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墻上掛著純手工制作中的半成品,衣架上細心的搭著防塵布;而宮雋夜正坐在房間另一端的布藝沙發(fā)上喝茶,桌上擺放著一套極其精美的茶具,他端著的那一盞杯具是白色花紋,鎏金的邊,一只手托著小碟,雙腿交疊,從膝蓋到鞋尖是一條筆直的線。有生之年,我頭一次被撲面而來的奢華氣息熏得頭暈目眩。我想我是對的,我們各自身處迥然不同的兩個世界,身家背景,眼界閱歷,生活方式,沒有一樣是找得到共同點的。別說是一身衣服,他眼里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對我而言都是奢侈的享受。我忽然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女人將一些數(shù)字抄在一個本子上的時候,門外的電話響了,聽起來她要去接線。臨走前她把皮尺放在我手里,喊了一聲,“姓宮的,過來幫個忙,量一下袖口和褲腳?!?/br>“是——是?!?/br>宮雋夜拖長了音,等女人關(guān)上門把我們留在這個房間里,他踱過來,站在我咫尺之處,從我手里抽去那根皮繩,輕輕圈在手腕上,用指尖掐算了尺碼。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坦然面對他,但又迫切地需要他對我說點兒什么,兩個人都低著頭,他手上的活計并沒有停下,而我只能看到他微微開合的嘴唇。“夏息?!?/br>他叫我。我悶悶地頷首答應,“嗯?!?/br>“從今天起,”他說,“要學學怎么把自己說給我聽了?!?/br>“這可能有點兒難,一開始?!?/br>他讓我轉(zhuǎn)過身,我正對著鏡子,看他站在我身后,手里的皮尺從后頸拉伸至腰窩,他的手指將它垂直抵在尾椎骨上,那位置有幾分曖昧,我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兩個人的目光在鏡子里相會。“告訴我你怎么想,”他似乎是嘆了口氣,一點點捋平了嘴角,“不然我這么笨,猜不到的。”我用手掌捧著那個本子,看他在上面依次寫下數(shù)字,握筆時指骨突出,好似全神貫注,看著看著,心里就像淌著一條解了凍的河。我說,我會的。統(tǒng)計完了量體裁衣要用的各項數(shù)據(jù),女老板給了個日期,讓我們那天再來取做好的衣服。宮雋夜在賬單上簽字,按規(guī)矩先付了一半定金,就帶著我出了店門。屋內(nèi)涼爽,反襯著大街上陽光潑辣灼人,我用手遮了一下眉骨,隨口道,老板挺漂亮啊,又有好手藝,沒個伴兒么?有啊。宮雋夜像是要透露給我什么秘密,他沖我擠擠眼睛,柜臺里那個就是老板娘。我再想往里看,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天熱得讓人食欲減退,我們倆找了個清凈的去處稍微一坐,吃了兩份焗飯,就休息的那一陣,他的手機都快被人打爆了。我叼著勺子安慰他,“每個月總有那么兩三天?!?/br>他一咋舌,“夏息我發(fā)現(xiàn)你蔫兒壞啊。”“那咱們倆就算扯平了?!?/br>我看了看表,邊想邊說,“你忙了就早點兒走吧。我待會兒回學校那邊,咱們在那邊的十字路口……”“不?!彼財辔业脑挘安幻??!?/br>他托著下巴,把“睜著眼說瞎話”這個表情演繹得無比真摯。第57章由于我們倆一個蓄意耍賴、一個有心縱容,再加上半路堵車堵了十分鐘,成功墮落成了拖延癥的共犯。比視頻植入廣告時間還長的紅燈底下,排著兩隊浩浩蕩蕩的車,哪怕堵成這幅德行,宮雋夜先生還是一派不急不惱的悠閑作風,素質(zhì)感人,雙手從方向盤上收到胸前環(huán)抱著,隨心所致地跟我聊著天,“散伙飯啊,預感到有小姑娘要抓緊最后的機會跟你告白了。”“哪門子預感,”我覺得好笑,“算是有,也早就告完了。”“嗯?”他把襯衣腕扣解開,往上提了提袖子,這個并無特色的小動作我從很多男性身上見到過,可他是最能觸動人戀愛遐想的一個。“然后?”“你就是然后?!蔽覐暮笠曠R里看了看自己的臉,耳畔只聽他輕笑一聲,汽車跟著發(fā)動。離學校還有一段路,我讓他在方便轉(zhuǎn)彎的岔路口停了車,“就這里吧?!?/br>也許是氣氛蠱惑人心,我有種在下車前吻他的沖動,就像電影里時常演到的橋段那樣;可是想歸想,我暫時做不到放心大膽的付諸行動,畢竟關(guān)系處在剛剛確立的階段,我還沒那么肆無忌憚,坐在那兒愣了一會兒神,連他叫我都沒聽見。“寶寶?!?/br>“嗯……?”這有點兒失禮。“來,”他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戴著戒指的那只手伸過來,像逗貓似的用指尖搔了搔我的下巴。“支付一下路費?!?/br>或許是相處的時間比從前長了點,我的思路漸漸跟得上他偶爾的突發(fā)奇想,可以解讀出這些含蓄又浪漫的小玩笑。只可惜我本人業(yè)務尚不熟練,勉為其難地湊過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風格完全是偷襲,還得靠他把這個不成形的親吻補充完整;他手掌握住我的后頸,舌尖相抵時我心口一陣發(fā)麻,在這種攻勢下毫無還手之力,那隱秘的舔吮聲勾起昨天的記憶,在我腦海里打翻了一片春色旖旎的污濁。“謝謝惠顧?!?/br>他總算肯及時收手放我走,我把自己從車門里拔出來,兩條腿就跟今天才學會走路似的。不行了。暈頭轉(zhuǎn)向地晃過了路口,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我躲在火辣辣的陽光底下,使勁想把臉藏進手心里。等我趕到集合地點,李謙藍正和同班同學站在樹下聊得起勁,不經(jīng)意地瞧我一眼,“你嘴怎么了?”我嘴里咬著插在汽水瓶里的吸管,眼睛追著路邊的狗說,“中午吃辣了?!?/br>“大熱天吃啥火鍋啊。”“你管得著嗎?!?/br>事兒真多。聽班長說全班同學是分兩撥集合的,住在學校周邊的一部分來這邊碰頭,其余那部分直接去了KTV。在我之后又來了兩個女生,班長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我們這群從高考地獄中起死回生的畢業(yè)生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奔去了目的地。那種無事一身輕的快樂是非常具有感染力的,一幫年輕人坐在一起顯得特別開懷,大家脫掉了款式呆板的校服,換上自己喜歡的打扮,從教室這個固定場合跳出來之后,看誰都覺得順眼。熱鬧的KTV包廂里,幾個跑調(diào)狂魔霸占著話筒,同學們?nèi)鍌€扎堆兒在一起喝酒聊天,說起未來的去處和打算,假期的計劃和安排,還有這彈指一揮的高中時代,欣悅中摻雜著兩聲帶著微笑的嘆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班主任和三個任課老師到了,領(lǐng)著我們?nèi)チ擞喓玫娘埖?。氣氛和睦而融洽,曾?jīng)有過隔閡和摩擦的同學坐在一桌夾菜,最調(diào)皮搗蛋的學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