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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事!再順手我也得把他弄到沙場去,跟我身邊算什么事?!鳖侞[用毛筆在花名冊上勾了幾個,“一個一個定下來,事情就算結了。這幾個人,淵源太深,是不能放到前鋒的。其他的人,你覺得哪幾個好?”紀策思量了一下:“還是梁千烈的人比較踏實?!?/br>“那是自然。千烈最煩勾心斗角,他挑的人全是沒有任何家世的,見識雖少,勝在上進。前面栽培得吃力,后面就省心了?!鳖侞[笑了,“千烈最煩的就是我這種,世家出身愛出風頭又愛指手畫腳的?!?/br>“誰說我煩了?”梁千烈大踏步進來。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遲衡拿著信函一路送過去,認識了不少新面孔。他并不急于只送出信函,而是像紀策那樣觀察起來,誰管轄什么,誰掌控什么,樣貌性情做事風格等等都暗自記下,心里有了底。有的人在城內,有的人還在城外。比如其中一位就在炻州城外的大片山地里。送的一封任職通函,名字也有趣,叫官千畝。見了人就更有意思了。官千畝二十多歲,長得五大三粗,面相憨憨厚厚,腳踩泥田里,手把手地教一群農夫們如何將苗種下去,如何種,水如何灌,日后有什么需注意的,說得十分詳細。教完后,又親自將一個木車推過來,一筐一筐的種子給大家發(fā)下去。末了指著大片山地說:“明天,顏王軍的兵士就會來,把這一大片山地都開墾了。你們可都記住了:跟咱們說的那樣,年成不好,不收稅;收成好了,三七分,顏王軍三,你們七,種得越多,得的越多?!?/br>一個農夫杵著鋤頭:“官千畝,咱也不貪,但可別像以前那樣,說一套,做一套,年成不好的時候,收稅還變本加厲了?!?/br>有一農夫則說:“就是,我們都沖著你來的,別最后把大家都帶坑里去了?!?/br>官千畝大手一揮:“你們盡管信我!我跟著顏王軍兩年,他們最說話算話,夷州就是這么弄的!去年年底,家家都人畜興旺,糧食種一年能吃兩年多!再說了,種子和苗都白送,田地也白耕。怕什么!這種糧食是我們從元州帶來的,咱們就種上一季三個月,是個什么就能看出來!”眾人聽了呵呵的笑。“你們回去,都和門前屋后的人說一說,誰要是愿意來,就分種子、分地種?!惫偾М€拍著胸膛,“大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看著我從小長到大,我能騙你們?”雖然將信將疑,眾人都把種子領了去。待農夫們都走了,官千畝才帶一身泥水出來了。遲衡迎上去說明來意,官千畝抹了一把臉,憨厚的笑了笑:“朗將和我說了,說讓我當個‘鄉(xiāng)佐’,把這大片的田地管好。我是個粗人,不識字,這是當‘鄉(xiāng)佐’的文書嗎?”確實是個勸農屯田的官職,叫“鄉(xiāng)佐”。遲衡將任職文書與他一字一字講解了,官千畝聽得認真,在衣服上擦干凈手,接過文書:“盡管放心,我準叫這大片荒地都成良田!打戰(zhàn)是打戰(zhàn),務農是務農,我絕不含糊?!?/br>一看就是踏實的人。遲衡好奇地問:“明天把地開墾之后,就等七月收成嗎?”“這哪成!肯定得天天看著,這里的土地貧瘠,我們炻州的人還不知道這種糧食的好處,過了這一季,看到真金白銀才算能放心?!惫偾М€小心地把文書放好,“替我多謝朗將,耍刀耍槍是不如別人,但種地我就是一把好手!”原來占下炻州之后,朗將就一面繼續(xù)甄選頭領,另一面休養(yǎng)生息、勸課農桑。原先當職的那些小官員,愿意服從顏王軍的,依舊當職。朗將又將炻州各個分管職位都劃分得細了,比如農業(yè)、兵器、經(jīng)商等等。其中,光農事這一處,就分出來了:監(jiān)農的,水利的,賑濟的、倉儲的等等。當然,架子雖然搭得細,實際沒有安排那么多人,一人可兼顧多個職位。官千畝原是在甄選頭領的比試中敗了。在交談之中,朗將見他對農事頗有獨到見解,便問他有何建議。官千畝將平素的想法都說了。如顏王軍的軍糧一向很受限制,上邊撥下的軍餉又極少。若能興農,引入新植種、新的耕作方式、以及新的賦稅方式,必能歲豐年稔,一則炻州可保民生太平,二則顏王軍不至于處處受制,后方供應穩(wěn)固。朗將聽了很感興趣,問得詳細,問他可愿意棄戎從農,管千畝拍著胸脯說,只要是在顏王軍之下,做什么都樂意。次日,朗將就給官千畝調職,讓他專門負責勸農屯田一事。而相較與沙場廝殺,官千畝也更樂意與農田農夫一起,自得其樂:“我天生就是種田的。出生那年,我娘夢見我家有良田千畝,就給我取了這名?!?/br>一天下來,遲衡漲了不少見識。暮春風暖快馬加鞭,等這一圈轉悠完了,已經(jīng)是花燈初上。街道上無一行人。只有不知名的鮮花暗香盈盈。遲衡興沖沖地跑回顏鸞處,果然又在挑燈處理事務。見他回來,顏鸞舒展了一□子,反手把肩膀揉了兩下:“回來啦?都送完了?”“朗將,我?guī)湍闳嗳??!笔执钤诶蕦⒌募绨颍趋篱L得正,肌rou勻稱,暗贊一聲,遲衡用力一揉一捏。顏鸞齜牙:“輕點,這是肩膀,不是你的大刀?!?/br>遲衡一吐舌,趕緊放輕力道,一邊興致勃勃說起送信時遇到的諸事諸人,尤其是官千畝,以及他那信心十足的言談舉止,都說得詳細。顏鸞笑了:“把對的人,用在對的地方,就對了?!?/br>遲衡點了點頭,看向案邊,案卷只留下幾卷,地上也干干凈凈:“朗將,你把所有事情都弄完了?”“紀策都回來了,我還能讓他閑著?該是他的,都搬他那里去了?!鳖侞[打趣。看來,以后顏鸞只負責征戰(zhàn)。“這是最后一天了,都因為紀策在外,這些活全壓給我了。每天呆在房子里,忙活這忙活那,骨頭都長霉了,什么時候我也沒肩膀這么酸過啊。內務諸事果然還得紀策來,一則捉襟見肘,二天賦所致,我實在是對那些亂麻一團,煩得不行。如今顏王軍領地越來越多,文職越來越缺人,得想法子招點人來??捎植荒軄硪淮慰婆e考試吧,看不出水準,真是愁人啊?!?/br>顏鸞的肩膀放松下來。“可憐我那血蹄寶馬,好些天沒出去望風了?!?/br>正是絕佳時機,遲衡低頭,歡喜地說:“朗將,明天大晴可以出城去。聽說城之南有座山,全是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