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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不起。金名摸著滾圓的肚子嫌棄道:“我這兒都是好東西,沒錢別買?!?/br>梅慕九:“……”他們又在這破屋子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兒,梅慕九在一個油膩膩的書架里抽出了一張紙,上面的墨跡已然模糊了,只能隱約看出機(jī)遇二字,和五百鐵獅的標(biāo)價。“這是何物?”梅慕九問。金名睡不著了,干脆坐起來,撓撓頭,把紙接過來仔細(xì)看了半晌,迷迷糊糊道:“似乎是……我一萬年前做的?”緊接著梅慕九又從書架上翻出了一個臟兮兮的檀木盒子,打開后,里面竟是漆黑的虛無,深不見底。看見這個,金名總算想了起來,興致盎然地道:“這是我潛心數(shù)千年做出來的,人若跳進(jìn)去,便可進(jìn)入我的夢境。”梅慕九:“……”講道理,進(jìn)你的夢境干什么啊?“你聽我說完。”金名趕緊解釋“在這里太無聊了,我就想啊,讓別人給我唱曲兒跳舞,沒意思。不如給我唱個戲,我聽說凡間多得是唱戲的,所以啊……我當(dāng)時就有了個辦法,五百鐵獅買一個討我開心的機(jī)會,跳進(jìn)去唱出戲給我看,我要覺得好,萬物閣的東西,隨便挑?!?/br>梅慕九虛著眼看他:“哦?!?/br>金名一下急了:“你會不會?。俊?/br>“不會?!?/br>“不唱戲也成,隨便演個東西也好啊,我真的太無聊了。我還沒去過凡間呢,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哎呀,別提了,真是慘?!?/br>梅慕九:“……”秦衡蕭問:“進(jìn)去后,一切由我們編造?”“當(dāng)然了,我只管看。”梅慕九心想,不得了,不愧是大能仙人,已經(jīng)開始知道看電視的樂趣了。金名緊張巴巴地看著兩個人,像沙皮狗一樣委委屈屈:“來不來嘛?”半晌,梅慕九終究還是同意了:“說好了,隨我們挑?!?/br>他立即閉眼躺了下去,嘴都咧到了耳根:“說好了說好了,快快快。”梅慕九愁眉苦臉地看著秦衡蕭,卻見他一反常態(tài)地頗有興致,“師尊,跟我來就好?!?/br>他看著伸到眼前的手,嘆道:“……那便由你做主吧?!?/br>秦衡蕭緊緊握著師尊的手,帶著他化成兩道虛影,鉆入了檀木盒中。☆、第六十二章春色尚好,醉仙樓的梨花釀每日引得眾人哄搶,天色一亮便賣得一干二凈。正午,幾匹高頭大馬在集市間疾奔而過,百姓們慌亂地散作兩邊,便見一匹白馬款款而來,如它身上的男人一樣滿是氣勢。男人一路行到了醉仙樓下,這時里頭早已人滿為患。開路的侍衛(wèi)從里面急匆匆跑出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人,今天您來得晚了,給您留的這份,掌柜的說被一個江湖人給搶了?!?/br>正說著,豐腴美艷的掌柜便扭著婀娜的腰肢踏出了門:“秦大人啊,今個兒實(shí)在不巧,一個公子過來千金買我一壺酒,我哪能不賣呀?明天,肯定給您留個雙份。妾身先給您賠個不是?!?/br>秦衡蕭看她一眼,冷冷地點(diǎn)了一下頭,掉轉(zhuǎn)馬頭的時候,白馬卻怎么也不肯走,他往邊上一看,卻見那柳樹下栓了匹棗紅色的大馬,毛色發(fā)亮,世間難求。侍衛(wèi)在旁道:“這也是那江湖人的,一個號稱無上的浪子,就在樓上喝酒呢?!?/br>他聞言抬頭,狹長的英目看向二樓,臨窗果然有一個男人正在品酒。他生得極好,長發(fā)不像平常江湖人一般束著,而是垂在兩邊,倒有些像一個落拓的詩人。仿佛察覺到了視線,他居高臨下的一瞥,見到樓下那英俊凌厲還穿著文官官服的人,嘴角微勾,拈起玉杯向他遙敬了一杯酒。秦衡蕭只覺得心頭一跳。從來都如枯井般的心突然灌滿了梨花釀,蕩起了甜又癢的波瀾。侍衛(wèi)不懂察言觀色還在那兒嘀嘀咕咕,“大人,朝廷最近盯這人盯得太嚴(yán)了,我說啊,要您先逮了他,肯定有份功。雖說您是新科狀元,可誰不知道您功夫那可是……誒?大人你去哪兒?”是夜,秦府一片寂靜,只華貴的書房還亮了盞燭燈。秦大人只穿著件黑色單衣,正在執(zhí)筆作畫,畫鋪了一桌,卻張張都是那一抬頭所見的風(fēng)情。公子笑敬一杯酒,眉眼成詩風(fēng)華無上。再次廢了一張紙,名滿全城的狀元郎將筆棄在一邊,心里的井又開始蕩來蕩去,蕩得他心煩意亂,又不知所措。披上外衣要回去時,他靈敏地止住了步伐,鼻間聞到了一絲酒香,一回頭,就見那想了一整日的人,坐在書房的窗臺上,手里提著一壺梨花釀,沖他一笑。許是有夜色光顧,竟笑得比白日更要勾人心肺。“秦大人,大半夜不睡,在此畫畫,不愧是狀元,真是好興致?!彼穆曇魪氐紫破鹆瞬懀谇睾馐捝眢w里沖刷流淌,竟使得他常年不變的冷臉都泛起了一絲笑。他走回桌邊,將一桌畫紙統(tǒng)統(tǒng)塞進(jìn)了屜子,不自然地緊張道:“擅闖秦府,你可知該當(dāng)何罪?”那人笑道:“那你讓人查我,又該當(dāng)何罪?”“你在朝廷名單之內(nèi),我讓人查你,又如何?”“哈哈哈哈哈,我這不是來賄賂你了?一壺梨花釀,你松手,我做完我的事,就逍遙快活去,不來礙你的眼。”梅慕九身形一動,便坐到了他桌上,將酒放到他面前,一雙眼睛極靈,靈得他出了神。半晌,他才牛頭對馬嘴地回道:“醉仙樓晚上不賣酒?!?/br>“有錢能使鬼推磨?!泵纺骄抛詠硎斓卦谒媲胺帕藘蓚€玉杯“不過買壺酒,有何難?”秦衡蕭拿起玉杯,把玩片刻,挑眉道:“你要賄賂我,卻還要自己喝?”梅慕九搬把椅子坐下,撐著腮看他:“買一送一,喝酒沒個陪酒的,哪能有趣?”他靜靜盯著那壺酒,卻怎么也沒有倒進(jìn)杯子,最終也只是冷聲道:“我是官,你是賊,今日我可以當(dāng)做沒見過你。”梅慕九一愣,卻沒有一點(diǎn)怒色,而是干脆地起身,酒卻沒有帶走,跳出窗前驀然回頭道:“那你便拿個承諾換吧,我又花了兩千兩買的,可不能虧?!?/br>秦衡蕭喉結(jié)動了動,按下心中涌起的不舍和焦躁,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急切道:“秦某,此生……絕不會……”許是他猶豫得太久,梅慕九干脆自己說道:“那便不做我厭惡之事,如何?”向來冷言冷語不把他人放在心上的秦大人竟立時就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