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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收養(yǎng),李冬行小時候大約過慣了寄人籬下的日子,說不定經(jīng)常被長輩威脅,要是做錯了事就把他趕出家門。

所以昨天一見程言發(fā)火,李冬行才會那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程言也會讓他搬走,甚至害怕到崩潰大哭的境地。

雖說這通解釋還是有點匪夷所思,可程言還是認真反省了下,覺得錯都在自己。

恰好路過學(xué)校外面的飯館,程言給李冬行打了個電話。

過了好一陣電話才接通,李冬行那邊聽著環(huán)境有些吵鬧,不過聲音如常:“師兄,有事么?”

程言反倒有幾分尷尬,清了清嗓子,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李冬行猶豫了下,說:“我回去很晚……”

程言:“我買外賣,等你一起?!?/br>
李冬行好像問了句旁邊的人,才回道:“好的師兄,我九點前一定回來?!?/br>
他到家的時候是八點五十五分。

程言費了好大勁才從廚房里拾掇出兩套餐具,但仍然未能使五年沒開過火的爐灶恢復(fù)工作,于是兩人只能面對面坐著,吃一堆已經(jīng)涼了的炒菜。

為了趕在九點前回來,李冬行大概還走得挺急的,額頭上掛著層汗珠。這么急匆匆回來,吃的都是冷菜,他卻一點沒有抱怨的意思,捧著飯碗安安靜靜坐在桌邊,細嚼慢咽,吃相甚是文雅。

程言左看右看,還是沒能把眼前這俊秀青年,和昨晚上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糾結(jié)著坐了會,還是說:“昨天我說的話,別往心里去。”

李冬行抬起頭,先把嘴里食物都咽了下去,才說:“師兄指的是?”

程言不確定他的態(tài)度,只好把想好的臺詞說了出來:“既然你住在這里,就把這當(dāng)成家好了。我習(xí)慣了一個人住,這家里其實沒什么家的感覺。你要是愿意,有空想拾掇拾掇,都沒問題。”

這段話他醞釀了有好一陣,差不多把胸腔里天生就沒長出多少的溫情都擠了出來,生怕有一點點發(fā)揮不到位,讓李冬行以為他不是真心在歡迎。

李冬行放下碗筷,認真想了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說:“好,我改天多買幾個碗。”

程言看了看跟前那缺了個口的碗,頗有些丟臉地心想,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他這師弟不僅性格莫測,牛頭不對馬嘴的心領(lǐng)神會功夫也很強悍。

這頓飯吃得還算融洽,李冬行看著沒有提起昨晚之事的打算,程言就也沒再提。他想,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李冬行鐵定并不樂意有人把自己大哭的樣子看在眼里,更別說反復(fù)提起。

昨晚上怎么看都是個不大愉快的意外而已,他們不如默契地把它忘在腦后。

兩人自然而然聊起研究方面的事,程言隨口一問:“你為什么選了精神病學(xué)?”

李冬行思索了下,回答說:“老師說,研究精神病學(xué),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人類,也理解自己?!?/br>
這答案中規(guī)中矩到能用到入學(xué)面試里了。

程言說:“人類意識這種玩意兒,看不清摸不著,哪有那么容易因為幾套理論被人理解。”

徐墨文主要的方向是咨詢,他卻從來看不大上精神分析那套,那些東西太虛了,跟飄在風(fēng)里的柳絮似的,根本抓不住。

程言以前也看過很多心理醫(yī)生。一開始是被父母逼著,后來是被徐墨文帶著,那些人對他說的話聽起來不大一樣,但落在程言心里,卻都沒什么區(qū)別。

就好像有人試圖用小錘子在他腦子里鑿啊鑿啊,但凡鑿出點細屑來,都像是挖到了寶貝,恨不能穿鑿附會,鋪展開來吹出個天花亂墜。

程言沖著那通說辭冷淡地心想,他一點不想要這些從他腦子里挖出來的破爛。他想要的,是早就不在自己腦子里的那一部分。

它們到底去了哪里?

他聽見李冬行問:“師兄你呢,又為什么要研究神經(jīng)科學(xué)?”

程言扯了扯嘴角,原封不動地把把剛剛那句答案扔了回去:“更好地理解人類,也理解自己?!?/br>
他也不圖什么破解人類大腦黑匣子,可至少自己空了的那塊,他至少可以知道它們曾經(jīng)大致在哪里。

吃完飯,李冬行自動自覺地收拾起碗筷,動作麻利得都沒給程言機會,一看就是以前做慣了家務(wù)活。

程言跟過去,看著洗碗池跟前忙忙碌碌的背影。

李冬行個子挺高,體型偏瘦,兩片薄薄的肩胛骨頂著一層布料,隨著洗碗的動作一抖一抖,莫名就多了幾分嶙峋的滋味。

不知何故,程言眼里,那背影突然就變矮了許多,成了個小孩模樣,個子還沒洗碗池高,踮著腳刷著一手都捏不住的碗,整個人搖搖欲墜,濺滿了泡沫的黑發(fā)軟趴趴地貼在腦門上,看著還挺軟乎。

這畫面太過逼真,程言差點就想伸出手去,揉揉那小孩圓乎乎的后腦勺,幸好手剛動了動,李冬行就轉(zhuǎn)過了腦袋。

程言驚醒過來,訕訕縮手,成了抱胸的姿勢。

他看著李冬行到處找洗潔精,突然說道:“你不用非要做這些的。”

李冬行一臉茫然地回過頭來:“什么?”

程言說:“我說過,不會趕你走?!?/br>
剛剛那一幕揮之不去,程言皺皺眉,心想他什么時候多了如此豐富的想象力,全賴穆木白天說的那番話,讓他看見李冬行,就忍不住腦補出一段小白菜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當(dāng)童工的悲慘歲月。

他不得不晃晃腦袋,把強迫灰姑娘洗碗拖地的惡后媽形象從自己腦子里甩掉。

李冬行看著頗有些困惑:“我知道,師兄,我從來沒覺得你會趕我走?!?/br>
他說得一臉誠懇,仿佛全不記得昨晚上哭得稀里嘩啦就差抱著程言腿求收留的人是誰。

罷了,程言默默心想,這小子真是個死要面子的。

雖說打定主意不再去想昨夜的事,可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程言還是爬了起來,去隔壁敲了敲門。

東西都買了,沒道理不送出去。

也沒想過一個二十好幾歲的人晚上睡覺怕黑究竟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程言本著一切以減少自己麻煩的終極目的,決定李冬行缺什么,他就給補什么,除了大晚上當(dāng)人rou抱枕。

李冬行已經(jīng)洗過澡了,來開門時手里還拿著本書,大概也正準(zhǔn)備睡覺。

“我想起你屋里沒有,就新買了一個?!背萄园咽掷锏你y色床頭燈遞過去,“還有,我就在隔壁?!?/br>
有了燈,也知道有人在,總不至于還怕黑鬧騰吧。

李冬行接過臺燈,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聽到了哄孩子似的后半句,愣愣地看了眼程言,臉上寫滿了不明所以。

從對面那人的眼神來看,程言不禁懷疑自己剛剛又說了句奇怪的話。

誰能告訴他,到底為何過了一夜,舉止奇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