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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果然能忍,也果然夠狠。余念走出皇宮大門,一摸后心竟然已經(jīng)汗?jié)翊蟀?,一邊感嘆天威難測,一邊又有些不由自主的熱淚盈眶,雖然做不了什么,但他不負(fù)先皇所托,還是拖著自己這個衰朽的身體看到了幼主長成了一把如此鋒芒內(nèi)斂的寶劍。皇帝沒空搭理在皇宮門口長嗟短嘆老懷甚慰的余念,他現(xiàn)在很忙,忙到?jīng)]空思念顏卿。對,沒有半點功夫……皇帝皺著眉,煩躁的一把掃開桌子上那些言之無物的奏折,只覺得心頭的火氣越發(fā)旺盛,這群什么都不干只知道坐而論道的廢物!真是讓人恨不得全部殺了才好。正扶著額頭,突然一個人輕輕走到他身后,手指撫上他隱隱作痛的xue位輕輕按揉,他瞇起眼睛嘆:“顏卿……”怎么會是顏卿!皇帝一凜,抓住那個人的手厲聲道:“誰?!”一個杏眼粉唇的宮女驚慌失措的被他拽到書案前,腰撞上了書案的邊角跌坐在地,因為痛苦,一雙大眼睛里霧蒙蒙的,楚楚可憐地望向皇帝,聲音嬌嬌弱弱:“皇上……”皇帝瞇著眼睛看著她盈滿了淚水的雙眸,寒聲問:“滑國派來的jian細(xì)?”宮女跪坐在地嚇得臉色發(fā)白,慌亂的搖頭:“不,奴婢不是!奴婢冤枉!”皇帝看著她慌亂著也惹人憐惜的較好面容,松開她的手腕,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著那雙清凌凌的眸子贊嘆:“果然是長了一雙好眼睛,膽子也是不小。讓朕猜猜,你是想要榮華富貴,還是要什么?”宮女咬咬牙,從他的話音中聽出一點欣賞,心知自己在皇帝這里唯一能翻身的只有這次了,她抬起眼睛望著皇帝,怯怯的開口:“奴婢想要地位?!?/br>“哦?”皇帝收回手,饒有興致的看她,“你想要地位做什么?”“奴婢想讓奴婢的親娘過得好一點!奴婢的娘親是個妾,自小和奴婢相依為命,只是她近日好不容易托人給奴婢傳信,只說自己就要不行了……奴婢……奴婢想……”宮女跪在地上嗚嗚咽咽,皇帝冷淡的站起身:“你在這個宮里多少年了?”“回皇上,三年了。”皇帝面無表情的看她:“那你總不會不知道宮中上上下下都傳聞朕其實只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吧?”宮女驚得身子一抖:“皇,皇上……”“朕問你話呢?!被实鄄荒蜔┑目戳怂谎郏瑢m女迅速擦去眼淚,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奴婢知道,可是奴婢只能冒這個險,奴婢等不了,奴婢的娘親也等不及了。”“很好,”皇帝突然笑起來,“你的要求,朕答應(yīng)了。只不過,想要榮華富貴,你可能得拿命來換。敢嗎?”宮女咬了咬牙:“奴婢心甘情愿!”皇帝看著地下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滿意的點點頭:“你可以先把你娘接到一個地方好生住著,十日之后自會有人告訴你你該怎么做。還有,”皇帝冷下聲音,“別想跟朕?;^?!?/br>“喏?!?/br>宮女擦擦眼淚,跟著德慶走了出去。德明趁機端著托盤走了進(jìn)來,上面放著一碗已經(jīng)變得溫?zé)岬闹兴??;实勰眠^湯藥一飲而盡,放下碗眉頭輕輕皺起來,從前喝藥的時候,總是會有個人在自己身邊拿著蜜餞哄著自己……煩躁的坐回桌子前,皇帝重重吐了口氣,摸摸自己的心口苦笑著想,原來,還是會疼的啊。顏卿坐在書房里,正午的陽光帶著兇猛的態(tài)度闖進(jìn)了書房,然后狠狠的砸落在他面前擺放著的紙上。