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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超脫世俗的表情, 不明著附和同意,也絕無回絕之意。 這便是認(rèn)可交易的意向了,接下來具體該如何交易, 當(dāng)然不能當(dāng)著所有人,擺在桌面兒上談。 皇帝心里有了數(shù)兒, 笑意昂然的高舉酒杯:“朕很期待跟二位的合作, 朕先干為敬,預(yù)祝藏區(qū)跟朝廷達成共識,交往愉快?!?/br> 皇帝的杯落, 眾人的杯起,頃刻間酒意潑灑,他乘興笑問,“朕聽說藏區(qū)每逢節(jié)日,便會舉行賽馬活動,用你們藏語稱之為“達久”?你們當(dāng)?shù)赜幸环N通訊騎兵,叫做“驛人”,騎術(shù)相當(dāng)精湛,“日行數(shù)百里,使者上馬如飛,號為馬使?!崩?嘛上師難得入京,如果這趟進京,身邊相隨的有如此能人異士,不知朕可否有機會一睹風(fēng)采?” 看來皇帝在接見他們之前作足了研究,這點倒是讓五世/喇/嘛感受到了誠意,他看向達木可汗笑道,“其實這位可汗的騎技就很突出,比我們藏區(qū)漢子的技藝還要出色,皇上若有意,不妨邀請達木可汗共同切磋較量?!?/br> “這個提議剛好跟朕的想法不謀而合,”皇帝誠然笑道,“兩年前圓明園內(nèi)動工修建了一所小型的馬場,朕邀請兩位還有你們的同胞共同舉辦一場賽馬如何?” 達木可汗幾乎未過多考慮便欣然接受,做買賣之前要先拉進感情,這場賽馬就是紐帶,雙方都心知肚明。 皇帝龍顏大悅,“朕隨后便讓園內(nèi)做準(zhǔn)備,明日舉辦起來時間太過倉促,再說二位一路奔波勞累,需要調(diào)養(yǎng)身心,依你們看把日期定在后天如何?” 五世/喇/嘛跟達木可汗都表示沒什么異議,于是賽馬一事就被提上了日程。共同磋商成了一件事,殿里的氛圍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 酒酣飯飽后,最后為了響應(yīng)時節(jié),上了一道月餅做壓軸菜,湛湛吃不得河鮮,誠親王為了照顧她的感受,省的她眼饞,也幾乎未動兩人面前那道秋季常吃的清蒸大閘蟹,她跟靜靜趴著的蟹那兩只晶亮的眼睛對視,哀嘆惋惜。 宮里的月餅?zāi)W踊y繁復(fù),樣式精致,扣出來的月餅像一件工藝品,月餅皮上重檐飛脊的廣寒宮,桂花樹都被刻畫的紋路精細。 湛湛挺直腰板,拿手絹拖著輕輕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得完美,一點口脂都沒被擦到,嘴角周圍也干干凈凈的。 是咸口兒的,沙沙的口感,誠親王問:“好吃么?”她點頭,掰下來一瓣喂他吃,允頎就著她的手含在嘴里咀嚼著,察覺出不對來,眉頭越皺越深。 湛湛瞧出不對勁,“王爺不喜歡吃咸蛋黃么?” 誠親王問一旁的侍膳太監(jiān),“這月餅什么餡兒的?” 太監(jiān)道,“回三爺,昨兒江蘇進貢了頭一垡兒的陽澄湖大閘蟹,新鮮著呢,今兒御膳房特意用蟹黃跟鴨蛋黃和著填了月餅的餡兒……” 還沒等太監(jiān)說完,誠親王先急了,抬手鉗住湛湛的下巴,催促道:“快給吐了湛湛!這餡兒你不能吃!”可是已經(jīng)晚了,方才那一口已經(jīng)完全被她咽進肚子里去了。 侍膳太監(jiān)嚇傻了,這誠親王怎么跟瘋了似的,去扣福晉的喉嚨眼兒呢!他趕緊上去阻攔,“三爺,您有話好好說……”被他一把扽開了,“快去叫太醫(yī)!” 