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徹底掉階落入了練氣期,再從練氣期持續(xù)下跌,直到身上修為幾乎耗盡,連練氣初期都及不上……手上的靈力和修為也越來越少,但她還是堅持著,竭盡全力逼出了段柏淵身體里所有的元陰青陽蠱。 當最后一條蠱蟲被法器淬滅,她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段柏淵的腳下。 結界還沒有散去,段柏淵根本動彈不得,他看到地面的血跡像盛開的紅花一樣綻放,晏七顏虛弱的躺在地面,不知生死…… “晏七顏!晏七顏!!”他的鎮(zhèn)定、冷靜,仿佛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間再也不復存在了。他只想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能睜開眼睛,他要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能繼續(xù)像從前一樣,堅強的站起來…… ——師父是不是已開始嫌棄柏淵了?自從太子殿下來了之后,師父的心,都在他的身上了。 ——你,你在胡說八道…… ——師父,你中了魅毒,又身受重傷,徒兒不得已將你放入暖玉池以靈力滋養(yǎng),請師父寬恕?!易约簳焸?,你不必在此了。 ——你應早些告訴我,我便可以早些為你解蠱。段柏淵,你為人太過謹慎,不敢相信身邊任何一個人。 ——你是北涼國鎮(zhèn)國將軍,晏七顏。 ——嗯。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許是一炷香,許是數(shù)個時辰,當身體終于可以動彈,他不顧一切的將地上的晏七顏抱了起來。他探著她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有微弱的呼吸時,隱忍的眼眶終于透出水光,他緊緊抱住她,下巴靠著她的肩膀,靠著她的長發(fā):“你要活著,晏七顏,你要活著。你不能死在我面前……于我而言,這個世界早已是孤寂冷清,唯有你,唯有看到你……” 看到你一次一次站起來,看到你一次一次抵抗著自己命運向上天博弈……唯有你在,這個世界才是鮮活的,才是真實的。 艮陽宗山頂?shù)缊?,所有艮陽宗的弟子都已聚集了過來,他們仰頭看著那根豎立起來的縛龍柱,柱上的金龍張牙舞爪的看著眾人,仿佛隨時都能化為實體沖出來。 行刑的時辰已經(jīng)到了,但晏七顏還沒有來。 站在柱前的向蒼仙尊微微蹙了蹙眉:“解押魔修七顏的執(zhí)法堂弟子還需多久才到?時辰快要過了?!?/br> “你急什么急?又不是求婚嫁娶,還挑日子挑時辰不成?過了就過了,晚了就晚了,能執(zhí)行不就行了?!被ㄈ菹勺鹩行┎荒蜔┫蛏n的催促,這家伙平日里也不管艮陽宗,到了處置魔修的時候,他倒是最積極的一個。 “來了!”人群中有人大聲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朝那方向望去,只見數(shù)位執(zhí)法堂弟子身后,渾身虛弱的晏七顏一步一步跟隨而來。 她失了半身修為和幾乎全部的靈力。當她蘇醒時,段柏淵請求她不要再去受刑了,她可以趁此機會逃走,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天底下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去。但晏七顏搖了搖頭:“我若逃了,便無法給六合八荒……給北魏和北涼國死去的人們一個交代?!?/br> “我不想讓他繼續(xù)恨下去,他日后要修行,心中便不能有執(zhí)念。魔修七顏害了他的北涼,害了他的一生,只有我受到刑罰,才能消了他的悲憤。” 所以,她來了。 挺著脊梁,來到這即將行刑的道場,無畏無懼。 沮渠封壇就這樣站在人群中,看著她被執(zhí)法堂弟子帶上來,綁上了縛龍柱。下面所有的艮陽宗弟子都在看著她,看她即將承受何等酷刑,看她是否會灰飛煙滅。 有風從遠處吹拂而來,伴隨著那遠處群山的云海之巔,靜靜的流淌傾瀉。她仰著頭,想著從前站在城墻上,也是這般寧靜。人只有站在高處,才會覺得天地遼闊,而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為何你不告訴他,你若告訴他你的身份,他就能消了仇怨,就能一心向上修行,而你不必如此痛苦!」 「我若告訴他,魔修七顏就是晏將軍,今后在這六合八荒,他又當如何?」 魔修永遠都會被人看不起,會被人追殺,被人欺辱,縱然是在同盟中,也要時時刻刻提防別人的迫害。這樣的日子,對于太子來說,太艱難了。 倒不如就此斷個干凈,從此以后他能在這艮陽宗中,一步一步登上她無法仰望的位置,直到天地萬物之巔。 “行刑!” 只聽得一名執(zhí)法堂弟子高喊,縛龍柱四周瞬間猶如沉入了炎火地獄,周圍一朵一朵綻放著熱度的業(yè)火之蓮敞開而起,盤旋著晏七顏升騰到了半空中。濮元仙尊凌空飛至晏七顏的面前,一掌封印了她僅存無多的修為和靈力。晏七顏痛得嘴角溢出鮮血,但仍死死咬著嘴唇,不發(fā)出一句聲音。 濮元仙尊落地,第一朵業(yè)火就迎面沖向了晏七顏,只看到火光一下子沒入了她的身體,炙熱的火光甚至能透過肌膚綻放火紅色,一道道火色紋路在她身上蔓延,極度的炙熱灼燒了血骨,鮮血幾乎在遇火的瞬間就化為了蒸汽,升到了空中。 第一道業(yè)火已讓她痛得撕心裂肺,接下來的第二道、第三道……每一道業(yè)火狠狠擊打在她身上,一重比一重更痛,一重比一重更炙熱,更guntang。 仿佛身體里的五臟六腑都在被烈火灼燒,她痛得指甲摳入了身后的縛龍柱,痛得咬破了嘴唇,痛得脖頸繃緊了青筋,卻被血水不斷洗刷。這種煎熬遠比從前考試時所遇的灼陽煉火場更痛苦…… 不過第十重,她已大汗淋漓,指甲被抓得斷裂,再強大的意志力也讓她無法隱忍這樣的痛。當十一重業(yè)火落下,她終于痛吟出聲。 下面站著的艮陽宗弟子中,有些女修已忍不住別過了臉去,不敢再看:“太殘忍了,她肯定熬不過八十一道的?!薄笆前?,她身上已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了?!薄案纱嘁坏秾⑺龤⒘税桑伪厝绱苏勰ニ!?/br> 有人同情,自然也有人悲憤:“她是魔修,殺人的時候可是不眨一下眼睛的,你們居然還覺得她可憐?怎么不可憐可憐那些死去的人?” “我們又不是魔修,如此折磨她,我們和那些魔修有什么區(qū)別?” “就是就是?!?/br> 周圍原有些爭執(zhí)起來,卻被向蒼仙尊冷冷一哼給制止了。他們不敢再說什么,頓時空氣中除了業(yè)火焚燒的聲音,便只有晏七顏撕心裂肺的痛苦聲。 那聲音一陣陣傳來,揪得心都碎了。 沮渠封壇看著如此受刑的晏七顏,不知為何發(fā)現(xiàn)自己眼角竟滑落了眼淚,這個他應該最痛恨的魔修,此刻受到了懲戒,卻為何讓他如此難過。為什么心會那樣痛,痛到他幾乎無法呼吸,痛到他想趕緊將那業(yè)火停止。 不要再折磨她了,不要再折磨她了,不要再折磨她了…… “?。。。。。。。。?!”縛龍柱上再次響起一陣慘叫。沮渠封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