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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駱驚寒清醒過來,壘州就又將是另一種形勢。如果你能將駱驚寒拿下,壘州其他城池也就是喝一杯茶的功夫?!?/br>岑破荊絕倒:“別,還是靠你比較靠譜!”駱驚寒正坐在竹床一角。容越大張著腿,對他的寶床堅決不讓一寸土地。駱驚寒極為委屈,見了遲衡兩眼含水一樣,眉間憂郁如初見,不再撲過來。遲衡心中一動,駱驚寒的心智又長了,也不燥熱了,看來離清醒不遠了。124、第一百二十四章【第一百二十四章】遲衡把容越的腿挪到一邊,騰出一個人的地兒:“驚寒,睡吧?!?/br>“你去哪里?”“我回房子里睡?!币蝗辉趺礃樱菰綇堁牢枳Φ?,駱驚寒敢再擠他,還不立刻一拳打下去。駱驚寒跳下床,緊緊跟在遲衡的背后:“他們說你去打駱無愚了?!?/br>遲衡一停。駱驚寒凝目:“駱無愚是誰?總覺得心里很不舒服。容越剛才說,你要把我送給他,是不是?”“胡說。”“你別把我送給別人。”駱驚寒牽住遲衡的衣角,泫然欲滴,那雙眼眸又大又懼,像泡在碧碧的湖水中一樣,漾著倒影,任誰見了都會心軟。遲衡扶著他的肩膀:“不會的?!?/br>“真的?”“就算你不愿意投靠在顏王軍,我絕也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边t衡笑了,“等你清醒了,好好想想。想去哪里,我都送你去!”駱驚寒被打動了:“阿衡……”駱驚寒雖然還有點癡傻,但已能分清是非,甚至見到一些重要的東西能想起。比如,對弈就很厲害,連古照川都與他只能戰(zhàn)個平手。他離完全清醒和恢復(fù)記憶,已經(jīng)不遠了。遲衡和駱驚寒睡在屋子里。那一晚上,駱驚寒一直咀嚼著駱無愚的名字,睡前喃喃自語,睡著后還絞盡腦汁在低語。凌晨,遲衡忽然聽見一聲慘叫:“無愚,不要!”叫聲慘絕人寰。遲衡驚得跳了起來,只見旁邊的駱驚寒陷入夢魘一樣,不停地翻滾,抓著胸口,不停地喊著駱無愚的名字,說著不要的話。這是要發(fā)瘋了嗎?還是又怎么了?遲衡連忙呼喚駱驚寒的名字,猛掐他的虎口,迫他清醒。從掙扎中醒來,駱驚寒喘著粗氣,拼命踹了兩下。遲衡怕他出事便將他的腿壓住。駱驚寒是看清遲衡,又驚又慌,一迭聲凄厲的喊叫:“阿衡,不要!”遲衡急忙松手,抱住了他:“驚寒,沒事了?!?/br>一邊撫摩他的臉。動作無比輕柔,駱驚寒這才從喊叫中清醒過來,停住了掙扎,半天軟軟地睡下去,握住了遲衡的手:“阿衡,別走,別走!”容越推開門,睡眼惺忪,一臉憤怒:“遲衡,你這是在干嗎?”“驚寒做噩夢了!”容越大大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他是敗將,你也別胡來,做出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是要遭天譴的!”遲衡哭笑不得:“他,真的做噩夢?!?/br>說罷,做出離開的樣子。駱驚寒立刻緊緊地抓住了他,眼角含著淚。遲衡舉起手指無奈地說:“看到了沒,我什么都沒做!”不多時安錯趕來,給駱驚寒扎了好多銀針,下了猛藥,說:“駱驚寒快好了。”快好了?這,難道不是要瘋的節(jié)奏?“看似糟糕,其實不然,他開始想起最重要的一些事了,越激烈,恢復(fù)得越快,繼續(xù)服這些藥,就會好。當(dāng)然,要不復(fù)發(fā),除了服藥,還得要心境平和才行,如果天天憂慮過度,總會復(fù)發(fā)的?!卑插e看了一眼遲衡,“打仗,是堅決不行的?!?/br>當(dāng)天,駱無愚再次領(lǐng)兵宣戰(zhàn),又提出以城換駱驚寒,遲衡當(dāng)即拒絕了他。一場惡戰(zhàn)。占了地利的顏王軍將駱無愚的精兵重創(chuàng)之后,鳴金收兵。回去,遲衡與岑破荊重新布局,雖以防御為主,時不時地出個奇兵突襲還是必要的,不然駱無愚沒完沒了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次戰(zhàn)爭,兩人已很默契了。該是誰,誰就去。除了戰(zhàn)事,遲衡最關(guān)注的是駱驚寒。自那次夢魘之后,駱驚寒似乎清醒了許多,不再跟癡兒一樣膩著遲衡,經(jīng)常在院子中沉思,有次想踏出院子,被護衛(wèi)攔住了,他看了一眼就回到了房中,沒有像以前那樣跟遲衡抱怨。遲衡裝作一切都不知道。到了晚上,就跑院子里睡容越的竹床,盡量不再和駱驚寒那么親昵。孰知到了后半夜,遲衡被一股涼意凍醒了,他睜眼,看見駱驚寒幽幽地站在眼前:“阿衡,我害怕一個人。”遲衡嘆了一口氣。和駱驚寒躺在一個床上,跟坐船一樣,因為駱驚寒總會幽幽地嘆息一聲,讓人汗毛直立。遲衡真是想念那個無憂無慮的駱驚寒,雖然癡癡傻傻的,至少不會這么愁苦。遲衡哪里能睡得著。他知道駱驚寒已經(jīng)清醒了,說不定已想起了所有的事。要是半夜忽然來一棒子,自己可以一命嗚呼了,也許明天該讓容越把竹床挪個地兒,這里,還是讓駱驚寒一個人睡吧。“你是遲衡?”聲音幽幽地響起,不再是癡傻,而是冷靜。“是?!?/br>“是你把我從石山上救下來?”“湊巧?!?/br>“你準(zhǔn)備把我怎么辦?是交給顏鸞,還是就地正法?或者交給駱無愚,換兩座城池?”駱驚寒的口吻很輕。“你想去哪里,我就送你去哪里。”“你不要軍功嗎?”“軍功夠多了?!边t衡想說,早在證實他是駱驚寒時,就下定決心了的。人非草木,一旦沾上情義,就會難舍,這么長時間的相處,遲衡不愿意把他交出去。當(dāng)一輩子囚犯?真是再傷心不過!駱驚寒說:“謝謝你,在發(fā)病時候照顧著我,我還以為,要命喪石山了?!?/br>“不客氣?!?/br>“真的我想去那里,就可以走嗎?我想去壘州最東的安照城,那里臨海,氣候極好,你愿意送我去嗎?”駱驚寒慢慢坐起,“我愧對駱氏先祖,愧為一州之主?!?/br>“壘州已是元奚第一富庶之地?!?/br>“但駱氏已失壘州?!?/br>遲衡長呼一口氣:“你決定了嗎?其實留在顏王軍也很好,朗將早就欣賞你的治州才能,他肯定會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