便知她吃飽了不想再用了。 親了親她帶著松茸粥香味的唇,蕭肅小心翼翼的又要把她放回枕頭上,哪知云靨突然睜開眼睛,直直看著他,默默哭起來,哭得蕭肅心都皺巴巴的,一碰就疼。 “你哭什么?嗯?誰惹咱們小酒不痛快,我就去揍他,好不好?”蕭肅愈加柔緩了嗓音,眸含寵溺,握住她的手,慢慢哄著她。 云靨認真點頭,“揍他,揍得他......” 她頓住了,似乎是在想要將人揍成什么樣,過了幾息后才接著說:“揍得他滿地找牙?!?/br> “好,都聽小酒的,”蕭肅薄唇微微勾起,輕輕拍了拍她的被子,“小酒閉上眼睛睡著,再醒來,我就把惹小酒不高興的人揍趴了,好不好?” 云靨打了個睡意nongnong的呵欠,嘟囔著‘好’就慢慢閉上了眼睛,沒兩息,就呼吸平穩(wěn)下來。 月涼如水,只能透過窗戶邊角的細縫偷溜進來,將床邊凝望著心上人的男子映出隱隱約約的身形來,一刻鐘后,蕭肅捏了捏云靨的指尖,起身出了內(nèi)殿。 太皇太后已經(jīng)被他打擊的徹底崩潰了,現(xiàn)在是該將當年的往事昭告天下,徹底滅了那些心思不軌之人的命數(shù)。在之后,就能將心愛的女子娶到身邊來,千嬌百寵,最好能將她寵的持寵而嬌。 翌日,云靨從睡夢中醒來時,一如既往的睜著眼睛看著床帳發(fā)了許久的呆,在她發(fā)呆之際,阿些和阿耶已經(jīng)端著梳洗用具進來了。 “郡主,您醒了,先潤潤嗓子吧?!卑⒁沽吮?,遞到云靨面前。 云靨垂首看著茶盞中的水紋,突然抬起頭看向她,問:“昨夜,攝政王可來過?” “郡主說什么呢,您不是不讓他進門么,且說昨晚奴婢跟阿些守著呢,守了一晚上也沒見旁人來?!卑⒁桶⑿﹥山忝米蛞沟拇_是守了一夜,只不過睡得可沉了,壓根不知曉蕭肅曾來過。 云靨疑惑的看著她們,低頭嗅了嗅自己,喃喃,“我怎么覺著有松茸粥的味道?” “是奴婢昨夜喂了您半碗松茸粥,”蘇嬤嬤端著衣物,邊往這兒走邊說道,“奴婢怕您餓壞了,就半夜過來扶著您半倚半靠著,為您用了半碗粥,是奴婢逾矩了,請郡主責罰?!?/br> 云靨哪能真的罰她,忙讓她起身,“嬤嬤也是為了我好,快起來吧。” 她睡了許久,精神好了許多,只是還在擔心阿爹的傷勢,琢磨著一定得挑個時候回云川一趟才是,想著想著,她又想到昨晚的那個夢。 她夢到了蕭肅,哄著她縱著她喝粥,還滿眼心疼,說要幫她教訓壞人。 是夢嗎?昨晚那碗粥,真的是蘇嬤嬤喂的?云靨摸了摸唇角,愈發(fā)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夢了。 瞿都的夏季,雨水也不少,昨兒下了一整日,今兒又是半日陰天,還未到巳時末,原本不大的風集結(jié)在一塊兒,吹得宮婢裙角顫顫,也不知何時,會落下一場大雨。 云靨看著天際的烏云,只覺心中沉悶壓抑的厲害,她問阿些:“皇上已經(jīng)下早朝了?” “還沒呢吧,不然一定會來陪您用膳的,奴婢使人去前面打聽打聽?” “去瞧瞧吧?!痹旗v拍拍心口,那里跳的有點快。 哪知阿些找的小太監(jiān)還沒出門,胥歸就踏進了景寧宮,他畢恭畢敬地朝云靨行禮后,道:“郡主,王爺命屬下前來保護您,請您在景寧宮內(nèi)靜候一日?!?/br> “前朝怎么了?讓我靜候什么?”云靨皺眉,這么光明正大的派胥歸過來,就好似是有了什么事一般,“攝政王呢?” “王爺很好,在前朝有事耽擱,暫時不能來見您?!瘪銡w說的語焉不詳,只說蕭肅很好,意圖讓云靨放心。 然云靨怎么可能放心,“皇上呢?” “皇上也很好,您且安心,待前朝事了,皇上會來向您請安的。” 前朝定是有什么事兒,難道是太皇太后定罪了,那也不至于不讓她去前朝吧,那還能有什么事?是阿爹遇刺的事情?難道是朝中人的手筆,不讓她去受刺激? 她越想越糊涂,抬眼看向天,已經(jīng)有雨滴落下來了。 第92章 往事 這一日的皇宮,依舊一如既往的莊肅、威嚴的立于飄搖風雨中,這座皇城歷經(jīng)數(shù)百年,見證過朝代更替,亦見過為了皇權(quán)的鮮血廝殺。 蕭肅負手站在金鑾殿上,身后是板著張小臉的小皇帝,只是與往常上朝不同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