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折騰一天,容越累了,倒頭就睡,還睡得四仰八叉,一人把四人的地兒都霸了。岑破荊把他的腿往里一推,竟然都沒醒,于是笑對遲衡說:“關(guān)鍵時刻,才知道誰能撐得住場子。該出手時,還是你行!”“什么?”“還能是什么,平??慈菰胶孟翊蟛贿诌郑l想連圓個場都扭捏,還是你厲害,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壓得住場?!贬魄G想起遲衡將容越強制按在肩頭的畫面,忍俊不禁。“既然你把我們帶到了溝里,我也得比劃兩下,是不?”二人背對背,依靠著,仿佛回到了夷州營帳里一樣,從容越說起,說到紫星臺,說到麻七麟,而后說到朗將,遲衡收住了口,岑破荊也沒繼續(xù)說下去。感慨了好一會兒,岑破荊問遲衡:“既不說罰,也不說放,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也在斟酌。條件大了,咱們做不了主;小了,他又吃虧。”“遇上他,至少福大于禍?!?/br>“對。我跟容越不至于立刻挨那九百鞭子,想想都疼。對了,甘納會來到東領(lǐng)地,應(yīng)不是偶然。炻州易主遠近皆知,戰(zhàn)禍綿延,身為相鄰的郡地,東領(lǐng)地最近,多少得巡視一番,以免殃及自家?!?/br>說到甘納,可是難纏,岑破荊停頓了一下,說:“按理,我應(yīng)該根據(jù)軍紀把你倆直接辦了。不過,唉,這樣吧,如果他們非要對你和容越怎么樣的話,咱們就一起殺出去,把人保住再說。”“……沒事,殺人懲罰這種事,也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甘納一開始就沒下殺手,越拖,只會越有利。”遲衡寬慰道,“再說,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東邊是我們炻州,西邊是西南王的領(lǐng)地。炻州不爭,不等于西南王不覬覦。何況西南王的勢力是他的三四倍。當今亂世,西南王要有個動靜,甘納也很難自保。而且,這也是有淵源的,元奚國初建時,苦茲郡就是給元奚上貢,保得一方平安的。遇見咱們,說不定是想跟顏王軍聯(lián)合呢?!?/br>“你想得還多?!?/br>“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什么,先應(yīng)著,應(yīng)不過來時再說。”遲衡自信地說。不知想到什么,岑破荊忽然興致來了,翻過身來:“遲衡,你砍最后一刀時,看清甘納的另一邊臉了沒?是不是特別猙獰?特別恐怖?”“閃了一下,好像跟這邊臉沒兩樣?!?/br>“那他帶個破面具干什么?”說起這個,岑破荊笑了,“欸,雖然紅瞳看著太稀奇霸道,甘納的半邊臉,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是霸氣又兼俊美的男子了,尤其是還有點邪乎勁,太叫人稀奇了。我若是女子,一定對他一見傾心。遲衡,你呢?”“自從見過朗將,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入我的眼?!?/br>“rou麻不rou麻?!贬魄G怪笑,“朗將是怎么給你下*湯的,能把你迷成這樣?調(diào)兵遣將及征戰(zhàn)魄力,朗將肯定是沒話說。但單說長相,你把他夸得也未免太……”遲衡笑,順口答道:“他在我眼里,什么都是最好的!”曲央冷冷地插話:“早點睡,留點力氣,才能掙扎回去見你的朗將!”像六月的寒風(fēng),吹得人毛骨悚然。二人噤聲。76、非多情,不總攻【七十六】這四人睡了一囫圇覺。次日,百鳥齊鳴。遲衡起得很早,想不到院子有人更早:曲央正在一處青藤下練刀,飛刀片片將青藤斬得細如薄絲。見遲衡來了,卻沒收刀,反而舞得更快了,刀刀與遲衡擦衣而過。“曲央,你的刀法好快啊,又見長了許多。”“哪有你的朗將箭快?”又冷,又多刺,遲衡賠笑:“這有什么可比的。多謝你昨天出刀相救。”岑破荊與他說了,是曲央自己提議獻出來的,這邊的人重刀,說不定看在刀的份上,能給罪責(zé)輕點兒??上Я鹈蓻]要,倒是郡王出來,比他們還識貨。“不是沒救成么?”曲央硬邦邦甩出一句。遲衡噎住了。這話談不下去了,曲央一點兒也沒停下來的意思。遲衡兀自看了一會兒,悶悶地坐到大樹下去,聽那刀聲嚯嚯。大樹垂下青蔓,籠下陰影,若非仔細,都看不到他躲在這里。一陣銀鈴輕響,打破了僵局,遲衡打眼望去,一身奇異華服的郡王甘納向這邊走來。晨光下,甘納的新面具是黑色、鐵色、琉璃色交雜著,斑斑駁駁,很有詭譎魔惑之美感。因另一半臉的俊邪,抵消了其猙獰的猜想,反而誘人想揭開看看這另一半臉的模樣。不過遲衡心情郁悶,實在沒有雅興多想。想離開,又覺得突然冒出來不合適,躑躅了一下。甘納已大步走到曲央跟前。曲央收了刀,施禮。甘納面色微微笑:“曲央?數(shù)月之前,元州王曾與本王有過數(shù)面的交道,從他嘴里聽過這個名字,將他逐得無處可去,想來應(yīng)該是你了!”曲央默認。一旁的遲衡側(cè)耳傾聽,甘納果然與二王瓜葛不淺。“昨天比試不成,甚是遺憾,你們副都統(tǒng)確實好刀法。你的,比他更凌厲更鬼氣,若有機會,本王還想見識見識。真是納悶,依你們的本事,怎么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將領(lǐng)和兵士呢?如果顏王軍是這樣用人的話,怕是成不了什么氣候?!?/br>曲央道:“曲央不才,顏王軍多俊杰?!?/br>甘納手指拂過面具掠去額前長發(fā):“本王看上的人,怎么會不才呢?”曲央沉默。在樹下籠罩著的遲衡沒消化甘納的深意,這會兒也沒法鉆出去了。只得一動不動坐著,繼續(xù)“偷聽”下去。“花主會一事,雖有個中緣由,非有意觸我規(guī)矩,這種罪責(zé),就算本王也不能隨便免去的,不然民意難平。只不過,副都統(tǒng)這樣的好刀,因為一個誤會就殺了,實在是可惜了。”甘納的聲音低沉也有點兒詭異,沙沙的,聽到此處,越發(fā)不對勁。“請郡王開恩?!?/br>“也不是沒有法子,你隨本王進屋詳談?!备始{妖色紅瞳詭譎一瞇,衣裳一擺,往他的下榻之處去了,沒有回頭,走得昂揚自信。遲衡急忙起身,與曲央對視。又拼命擺手讓他別去。曲央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默默地跟在了甘納身后。遲衡跑去找岑破荊,岑破荊竟然沒在,說是東領(lǐng)主叫去了。見他著急,容越擔(dān)心地問遲衡:“怎么辦?咱們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