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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動作判斷出這會掌勺的人是鄭和平,立刻更多了幾分期待。鄭和平把做好的雞絲粥端到程言面前。“程老師,冬行給你請了好假,今天就別去實驗室了。”他滿臉關(guān)心地說,“冬行陪你?!?/br>程言剛端起粥碗,一聽就不干了:“下午還約了實驗呢!”鄭和平憨憨笑起來:“冬行也給退了?!?/br>程言被氣到了:“這自說自話的臭小子……”鄭和平用大勺子舀了口粥,一邊給程言遞過去,一邊說:“程老師,你可別埋怨冬行?!?/br>程言堂堂年近三十的純爺們,哪里能忍受這被當成幼童一般的喂飯待遇。他偏了偏腦袋,一把接過那勺遞到嘴邊的粥,自己往嘴里塞。既香又鮮,溫而不燙,幾乎嘗不出米粒形狀,一看就燉了好幾個鐘頭。“謝謝?!背萄匝柿丝谥啵臐M意足之余嘟囔了句,“不過,我真已經(jīng)好了。”鄭和平雙手交握擱在桌上,苦口婆心地勸著:“程老師啊,感冒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冬行小時候有一次也得了感冒,那女人不肯帶他去醫(yī)院,后來就發(fā)展成了肺炎,可兇險了……”他一啰嗦起來就收不住話匣子,又把李冬行小時候那點苦日子拎出來,邊說邊感慨。程言飛快喝完粥,把空碗一擱,淡淡說:“我好著呢?!?/br>鄭和平輕打了記自己的嘴:“我可不是咒程老師得肺炎的意思。就昨天那樣,冬行已經(jīng)急壞了,要是程老師再不愛惜身體,那還得了……他昨晚上在客廳里守了一夜,就怕你還疼,需要人照顧。人呢,真是一點都看不得記掛的人難受,他真恨不得自己能代你受苦……哎呦,我錯了,我不說我不說了。”他說著說著又象征性地打了幾下嘴巴,對程言笑笑,收拾起碗筷,匆匆跑回廚房里。程言揚了揚眉毛,這些天他老覺得李冬行的幾個人格都古古怪怪的,好幾次像這樣欲言又止,偶爾會被李冬行自己出來打斷,也不知是犯什么毛病。鄭和平說的那段話,他還是蠻感動的,就算從鄭和平嘴里說出來,想想該有不少夸張成分,他也知道師弟是真關(guān)心他。程言心里有那么一塊得瑟起來,頗為欣慰地想,算那小子有良心,平時沒白關(guān)照。等到了下午,他就又覺得這份關(guān)心有點太過了。程言已經(jīng)聽話地歇了半天,吃過飯又在沙發(fā)上睡了個午覺,醒來只覺神清氣爽,除了鼻子還有些塞,早就和平常無異了。他正打算爬起來,肩上就多了一只手。李冬行原本坐在桌前看書,不知何時就站到了沙發(fā)跟前,不讓程言起來。程言拍拍肩頭的手,說:“讓我去學校好不好?”好了就是好了,他想李冬行再想讓他休息,也總該講道理吧。沒想到李冬行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不行。”程言正打算按照腹稿痛陳及時完成實驗的利害,說了沒幾句,忽然意識到眼前人看著不大對勁。那家伙直愣愣地盯著他,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似是一句話沒聽懂,而手上的勁道比平時都大,險些讓程言覺得肩骨疼了。程言心里慘呼了聲,不會吧?那個人格明明已有大半個月沒現(xiàn)身,莫不是因為李冬行一夜沒睡,這一天切人格切得比平日里都勤,都把他給放了出來。程言放棄了溝通,觀察著對方的反應,趁他不備就想去扯那只按著自己肩膀的手。誰知他到底生著病氣力不濟,就算是偷襲都沒能讓那人松手。那人低低咆哮了聲,不僅按著程言的手紋絲不動,還往沙發(fā)上撲了過來。程言一下被壓了個正著,肋骨生疼,咧了咧嘴,差點罵出了聲。這小子,說壓就壓,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br>“起來。”他費力地去推身上那人,掌心觸感十分結(jié)實,就跟在推鐵板一塊,“重死了?!?/br>那人偏不動。程言越是掙得厲害,他就越是壓得死緊,哪里動就壓哪里,到最后已經(jīng)整個人貼了上來,膝蓋圈著程言的腿,肩膀頂著肩膀,雙手按著雙手,沒給程言一點反擊的機會。程言不得不焦頭爛額地服輸:“得,今天你贏了?!?/br>雖然是欺負病患,勝之不武。那人盯著程言瞇了瞇眼,似乎覺得還不夠宣示勝利,居然低頭一口咬了下來。程言只覺得脖子一疼,齜了齜牙,終于罵出了聲。那人咬完還趴著不動彈,牙是松開了,換上舌頭舔了舔。“嘶——”程言被刺激得背一弓,要不是還被牢牢壓著,他已經(jīng)彈了起來,“行……行了啊,你別……”那人也不知是不是受動物本能驅(qū)使,舔得愈發(fā)起勁,還有往下的趨勢。這又疼又癢的,簡直像是親密的吮吻,程言到底也是個正常男人,心知這事有一點失控,一邊動著脖子避開那人的唇舌,一邊威脅:“阿東乖,別亂舔了成不?不然下回不帶你出去玩。”阿東是他前不久給李冬行這個人格起的名字,他甚至都沒敢跟李冬行說,生怕師弟覺得他把這個暴力人格當寵物馴養(yǎng)。不知是不是那番威脅起到了作用,阿東真的暫時停下了。他把腦袋埋在程言頸邊,蹭了蹭,吭哧吭哧地喘了會兒粗氣,含混不清地說:“別……起來?!?/br>程言哄他:“好,不起來?!?/br>他又說:“想……要?!?/br>程言只覺得脖子邊上那人的臉頰燙得驚人,緊接著慢慢意識到腿上也有些很不對頭的觸感,像是被什么硬物頂著,這才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驚得腎上腺素爆發(fā)了下,一肘子把人頂開了,赤著腳跳到地上。他的心跳起碼飆到了兩百,魂被炸飛了還沒回來,也不知該干什么,怔怔地抹了把脖子。還好沒流血。“師兄?”背后有人喊他。程言轉(zhuǎn)身速度太快,后腳跟都撞到了茶幾上。李冬行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臉頰緋紅,眼神迷離,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不安地看著程言,低低說了句:“我干了什么嗎?”程言回得比什么時候都快:“沒,什么都沒?!?/br>他管不住視線地瞄了眼李冬行的小腹下方,又蹭地別過頭,推說想再休息會,大踏步走回房間里。他想什么呢,師弟又管不住那人格,顯然毫不知情。至于始作俑者,就那點認知水平,看樣子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言猛地把自己扔到床上,心想這也沒啥,不就是被自己養(yǎng)的狼狗撲了撲又舔了舔么。哦,最多那條狼狗吃飽了撐的,熱血一上頭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膽大包天還想日他。☆、哥哥去哪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