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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和服務(wù)生都看我面熟,笑顏和悅地遞上菜單。我點(diǎn)了一小鍋粥和一份毛蟹炒年糕,他又添了一籠燒賣。等上菜的空余時間里,我跟他說起費(fèi)娜邀請我去配唱的事。我對既得的東西時常會冒出這種基于自卑的隱憂,思緒更是被糾纏了一路。大約是得來太不費(fèi)功夫,讓我覺得欠缺有憑有據(jù)的實(shí)感,仿佛下一秒這些就化作泡影,成了空歡喜一場。不過幸好,如今我身邊有了可以訴說的對象,哪怕不是事無巨細(xì)的同他分享,我知道他會在這樣的時刻扮演好經(jīng)世者的角色,給予我中肯的建議。可見我一直對他有種盲信的仰慕,小時候就是;嘗試著向他訴說這種困擾,心中也不是沒有忐忑。“嗯……”我說的過程中他聽得很專注,手指輕叩桌面,“老實(shí)說,在你來之前我特地找人調(diào)查了費(fèi)小姐……不是猜忌,這是我的行事準(zhǔn)則,你知道。”我點(diǎn)頭。“她沒說謊,是要找你合作,值得信服?!?/br>他看了我半晌,伸手摸我的額發(fā),“對自己有點(diǎn)兒信心,你能比現(xiàn)在做得更好。”粥和炒年糕端上來了,他挪開手,嘴里嘶嘶呼呼的,“好燙?!?/br>“你當(dāng)心點(diǎn)?!蔽覄傋阶∷氖滞?,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謾罵,還有女人的驚叫和肢體沖突聲。看樣子是有混混在街上打起來了。要說這種景象在整片舊城區(qū)都屢見不鮮,我以前居住的那條街治安相對好些,這邊則是三兩天就要生出些事端,管事兒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種情況宮雋夜應(yīng)該比我清楚。他背對著大門,回過頭朝外看了一眼。粥鋪里其他的食客也被吸引了注意,隨后便埋頭湊在一起,竊竊地說,吃完快走啦。像是對應(yīng)他們的話,打架的人就近抄了店里的板凳投入混戰(zhàn),服務(wù)生是個膽小的年輕女孩,敢怒不敢言,行人也都盡量繞遠(yuǎn)了走,唯恐惹禍上身。我不知道坐在我對面的男人想干什么,他逆著光,拿手機(jī)靠在耳邊,繼續(xù)喝粥。“喂?!?/br>電話接通了,他放下勺子,用筷子頭扎了一塊圓滾滾的年糕,“你們大哥呢?!?/br>“給他帶個話,離他二百米遠(yuǎn)的地方,有幾個鬧事的麻煩他處理一下。對,現(xiàn)在?!?/br>他又吃起燒麥,趁熱剝開透亮的面皮,咬了一口合著rou餡兒的糯米。不到一分鐘,兩輛廂型車橫沖直撞的豁開人群,成兩面夾角把廝打著的混混圍在中間,車門轟然撤開,鉆出幾個手持砍刀的彪形大漢,那幾個互毆的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摁倒在地,一頓暴打,半死不活的擰著脖子塞進(jìn)了車?yán)铩?/br>宮雋夜還在喝粥。他看上去異常的清新脫俗,不理會塵世的紛擾,吃得斯文,吃得雅致,吃得物我兩忘。我被這種超然的意志力深深震撼了。不愧是道上混的男人,下盤真穩(wěn)。兩車人揚(yáng)塵而去,小型交通擁堵也恢復(fù)了正常秩序,我們臨桌的人都看傻了。宮雋夜吃飽喝足,開始專心伺候我,夾了一塊賣相肥美的毛蟹到我碗里,說,“看你瘦得,來年得把你喂胖點(diǎn)兒?!?/br>我沉默地望了他一眼。“那你跟我一起吧,相互監(jiān)督好好吃飯?!?/br>“成?!?/br>說是三天之內(nèi)給費(fèi)娜回話,事實(shí)上在回家途中我就拿好了主意。宮雋夜在我的事情上也沒想介入過多的干預(yù),但我從心底里堅(jiān)信,我不怕輸,不怕錯,不怕跌落,因?yàn)樗麜幼∥摇?/br>下車前我吻了他,給丟棄在更衣室里的妄想做一個補(bǔ)償,技術(shù)仍顯拙劣,但比上次老練了些。他很欣慰,意猶未盡地揉揉我的嘴角,“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你哦。”“……我不想學(xué)。”我站在人行橫道上,晃蕩著手提箱,“你回去吧,我在這兒等夏皆?!?/br>他手撐著座椅,看了我一會兒才說,晚安。我立時沒說得出話,光覺得心一下子就軟了。“路上小心。”——假如能給理想的生活多增加一個定義,我希望睜開眼之后,閉上眼之前,每天都能見到他。喜歡。只是喜歡還不夠。我把手從車窗里抽回來,想目送他離開。身后忽地響起一個女人熟悉的呼喚。“寶寶?”第66章是夏皆的聲音。我后背立馬就繃成了一張搓衣板。“媽?”宮雋夜沒能立刻走掉,他的車窗搖上一半,露出一雙只做傳神的眼睛。他很驚訝,但是想必驚不過我。我都快心律不齊了。可夏皆看似并沒有目擊到j(luò)ian情,表情和語氣都平素如常,不像我擔(dān)心的那樣。唯獨(dú)視線在好像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宮雋夜身上多留了片刻,微笑了一下。“宮先生好啊?!?/br>“嗨?!?/br>宮雋夜下了車,后腰靠在車玻璃上,兩條長腿朝前伸著,這副模樣突然打消了我心中的顧慮,從我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還從未見過他因?yàn)榫执俸驮~窮而面露窘態(tài)的,所有場合都不例外。他看我一眼,不知從我臉上瞧出了什么破綻。“是這樣?!?/br>“我一個朋友拜托我出面,邀請夏息去做個配唱?!彼f,“我今天做了個東,談完之后就順道去跟他買了身正裝,面試的時候沒準(zhǔn)兒用得上?!?/br>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他示意了一下我手里的箱子,話里省略掉所有不該透露的細(xì)節(jié),半真半假的我聽著都快信了,更別說我媽。夏皆也上了心,緊隨著多問一句,“有需要簽合同什么的嗎?”“暫時還沒有,具體的得下次面議?!?/br>他這次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就變得像個泛泛之交那樣,有少許善意的疏離,隱去了那些讓我著迷的情愫,和跟我獨(dú)處時判若兩人。他是個場面君子,演技精湛到這種地步,反倒是讓我有點(diǎn)出戲。“快回去吧?”他搖搖手,“我也該走了,夏息你有問題的隨時問我就行,不用客氣。”我也忙不迭的“客氣”道,“好,謝謝宮先生,您慢走?!?/br>聽著車發(fā)動的聲音,夏皆在旁邊捏了捏我的手腕,說,夏小息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要跟他混黑啊。哪能呢。我也就冒充個大嫂。回到家我把那身西裝妥帖的掛在了衣柜里,巴望著有一天能穿著它,談工作,談理想,談戀愛,像個帥氣穩(wěn)重的大人那樣。就算我是個撿來的孩子,沒錢,考不上一本,當(dāng)不了明星。我也要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像他一樣。報志愿的前天晚上,我和李謙藍(lán)稀罕的聊到了十二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