他看著自己線人傳過來的消息,靜靜的出神?;实劢裉煺僖娏撕脦孜淮蟪?,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那些大臣們出來的時候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皇帝今天批改了一上午的奏折,還發(fā)了脾氣,好像是因為那群書生又在指責(zé)他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实劢裉旌攘怂?,是衛(wèi)無常開的,應(yīng)該會很苦,但是皇帝眼睛也不眨的喝了下去?;实弁蝗环饬艘粋€寂寂無名的女人為二品詔命夫人,她唯一的女兒似乎是在宮內(nèi)作侍女……似乎直到現(xiàn)在,他才剛剛意識到,他的那個會讓他督促著才會心不甘情不愿看奏折的小皇帝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小皇帝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還頭一次對他冷了臉,用那么淡然的口氣說著那么絕情的話。他的小皇帝成了能夠撐起一個國家的明君,這明明是他一直期望著的事情。可是……顏卿站起身,手按在那一疊紙上,只覺得手心火燒一般的灼痛。他的小皇帝,再也不是他的了。顏卿不由自主回想起皇帝問他的那一句話——顏卿,我們成親多久了?他的小皇帝,當(dāng)時是用著什么樣的心情問出的這句話呢?兩個人本該是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可是自己在這段關(guān)系里似乎只是把他當(dāng)作一個幼主,一個需要自己盡心盡力去輔佐的人,看著他為自己哭為自己笑,冷靜的近乎無情。所以從不過問他的那些異常,從不全心全意的參與進(jìn)他的生活,從來都只是按照自己內(nèi)心所想的那樣對他好。卻從沒想過他是不是真的高興。顏卿這才恍然回想起,自己好像和他沒怎么對視過,兩個人的相處從來都是自己忙著自己的事情,他在一旁乖巧的看著,偶爾自己會抬起頭揉揉他的發(fā)頂,要他去念書或者寫字。顏卿苦笑,所以他的小皇帝,到底受了多少委屈?罷了。顏卿把那疊紙細(xì)心的收回到一個暗格中,拋卻心中紛紛擾擾的念頭,抬頭看向滑國的方向,眼神堅定。張經(jīng)騰的小動作瞞不過他,既然他的小皇帝想要開疆?dāng)U土,那么他拼著戰(zhàn)死沙場也要定了滑國的半壁江山!作者有話要說:顏卿(淚汪汪搖尾巴):對不起我錯了……皇帝(低頭看奏折):你說什么?朕剛才很忙風(fēng)也很大沒聽清。顏卿:QAQ看來我的小皇帝不要我了他肯定不愛我了他肯定對我失望了不行我要給他打下一片江山就算是死也會開心順便我會祝福他過得幸?!?/br>皇帝:……媽的朕做了什么嗎?第4章酒樓樂者皇帝站在朝陽樓上,垂下眸看著顏卿打馬離開,目光忍不住追著他離開的方向遠(yuǎn)眺,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為止。皇帝收回目光,看向手邊的茶杯。德慶小心的守在一邊,吹簫女在樓下吹著一曲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簫聲嗚嗚咽咽纏綿悱惻,皇帝聽得鬧心,皺著眉朝著德明招招手:“讓她換一首吹?!?/br>德明干脆的點點頭,轉(zhuǎn)身下樓,不一會兒哀怨纏綿的曲調(diào)陡然一停,樓下寂靜了一會兒,一聲短促有力的鼓點從樓下升騰起來。皇帝愣了愣,不由得側(cè)耳細(xì)聽,鼓聲堅定急促,聲聲鼓點似乎踏著人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響在心底,帶動著脈搏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在最慷慨激烈的時候鼓點突地一停,樂者換了一柄鼓槌,不復(fù)激昂豪邁的壯志豪情,鼓槌輕敲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