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侄女十一個,今年還得添好幾個?,F(xiàn)在每年回家光面孔都認不過來。”看來顏鸞的父親娶了好幾房妻妾,遲衡道:“真是熱鬧啊,都在京城嗎?”顏鸞臉色忽然一黯,笑容淡了,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惆悵:“是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在京城。所有的,全都在京城,天子腳下?!蹦恳暻胺剑侞[的表情變得深邃凝重。驀然深沉。遲衡悄悄地靠近顏鸞,他以為顏鸞思家了——一直都以為他思家了。直到后來,某一次天子詔令下來,強令顏王軍全軍退回京城,在“如若不從,誅滅九族”的脅迫之下,顏鸞風(fēng)雨交加中悲慟引弓,愴然落淚。遲衡才明白了,南山下,顏鸞那時的真切心情。此是后話,暫且不表。遲衡見顏鸞陷于沉思:“朗將,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烤一只野鴨子?”“在這戶人家嗎?”“不,咱們沿溪而上,找一塊平整的石頭,在溪邊烤著吃,野味最有意思了。”遲衡嘻嘻一笑,“我早就準備好了,火折子和鹽巴都帶上了,朗將見一見我的手藝。”二人興致勃勃地沿著溪流而上。溪流著實清澈,看一眼,心都是清汪汪的,顏鸞勾起了往事:“說到野味啊,有一次我和千烈在邊關(guān),兩人想嘗個rou味,頂著烈日在戈壁上等大雁和鷹飛過,誰知道可見鬼了,直到太陽下山,一個鳥都不見,活脫脫把我們曬掉一層皮。那天之后我回了京城,正是晚上,就沒跟家母打招呼先睡了。第二天,家母竟然不識,說:誰家小賊跑我兒房間來了?還穿我兒的紅衣服!”說罷,自己大笑。遲衡也笑了,問出許久想問的:“朗將,你特別喜歡穿紅色?”所有的衣服都是紅的,連褻衣褻褲都是。朗將笑:“家母眼睛不好,稍遠一點就看不清。我小時愛跑動,家里小孩又多,混雜一起玩耍分不清,她怕走丟,便將所有衣服都縫成紅色,無論何時,她見到紅衣就踏實了,久而久之,我穿著紅衣也自在?!?/br>難怪雖衣著艷色,來回換的也就那幾件,朗將本就不是特別在意外表的人。不是喜歡乍眼,只是習(xí)慣。遲衡絞盡腦汁又問:“令堂有幾個孩子?有沒有……親meimei?”紀策說過他喜歡顏鸞的meimei,不知是哪一個?顏鸞笑:“只我一個而已。怎么,你想和我家攀親?”遲衡舌頭打結(jié)。顏鸞促狹地捉弄:“我同父異母的十一妹翎兒正值十五歲,你要是喜歡,就上京城去。她可真是將門之后,一對峨嵋刺天下無雙,至今沒人降得住,多少人提親都被嚇回去了!不過她長得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要想提親,朗將可以告訴你她的弱點?!彪S后嘀咕一句:要不怎么辦,京城的紈绔子弟是指望不上了。遲衡窘了。這個地方正好,前邊有河,河邊有石,能燒能烤:“朗將,你到那塊石頭上歇息,我去拾些干柴來。”望著天空,太陽識趣隱去了,不曬。遲衡跑來跑去,顏鸞則走到一塊干凈的石上,陷入了沉思。好容易生起了火,偷了空,遲衡就跑他身邊:“朗將,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朗將眼一瞪:“你當(dāng)我七老八十,我琢磨事兒呢。”遲衡為難地撓了撓頭:“朗將,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講!”“我,其實不會烤野鴨,刀是有,沒鍋……”看顏鸞哭笑不得,遲衡急忙又說,“但我可以去捉魚!”“那就快去!”烤魚絕對又香又快,不一會兒就香飄山谷。咬著半焦的魚皮,顏鸞贊不絕口,連稱他最喜歡吃這種野生的魚了,香甜肥美,沒有佐料更原味。得了贊揚的遲衡喜不自禁:“朗將,我也喜歡……”看你這么喜歡。顏鸞眼睛一轉(zhuǎn):“遲衡,你水性這么好,要不要給你封一個水利的職,閑了想怎么吃魚就怎么吃,清蒸也好紅燒也好烤著也好。”八竿子打不著好不好?遲衡皺著鼻翼,帶一點兒鼻音地說:“不要。我要跟在朗將身邊,征戰(zhàn)南北。你要是想吃了我給你烤,我要是想騎馬了我給你牽,朗將,我就是想和你……”“沒出息!”顏鸞笑噴了。見他笑得開心,遲衡就知道他喜歡看自己撒嬌?;蛟S,顏鸞只是縱容九弟,因此縱容同樣年齡的自己而已。不管不管,反正現(xiàn)在他就在自己身邊,過一刻是一刻,過一天賺一天。遲衡挨得近了,雙手拿著樹枝叉的魚翻滾著,還是半生的,嘴一撅:“朗將,我也想嘗嘗?!毖郯桶偷乜粗侞[手中咬了幾口的熟魚。“小心燙。”顏鸞伸出魚,挨近遲衡嘴邊。手邊翻來覆去要烤,嘴里要吃,叉魚的樹枝又短,夠不著,遲衡吹了吹,只看顏鸞。顏鸞好笑地上前,與遲衡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幾乎可以抱住了。遲衡小小地咬了一口,果然甘美。鮮嫩的rou在嘴里繞了一圈,滑下肚子,遲衡咂了咂嘴,再看顏鸞,顏鸞舉著魚嘟囔:“你這吃相,我就像喂貓喂狗的一樣?!?/br>“不怕我咬你?”貓狗可都是有利牙的。70、是強是攻就要雄起【七十】“不怕我咬你?”“你?你能咬我?咬也咬不出血?!鳖侞[眼睛一瞇,望了望天,“這天,說變就變,似乎要下雨?”誰說咬不出血,只不過舍不得咬。遲衡一看,果然烏云滾得很快,這鬼天氣,剛才還是晴空萬里,怎么說下雨就下雨??捎稚岵坏煤团c顏鸞單獨呆著的美好。顏鸞不說回,遲衡還是認真地烤著。顏鸞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以為他沒吃夠。等把所有魚都烤好了,烏云已經(jīng)黑得不像話了,用布把所有的魚一包,遲衡說:“朗將,找個地方躲一躲,這天要下雨不下雨的,說不定很快就晴了。”才是下午時分,這雨真不識趣。他越這么想,這雨來得越快,噼里啪啦就下開了。天一暗,兩人騎馬也慢了,清澈的雨淋了一身,薄裳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顏鸞看雨越下越大,忽然勒住馬:“那邊是不是有個土地神廟?躲一躲!等雨停了再走!”土地神廟,不是寺廟,而是一塊鑿平的地上,搭起的簡易小棚子,供著香火。靠近土地廟,遲衡高興了,土地廟旁邊有個空地,上頭伸出些石頭,搭乘天然的屏障,馬也有遮蔽的地方。安頓好之后,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