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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飛身上馬追在后邊,少年雖然腿很快,卻怎么能及得上飛馬,跑了一路之后,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鉆進(jìn)了一個灌木草叢之中。等遲衡下馬追過去。眼前出現(xiàn)了幾間普普通通的土屋子,少年早不知道在哪里了。。第264章二六七【第二百六十七章】遲衡一躍而起將少年一把抓過來,少年一個趔趄倒入他的懷里,纖細(xì)的肩膀削瘦的腰,卻是實實在在而非虛幻。遲衡急切地?fù)崦?,試圖從這張臉上找到熟悉的記憶。少年繃緊了臉:“放開我!”遲衡眼角模糊:“序子,你忘記我了嗎?”少年流露出熟悉的又傷心又憤怒的表情,大聲喊道:“你是誰!放開我!”遲衡一愣。少年將他狠狠一推,轉(zhuǎn)身跑開,像一只白狍一樣迅疾。遲衡飛身上馬追在后邊,少年雖然腿很快,卻怎么能及得上飛馬。跑了一路之后,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鉆進(jìn)了一個灌木草叢之中。等遲衡下馬追過去。眼前的灌木圍著是幾間普普通通的土屋子。屋主人是一個五十歲的老婦人,出門見縣丞和一堆衙役站自己門口,幾乎暈了過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解了前因后果,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有幾個孤兒住在這破屋里,老婦人心懷憐憫也沒有往外趕。遲衡一比劃少年的模樣。老婦人立刻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原來少年名叫阿四,阿四的父母早亡,據(jù)說阿四一直是愚愚笨笨的,直到六七歲時才漸漸開了渾沌知道人事,而且特別喜歡?;?,不知從哪里尋來一本槍譜練得有模有樣。時間正好合上。而少年模樣分明是鐘序的模子刻出來的。雖然他已不認(rèn)識遲衡,雖然他的心智只有十一二歲,但他就是鐘序的重生。不過阿四的性格卻沉默許多,且特別不愿意和遲衡親近,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時刻提防著遲衡,他甚至更愿意靠近兇神惡煞的衙役。遲衡克制住太過迫切的心情,先給老婦人和孤兒們送過如意糕和果子去。又送了穿的用的。其他幾個孤兒都十來歲,高興得不像話,紛紛盼著他過來。尤其是遲衡還騎著高頭大馬,手拿大刀,幾個孤兒看得眼睛發(fā)直,圍過來口里直叫著將軍將軍,讓他教舞刀,遲衡讓他們擺了個姿勢站著,問道:“愿不愿意跟將軍去昭錦城?”孤兒們立刻歡呼起來,越發(fā)認(rèn)真。回頭,阿四離得遠(yuǎn)。遲衡想既然他喜歡舞槍,還得看碟子下菜,于是順手拿起一桿槍掄了起來,端的是如梨花密雨一般炫目,果然見阿四面露羨色。本以為這下他就收買了。誰知沒用,遲衡一旦靠過去,阿四立刻跑開了,捉也捉不住,兩回三回都是如此,好容易捉住一次,遲衡著急地問:“愿不愿意跟我去昭錦城。”誰知阿四大聲回答:“不愿意,我哪里也不去!”一句把遲衡氣得直咬牙。這邊縣丞又一直嘀咕戰(zhàn)事緊急,該回昭錦城了。這天,遲衡又跑去找阿四,沒想到遠(yuǎn)遠(yuǎn)見了,阿四一溜煙又給跑了。遲衡怒了。逐起快馬一路狂奔,將阿四逐到夷州河邊,阿四無處可逃,竟然噼里啪啦跑進(jìn)河里,眼看水深處要沒過大腿,才知道怕了不敢繼續(xù)向前,回頭睜著一雙眸子又驚又懼。遲衡氣到臉皮發(fā)紫,跑入河里一把將他抓住,阿四連踢帶踹。遲衡握起拳頭,又見骨架子纖纖細(xì)細(xì),打不下手。氣悶在胸口堵著,遂將阿四摁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沖著屁股打了十幾巴掌,聲音啪啪啪的響,阿四漲紅了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拎回縣丞府。遲衡令人給阿四換上干衣服,一口氣喝了幾杯茶。不一會兒老婦人來了,幾個孤兒也來了,老婦人才要絮絮叨叨,縣丞奉上了紋銀百兩,跟她說,遲衡軍看中了幾個孩子,愿意親自栽培。才一說完,阿四憤怒地說:“我不愿意去!”遲衡氣得牙根癢癢,怒不可遏:“我看中的又不是你!”說罷隨手一指,被指中的孩子立刻呆若木雞,而后欣喜若狂,難以置信地歡呼。縣丞說了一句:“將軍,馬車都已經(jīng)備好了,既然選中就啟程吧!”遲衡將茶杯狠狠一頓:“走!”說罷瞥了阿四一眼。只見阿四像被雷電擊了一樣呆呆地站著,一雙眸子清澈地盛著一汪水,在陽光下泠泠,很快就溢出來,從睫毛下滾落,一顆又一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阿四驀然抽泣開來,手背抹著眼睛,抽泣很快變成嚎啕大哭。像宣泄心底所有郁積的悲憤一樣哭。哽咽著大聲痛哭。遲衡連忙過去牽他的手,阿四卻狠狠地踢過來,一邊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從手指上下來淌得跟河水一樣。遲衡被踢得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放手,阿四卻又抓住了他的衣服,哭得渾身都顫抖起來。遲衡按住他的腳,苦笑喃喃:“我一定是找錯了人?!?/br>阿四聽了這話越發(fā)嚎啕大哭起來,聲音響徹,哭到幾乎背過氣去。遲衡手足無措,只得下一下?lián)崦谋?,放緩了聲音:“哭什么,我又不是說真的。你愿意跟我去昭錦城嗎?你要愿意,我們現(xiàn)在就啟程!”阿四不點頭,也不搖頭。痛哭漸漸變成了抽泣,慢慢繾入遲衡的懷里,抱住了遲衡的手臂,臉埋進(jìn)了遲衡的胸口。只要遲衡一松手他立刻抓緊了,遲衡沒法子,只得將他抱上了馬車。馬車一搖一顛簸,阿四肩膀抽著抽著,漸漸停歇下來。遲衡低頭一看,阿四竟然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珠,偶爾還抽噎一下。遲衡摟在懷里哭笑不得。望著馬車外掠過的春忙景色,遲衡想,無論如何鐘序還是回來了,他曾想過無數(shù)重逢的景象,都有驚無險的實現(xiàn)了,這樣,再好不過。路途中,一同帶回的孤兒們興高采烈,見到什么都新奇得不像話,唯有阿四很沉默,一雙眸子總是低著。遲衡看得酸酸的,心說莫非把他嚇著了,這以后還怎么辦,上前牽他的手,笑道:“阿四,你有姓名嗎?”阿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