這邊亂了陣腳,滿殿的人聽見動靜都怔愣住了,太皇太后隔的遠,探著身問,“允頎啊,你們鬧什么呢?”梁仙兒取了老花鏡給她帶上,定睛一看下了一跳。 淳格格離得近,知道事情的首尾,聽她慌里慌張的描述,眾人才聽清楚誠親王福晉是對蟹黃月餅過敏了,皇帝喊來魏尚,吩咐道,“去把園子里值班的太醫(yī)都給傳過來?!?/br> 魏尚忙應(yīng)嗻跟在那侍膳太監(jiān)的屁股后頭往殿外奔,路過時匆忙瞥一眼,驚了一大跳,湛湛的臉上花斑豹似的出了很多紅斑,她渾身犯癢的撓著被誠親王給扣住了腕子,“別撓!越撓越癢癢!” “對不起王爺,我出糗了?!彼o緊咬著嘴唇,看著周圍的人往她這邊趨攏,滿月似的大眼睛里生了露水,“我不是故意的給您丟臉的?!?/br> “這會兒說這些做什么?”他苛責(zé)她,口吻卻很輕柔,急促的說道,“要錯也是我的錯,我該事先給御膳房言語一聲的,你先坐著別動,難不難受?” 湛湛扶著她的手臂,心跳胸悶,眼前有些發(fā)昏,“王爺,”她竭力想要看清他的臉,“你扶我上外頭去吧。我有些想吐,吐在大伙兒跟前不好……” 她的小腦袋亂晃著往他胸口撞,他攬她入懷,哭笑不得,眼眶子憋得通紅,“都這會兒了還維護什么體面,想吐吐我懷里,我給你兜著,不嫌你丟人?!?/br> 湛湛張嘴還想說什么被他厲聲給打斷了,“你別吭聲兒,節(jié)約點兒力氣,我扶你到偏殿去?!?/br> 淳格格以及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都上來搭把手幫忙,湛湛四肢無力,拾不起來了,誠親王撩袍掖進了腰帶里,挽起她的腰把她橫抱了起來,太監(jiān)宮女們又趕緊去開偏殿的門,容他步履匆匆的穿行而過。 湛湛極力在忍了,可還是沒忍住,趴在床邊吐了出來,好在誠親王有準(zhǔn)備,抬了琺瑯彩的盂盆容她痛痛快快吐在里面。 一番折騰她無力的趴在他膝頭,氣息奄奄的樣式,誠親王火急火燎的往門外張望,“太醫(yī)呢?!怎么還不來?!?/br> 她輕輕拍他的膝蓋,“我覺得好多了,王爺您別著急,為了我在園子里叫嗓子不好,還有客人們在呢,這病癥沒您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緩一下就好了……” 誠親王語窒,心里刀剜似的,她真是無時不刻不勞記她誠親王福晉的身份,他明白她擔(dān)心的是什么,她強忍著難受,最先考慮的卻是他的臉面,怕自己拖累他。吃水晶門釘那時候可以肆意的敞開牙口兒,在宮里唯唯諾諾,嘗口月餅也得提前醞釀百般步驟,好不容易吃到一小口,竟然吃出了毛病。 她嘴角微微在他手心里發(fā)顫,“……因為我亂了陣仗,還是接見在喇/嘛/上師還有達木蒙古的當(dāng)口兒,我這般失態(tài),皇上跟老主子會不會怪我,隔天禮部官員們會不會參王爺一道……” “湛湛,”他把她的手背貼在唇前吻著,安慰她道:“天塌了,有我?guī)湍沩斨?,有我在,這些都不該是你cao心的事情,你瞌睡了閉上眼睛歇會兒,把這茬兒熬過去比什么都重要?!?/br> “對不起王爺……”她把頭埋在他的腰間,半闔的眼睛終于撐不住,完全閉上了。 “你對不起我什么呢?是我對不住你湛湛?!彼麚嵬K⑽④S動的眼瞼,沾染了滿掌的淚水,她的睫毛剮蹭著他的手心,卻似刀尖扎在他的心頭,他萬幸當(dāng)初答應(yīng)皇帝把她娶回到自己懷里,否則她若是被給安排給了宗室隨便哪個宗親,以那些旗下大爺們的德性,誰還能像他一樣珍重她?她的心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