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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稱是星探的鬼佬擠在一個站起來都會撞到天花板的小店里聽他抒發(fā)思鄉(xiāng)之情。“說真的,”他喝咖啡時垂下的眼睛忽地挑起來看著我,卷翹的睫毛也是金褐色,“你是我喜歡的長相,特別是雀斑……快淡掉了?!?/br>我往椅背上一靠,扯著嘴角,“我不是來這兒聽你人身攻擊的,Ryan.”“英文發(fā)音很棒哦。”他輕輕放下杯子,就著這個動作將西裝袖口提高了一寸,“好吧,我們言歸正傳?!?/br>“我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也知道宮……宮少的一些話影響到你對我的判斷。但這都不要緊。你對我這個人有成見沒關(guān)系,我們就事論事,如果肯賞臉,可以跟我去公司看一看——”我左手掛在椅背上,聞言用右手指尖敲敲桌面,“看不出你們倆有恩怨啊?!?/br>“我跟他?我也沒想到會在那里碰見他?!彼晃疑驍嗔嗽挘瑓s好像沒什么心眼兒似的迅速就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們算是大學同學,他租的Vil在我住的街區(qū),有過幾次照面,關(guān)系么……實在算不上好。“你知道,芝加哥挺亂的。我們住的那個地方尤其亂,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也怪那時候年輕氣盛,做事不留余地,才會有過節(jié)?!?/br>“后來他念了兩年就因為什么事緊急回國了,從那時起我們再也沒見過,一直到昨天?!?/br>“喂,小家伙,你跟他混在一起,是要怎樣?”我看定他,身子朝前探過去,把紙巾遞到他嘴邊。“建議你別那么叫我?!?/br>第39章我回到教室,就像我剛?cè)ao場上跑了兩圈一樣平常。走到倒數(shù)第二排的座位旁邊拉開椅子坐下,塞著耳機趴在旁邊小憩的李謙藍被驚醒了,盯著一頭蓬亂的黑發(fā)迷迷瞪瞪地看我一眼,“回來了?!?/br>“上課了?!蔽艺怂亩鷻C,問,“馨心好點兒沒?”座位靠窗的喬馨心這時正好看過來,伸手對我比了個拇指,并指指肚子上壓的熱水袋。“我去樓下水房給她打了點熱水?!崩钪t藍嘿嘿笑著,“聽說女的來事兒可疼了。”關(guān)于我們此生都無法感同身受的疼痛體驗,夏皆也曾跟我訴過苦,“你們男人不懂”、“胯下奏起”、“所以要善待女孩子”等等說辭,總是能在一些非同一般的時刻展現(xiàn)出她精妙的語言組織能力。可我完全沒心情討論這個。晚自習的鈴聲打響,我攤開面前疊了好幾層的卷子和草稿紙,擺好跟數(shù)學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架勢,握在手里的筆戳住紙面,又松開。“謙藍,”我說,“有個星探找上我了?!?/br>他先是看著我,眨了眨眼,隨后猛吸了一大口氣,幾乎要把鄰座三米范圍內(nèi)的空氣全都吸干了,我趕忙兩手抓住他,以防他醉氧。講臺上維持課堂紀律的班長見狀咳嗽一聲,“請某些同學不要在晚自習時企圖人工呼吸?!?/br>我一把搡開他。課間我把喬馨心也叫來走廊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給他倆聽,不過省略了林瑞安和宮雋夜的私人恩怨,讓整個過程聽起來純粹只是一個莫名其妙被星探盯上的故事。“我覺得有一點不太科學,”李謙藍說,“馨心拿了搖滾組的第一,為什么不找她?”喬馨心捂著新灌的熱水袋,說,“也許夏息正是對方需要的類型?”“如果只是想找Rapper,說唱組得第一那個純?nèi)寺暯M合才應該是優(yōu)先考慮的對象啊?!蔽艺f。他們倆沉吟了一會兒,“你該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哎,這又不是什么壞事?!崩钪t藍打了個響指,“起碼你的能力得到了專業(yè)領(lǐng)域的認可和賞識,你要真成了大明星我們倆得抓緊時間抱大腿啊?!?/br>我將征求的目光投向冷靜與智慧的化身喬馨心。“我要這一條。”她指著我的左腿。“……你不要被李謙藍傳染?!?/br>“怪我咯?……”是啊。這又不是什么壞事。但選擇一種全新的生活是需要勇氣的,我覺得以自己現(xiàn)在的資本還沒有能力駕馭,起碼要等高考結(jié)果出來,讓我有更多的選擇權(quán),這也是穩(wěn)妥起見。而我的監(jiān)護人夏皆女士,在聽我說了這件事之后,也給出了和我相近的意見:一切等到高考后再做商議,至于林瑞安那邊等得起就等,等不起就罷了。縱然我們家缺錢,也到不了拿我的前途做賭注的地步。我打電話跟林瑞安轉(zhuǎn)告了夏皆的話,他答,“下次跟我去一趟錄音棚,了解那些音樂人的日常生活,你再做決定吧?!?/br>那個電話過后,他都沒再出現(xiàn)過,正逢我忙著學校的期末考試,把這些閑雜事忘得一干二凈。緊接著,我就迎來了高中時代的最后一個暑假。一個把自己關(guān)在空調(diào)房里寫作業(yè)的悶熱午后,我卡在一道必考題上,死活做不對,數(shù)學幾十年如一日的殘虐著我,抓耳撓腮心情煩躁,索性跑到浴室沖了個冷水澡。直到從浴室出來那道題還是沒想通,我卻看到扔在床頭的手機亮了,是短信。“有空找你蹭個飯么?”我把作業(yè)一扔,什么想得通的想不通的都不算事兒了。電話撥過去響了三聲他才接起來,我直愣愣地回他說,有空。“你有什么……不愛吃的嗎?!?/br>他先是笑,“我?不挑食。”隨即又說,“有人請客我還挑個什么勁啊?!?/br>雖然不曉得什么原因,我也跟著笑了,沒笑出聲音?!拔抑烙屑腋凼讲璨蛷d不錯,有興趣么?”“半小時后我去你家樓下等你,你帶路。”“OK?!?/br>掛了電話我去衣柜里找衣服,一眼瞄到掛在衣架頂上的帽子,二十幾塊的東西,自從讓宮雋夜戴過就仿佛被賦予了什么紀念意義,每次看到它都覺得心里頭刺癢癢的,說不上來是舒服還是不舒服。因為坐在地板上發(fā)呆浪費了快五分鐘,下樓時我一摸頭發(fā)都還沒干透,邊對著鏡子用手梳理邊懊喪不已,可轉(zhuǎn)念一想我怕是要認命了——數(shù)數(shù)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見面,我沒有一次是在正常的頻道上。這個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出了小區(qū)大門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輝騰,駕駛座的車玻璃是搖下來的,一個人的手懶懶地搭在上面,食指和無名指上戴著兩枚戒指,黑色襯衣的袖口卷高了,路過的兩個年輕女孩使勁探頭想往車窗里瞧。我過了不寬的馬路,繞到副駕駛那一側(cè),敲了敲車門,“哥。”“喲?!彼覕D擠眼,“這么巧啊?!?/br>“是啊,”我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