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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行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

分卷閱讀72

    人走了,喧囂也去了,府里難得清靜了。

府邸的三堂是顏鸞的內(nèi)寢,帶一寬敞書閣,正適合指點山河,他更喜在三堂見客。

三堂里,除顏鸞,紀策也在。

將遲衡招過來,顏鸞對紀策說:“紀策,這是梁千烈的得意弟子遲衡,刀法好得不得了,百里挑一的,問他要人,跟要剮他的rou一樣。上次不知怎么地,忽然送過人來。還真是,用過才知道好用啊?!?/br>
紀策聞言微笑,對遲衡點頭。

“很少人能入花雁隨的法眼。”顏鸞加了一句。

得了贊揚,遲衡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抿嘴笑了一笑。不知道花雁隨夸不夸人,但真的不是難相處的人。

顏鸞不滿了:“怎么回來就變拘束了?放開點,別這么悶葫蘆的?!?/br>
“是,朗將?!?/br>
一旁的紀策笑了:“朗將,再別教訓了,莫不是我在這里,他放不開怎么的?”

紀策笑得舒展,如沐春風。要說謀士,大抵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雖然都運籌帷幄,氣質(zhì)卻各有不同。比如左昭的機敏卻顯得親切,古照川的精明就不加掩飾,紀策則有名士之風,讓人愉悅且生敬。

顏鸞敲了敲青玉案子:“遲衡,走進點兒?!?/br>
遲衡靠近顏鸞。

顏鸞沒廢話,開門見山:“元州地勢險要,但目前,元州西北的濘州和西南都在虎視眈眈,就等本王調(diào)軍南下,他們乘機攻入。這些軍情,不消多說,你都知道吧?”

遲衡趕緊點頭。

昨天正好岑破荊也提過,濘州的杭竺,西南的西南王,元州的尷尬局勢。

“西南王離得遠,經(jīng)不住遠征勞頓,咱們耗得起;但濘州離得近,說攻就攻過來了,而且杭竺與咱們是勢不兩立,他絕不會放棄這等機會?!?/br>
顏鸞手指劃過大好河山。

“再看整個元奚的形勢,濘州的西邊是矽木州,矽州被麻七麟所控制。濘州和矽木州向來齟齬甚多,杭竺和麻七麟也十分不和。紀文書想了個法子,圍魏救趙——如能讓麻七麟進攻濘州,杭竺肯定就無心元州了?!?/br>
這法子是好,可就算素來不和,麻七麟也不可能沒事就挑釁濘州。

見遲衡心生疑惑,紀策解釋:“沒有利益相誘,麻七麟不可能輕易出兵,說不定還樂見其成。而朗將和我與麻七麟均沒有打過交道,所以,這次你我將一同去矽木州,與麻七麟一見。”

顏鸞接話了:“遲衡,你就是護衛(wèi)紀文書,平安去平安回?!?/br>
原來,紀策是去當正兒八經(jīng)的說客。

紀策手無縛雞之力。

遲衡確實是護衛(wèi)的不二人選,一則是他本領高強,二則是他不失機警,處事也穩(wěn)重。能讓花雁隨贊上一筆,可見遲衡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對于顏鸞的推選,紀策不置可否,含笑說了一句:“以前,都是朗將與我一同出去的?!?/br>
遲衡一拱手,朗聲道:“紀副使放心,遲衡縱然舍命,也會護得一路平安?!奔o文書的職位是副招討使。

聽他這么正經(jīng)的稱呼,紀策都笑了。

“又來了又來了,總繃著不嫌難受?難怪千烈都說你規(guī)矩多?!鳖侞[扶著額頭。

游說麻七麟事不宜遲,遲衡與紀策次日就啟程了。

臨行前,紀策叮囑顏鸞一些事,無非是萬一有變故如何行事,如若無變故又如何。遲衡直到最后也沒插上話,等紀策終于上馬了,遲衡眼巴巴看著顏鸞,腹內(nèi)有萬語千言。

顏鸞疑惑地問:“你有什么要說的?”

遲衡噎住了。

“紀策不比你我皮糙rou厚,他可是風一刮就倒的。個中厲害我就不多說了,記得一定要護衛(wèi)好,我以前與他可是寸步不離。”顏鸞想了一想,“還有,不許說舍命不舍命的,你都舍命了,他能好?都給我好好的回來!”

遲衡咽下所有的話:“是!”

依舊站著。

最后吞吞吐吐,說起了人瘟或將發(fā)作的事,顏鸞凝思一下:“這還吞吞吐吐,早該告訴我了。我知道了,會立刻安排的,你趕緊走吧。"

遲衡與紀策各騎一匹馬,一路向西。

二人需穿越濘州方能到達矽州。濘州是個狹長的地勢,所以雖一州之隔,矽州距元州亦是很遠。

行路越往西,天越冷,山骨陡峭多荒郊野嶺,穿山過云巔,下河破凍冰,且不說一路上遇到的艱難,有些地方甚至寸步難行,所幸沒有大礙。

白天行路匆忙,晚上到了客棧,紀策并不立刻休息,而是將一些見聞寫下,尤其是濘州的地理和民生,以及一些不為人注意的地方。

遲衡在一旁看,也會說上幾句。

一開始寡言,后來見紀策為人疏朗,越發(fā)問得勤快。紀策便與他解釋,一來二去,遲衡漸漸了悟,對運籌帷幄深知了一層,也見識了紀策的洞察知人的能力。

就說這天,二月初,風漸暖,柳枝條抽綠。到達濘州最西邊的地域,二人尋了一家客棧住下。濘州人嗜酒如命,處處的客棧均擺了許多酒壇子。

晚飯時,二人坐在大堂之中,叫了三盤小菜。不多時那小二急促促地端著盤子來,重重放下走了。遲衡一看,卻不是自己點的菜,遂叫住小二。

小二心不甘情不愿,過來一瞧,果然錯了,二話沒說端起盤子,滿臉不悅,風一樣地走了。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遲衡忍不住都要氣了,紀策讓他消消氣。

大堂坐有三四桌人。

紀策看了一圈,斷言:“也是遇上咱們好說話,這小二,待會兒少不了一頓吵?!?/br>
才吃到一半,就聽見哇哇嗚嗚的喧鬧聲,遲衡聞聲看過去,果然見那小二插著腰站在中央,氣呼呼地喊道:“十二壇酒,一滴不剩,怎么地,還想耍賴?喝酒不想給錢,那就別進來,店小利薄,概不賒賬!”

一個大漢拍案而起:“你這廝,嘴欠打,誰沒錢?看漏了不行,誰賴你們一壇酒!”

小二更高聲了,嘴里嚷嚷這“不要臉、借酒耍瘋、不給夠錢不讓出門”等等不絕于耳。吵吵嚷嚷了一陣,眼看要打起來了。掌柜的跑了出來,看了這局面,都是老熟客,遂把小二狠狠罵了幾句,打發(fā)進灶房了,又三兩句圓場,酒壇子一點,很利落地把銀子收了,臨走了,少不得點頭哈腰賠笑臉。

遲衡轉過頭:“紀副使,你如何猜出小二會吵的?”

紀策笑了:“小二的脾氣急躁。那桌客人都喝得七七八八了,還有些無賴相,小二瞧他們的眼神就很煩躁,所以我猜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