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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怎么甘心呢?平蛟城,相傳曾有一條作惡的蛟龍被諸神降服,落于此地化作群山如蛟龍盤旋。遲衡環(huán)視群山,道:“破荊,還記得剛在梁千烈的手下時你跟我第一次作戰(zhàn)就是偷襲元州的關隘,想那時真是百無禁忌,但又越想越懷念?!碑敃r他一刀一血刃,何等驚心動魄。岑破荊探身:“怎么,還想來一次?”遲衡笑指前方的將領說:“那么多年少英雄等待嶄露頭角,你怎么好意思搶盡別人的風頭!挑出你最厲害的將領,和容越的手下比試一番,這一次,勇字當前,勇猛的先上!誰先攻下平蛟城,誰先把城墻上的旗幟拔下來,就有豐厚賞賜!”遲衡這一發(fā)話立刻掀起一陣歡呼,聲震于天。無論將領還是兵士都興奮得不像話,因為遲衡只要一發(fā)這種話,言出必行。容越撇了撇嘴,在背后肘了肘岑破荊:“破荊,咱們的手下輸贏是不是意味著你跟我的輸贏?這算不算離間你跟我的關系?遲衡好陰險!”岑破荊但笑不語。當天,岑破荊和容越就各自挑出最躍躍欲試的一個將領,一個叫顧天,一個叫計康勝。這二人摩拳擦掌,點兵點將,各自趁夜部署。因為遲衡的規(guī)定,岑破荊和容越都不插手,任由二人施展才能。遲衡知道,自己也好,岑破荊也好,容越也好,都不可能一直像鐵人一樣。再厲害都會累、會疲倦、而且也會因自己的狹隘或片面,無形中阻擋了別的將領。一個人總是弱的。就像那春天的苗一樣,一茬一茬都在汩汩往外冒,才可能成茫茫無際的草原。果然顧天和計康勝有心要贏,明明白白地較勁,這個領兵奇襲,那個施計圍攻,像一尾魚一樣生生將整個乾元軍攪得更活了。遲衡一直冷靜地按兵不動,三天了,一直到二人將鄭奕軍攪得不得安寧時,且連連折兵。顧天和計康勝越加勇猛。尤其是計康勝連連出奇計探出平蛟城的弱處,但因時間所限,他怕傳出信報時就失了良機,竟然只領著千余兵士馳騁沖入城中。而顧天亦不甘示弱,同時攻入城。二人如競賽一般以千軍難擋之勇一連絕殺萬人,且說乾元軍戎裝為黑衣,當日平蛟城如黑云壓城將鄭奕軍沖得支離破碎。鄭奕軍豈能白白讓步,不多時糾集眾多兵士圍攻此二人。再勇,未必能以一人敵三軍,就在二人打得漸漸吃力想要撤退之時。忽然聽見驚天動地的一陣急鼓之時,伴隨著如同地底涌現(xiàn)出來的吶喊聲,以及鋪天蓋地的黑色。這才是兵臨城下。鄭奕軍上下一時驚慌失措。只見三支軍如三支利箭發(fā)向了平蛟城的要害之處。好一場廝殺,鄭奕軍哪能抵得住瘋狂如斯的攻擊,將領站于高地之上,眼睜睜望著平蛟城淪陷于宛如黑潮一般的乾元軍中,跌足不起。這一戰(zhàn),計康勝最先奇襲攻入城,而顧天最先拔下城上旗幟。遲衡大喜,當即將平蛟城中搜繳的奇珍異寶賞給了二人,各自連升三級,一下子都升到大統(tǒng)領的軍銜。這二人得了激賞,當然也不忘給各自的兄弟們分賞,只聽見歡呼聲一陣一陣。平蛟城的前方就是紅崇阜,有兇險的長河當前。遲衡傲然地站在最高處,一飲而盡,將酒碗一摔大聲說:“還有誰愿意領兵攻下紅崇阜!”“末將愿意!”一陣陣異口同聲的呼喊響徹云際。乾元軍上下是前所未有的振奮。從信北州一路向西本就勝得氣勢如虹,如今遲衡像車轱轆一樣連番激勵著那些將領們,勇者更勇,智者更智,奇戰(zhàn)連出,直殺得鄭奕軍節(jié)節(jié)敗退。七月上,身處景余州與淇州邊界的顏翦終于發(fā)起攻擊。從淇州的中西部切入,意圖明確,即要與遲衡的率領連橫成縱。鄭奕軍抵死相抗,并求援兵,但信北州被糾纏住了,唯有從開州源源不斷調兵,但饒是如此,抵不過遲衡的兩項夾擊。七月中旬,安州的扈爍領兵試圖向北,但遭遇了硯州的鄭奕軍的阻擋,戰(zhàn)得難舍難分。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麻行之率兵從靖立州而來,進攻了淇州之東的硯州南部,硯州的鄭奕軍被纏住,自身難保,無法顧忌相鄰的淇州。抉擇之下,自然是保住要保住硯州。扈爍得了空隙,領兵攻淇州西部。且說淇州幾乎是一個月之間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而且乾元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進攻,火力十足,將它狠狠咬死吞噬。淇州的鄭奕軍雖然龐大、城池堅固,也經不住如此的迅猛攻勢,往往顧頭不顧尾,什么都顧上,卻被擊中中心。六月燥熱,七月流火。遲衡知道凡事就該趁熱打鐵,尤其是淇州這種重鎮(zhèn),一旦被反撲后果不堪設想。他從來不讓乾元軍停下來。一旦攻下城池,就立刻攻擊下一個。所有前鋒作戰(zhàn)的將士都不去想攻下之后怎么辦,自然有石韋調兵遣兵來處理這些事務;將士們也從來不去想兵器軍糧,自然有將領源源不斷送過來;將士們更無須憂慮身在后方的家鄉(xiāng)親人怎么辦,這些,有駱驚寒和州牧在為百廢待興的半個元奚國cao勞。遲衡也從來不去考慮,他知道必須往前,必須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身后是堅實的靠山。勇往直前也好,義無反顧也好,不能停下,不能回頭。遲衡將整支軍隊都領入了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又以氣震山河之氣魄襲擊了一個又一個城池,在一年中最熱的天氣中乾元軍如日中天,日夜無休攻下了淇州的數個城池,鐵蹄過處一片狼藉,有那看慣了征戰(zhàn)的老農都忍不住喟嘆,原以為鄭奕軍已是兇悍,想不到乾元軍更是虎狼之軍令人望之可恐。八月,天氣稍涼。但對于遲衡的乾元軍來說熱浪從未消退,因為在近乎瘋狂的攻擊之下,扈爍和遲衡、岑破荊、容越、顏翦的領軍練成一線,淇州的戰(zhàn)線徹底被打通了!兩翼的硯州和信北州,被麻行之和梁千烈等死死壓住,淇州地勢如扇,這一個漂亮的收網就像一個活套將淇州瞬間提起,鄭奕軍或敗或退或降,毫無招架之力。至此,遲衡的目的昭然若揭。他的目的就是京城!硯州、淇州、開州團團圍住的京城,終于將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