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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的氣味,十分清淡,道路旁的草叢里時有白色的蝴蝶飛舞,更有麻雀在草間蹦跶。馮子凝早已餓了,停步從袋子里翻出一包巧克力,撕開包裝后咬下一口,補(bǔ)充血糖?!俺詥幔俊彼麊栺麜苑?。覃曉峰的車頭兩側(cè)均掛著購物袋,停車不方便,搖搖頭,說:“你吃吧,我不餓。”馮子凝想了想,還是撕開另一端的包裝,掰下一塊遞到覃曉峰的嘴邊。覃曉峰張嘴吃掉,推著車問:“行李都收拾好了?”馮子凝點(diǎn)頭。“那天幾點(diǎn)的飛機(jī)?”覃曉峰問。馮子凝把時間告訴他,那正是上班的時候,覃曉峰固然不能離崗,這樣的對話只是純粹的一個交代而已。“對了,記得提醒我把鑰匙給你,不然你去的時候,沒法幫我?guī)б路^去了?!?/br>覃曉峰點(diǎn)頭,說:“但你還是帶一兩件厚的衣服去,那里晝夜溫差大。補(bǔ)水的東西都買好了嗎?防上火的藥呢?”“嗯,全買好了?!瘪T子凝回答時,免不了有些得意。見狀,覃曉峰笑了笑,說:“治口腔潰瘍的藥也帶一些。”馮子凝一愣,懊惱道:“沒買。”“我那兒有,你回去的時候帶走吧?!瘪麜苑逭f完,抿了抿嘴巴,看看馮子凝,繼續(xù)往前走。馮子凝見他欲言又止,問:“還是有什么?”困窘的神情從覃曉峰的臉上一劃而過,他推了一下眼鏡,略帶窘促地淡淡一笑,問:“沒什么。你晚上回去嗎?還是住我那兒?”本是很簡單也很自然的事,可或許因?yàn)轳麜苑逑葘擂瘟?,所以馮子凝也免不了犯窘。沒回答的那兩秒鐘,麻雀叫喚的聲音格外清脆,馮子凝問:“方便嗎?”“沒什么不方便吧?!瘪麜苑逭f,“我想吃完火鍋可能有點(diǎn)兒晚了,又擔(dān)心夜里下雨,你回去不安全?!?/br>“哦……”馮子凝望向始終沒從云彩背后透出來的陽光,在那片郁郁的云層后,不知已經(jīng)是怎樣的光芒萬丈。他喃喃道:“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下雨?!?/br>覃曉峰也往天邊看,說:“不知道?!?/br>第三章除了一起旅行時,因?yàn)榉块g里床位的關(guān)系不得不一起睡以外,兩人一起睡覺的時候真不多。本來,兩個男人沒有理由無緣無故地睡在同一張床上,畢竟不像姑娘家,可以平平常常地和閨蜜睡在一起。哪怕在少年時期,一起睡,或者說和某個男生分享私密的空間,那種與生俱來的排斥感依舊可以讓理論上無傷大雅的事變得尷尬起來,即使只是半張床的空間。人越是長大,所需要的私密空間越多,到了而立的年紀(jì),本能的排斥感更是強(qiáng)烈。即使明白只是半張床的空間而已,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忍不住自發(fā)自覺地反感,又在反感的同時,因?yàn)橹缹Ψ绞窃儆H密不過的朋友,而告訴自己這只是半張床罷了。小時候完全不會這樣。覃曉峰在浴室的水池里洗蔬菜時,回想他和馮子凝除了旅行途中的共享床鋪以外,還有哪一次一起睡過??山Y(jié)果令他吃驚,他發(fā)現(xiàn)只有兩次,一次是上回馮子凝的宿舍排水口堵了,另一次則是高三那年的大年夜。大年夜覃曉峰和家人們吃完年夜飯,時間才七點(diǎn)。他和父母一起離開爺爺奶奶家,從縣城回到市里,回到家里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電腦玩游戲。網(wǎng)上游戲組群里的其他同伴早已進(jìn)入房間,只等覃曉峰一人。他接上語音,跟大家問候了一聲過年好,然后幾個人立即開始新一局的游戲。不料一局還沒能打出來,覃曉峰瞥見放到一旁的手機(jī)上出現(xiàn)了馮子凝的來電顯示。他的心里頓時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不禁嘖了一聲,雙手還是分別cao作著鍵盤和鼠標(biāo),耳機(jī)里全是為了部落的嘶鳴。可不知馮子凝究竟有什么急事,這通電話一直沒有掛斷。覃曉峰只好無奈地摘下游戲用的耳機(jī),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接電話:“什么事?”“年夜飯吃完了沒?還在爺爺奶奶家嗎?”馮子凝問完,好像已經(jīng)聽到電話里有機(jī)械鍵盤的聲音,立即揭穿他,“你又在打游戲!”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覃曉峰不做辯解??上б?yàn)橐粫r分心,沒把輔助打上去,他聽見放在桌上那只耳機(jī)里傳出同伴對他的咒罵?!笆裁词??”覃曉峰連忙追上,心不在焉地對電話里說。馮子凝仿佛一點(diǎn)兒也沒感受到他這邊緊張的氣氛,說:“我家剛從酒店吃完年夜飯,在回家路上了。待會兒路過你家,我上去,看春晚!”覃曉峰的手一滑,遣返回城了。他在心里罵了一聲,看了一眼不斷傳來咒罵聲的耳機(jī),索性連復(fù)活的時間也不等了,直接退出游戲平臺。他摘掉耳機(jī),拿起電話問:“你回家不能看?”“我媽要看韓劇?!瘪T子凝受不了地說,“春晚這東西,當(dāng)然還是要找人一起看才有意思嘛?!?/br>覃曉峰從來不覺得春晚這種節(jié)目有意思,他干巴巴地回答:“元旦你也說紅白歌會要找人一起看才有意思。我已經(jīng)陪你看紅白歌會了,春晚就算了吧?!?/br>“不行!”他態(tài)度堅(jiān)決道,“我已經(jīng)在去你家的公交車上了!”覃曉峰一愣,最后掙扎道:“你來我家可以,春晚算了?不然你給我一個一定要看春晚的理由。”馮子凝沉默半晌,勢在必得地說:“看了春晚,開學(xué)的時政小測就不用復(fù)習(xí)了!”聽到這種理由,覃曉峰徹底地沉默了。“怎么樣怎么樣?”他好像很為自己的這個理由感到激動。覃曉峰扶著額頭,只好說:“行吧,反正我爸媽也在看。對了,你今晚不回去了吧?看完沒公交車了?!?/br>“嗯,我睡你家!”馮子凝說這句話時,路旁似乎炸開了一支煙火,幾乎淹沒了他的聲音。趁著馮子凝還沒到家里來的這段時間,覃曉峰洗了個澡。他從衣柜里找出一套換洗的衣服丟在床上。“爸、媽,待會兒小凝過來看春晚?!瘪麜苑逑赐暝瑁愤^客廳,對爸爸mama說,“他今晚睡這兒?!?/br>電視上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已經(jīng)開始直播,開場舞一如既往的眼花繚亂,覃曉峰沒戴眼鏡,瞇起眼睛也沒找到站在舞群中的歌手。mama把已經(jīng)泡好的茶倒了三杯,道:“你先把你那張亂糟糟的床收拾一下,這么亂怎么讓同學(xué)睡?”盡管覃曉峰心想,自己在學(xué)校宿舍里的那張床位亂也不是兩三天的事了,馮子凝肯定見怪不怪,不過他還是應(yīng)了一聲。沒過多長時間,馮子凝提著一袋子伴手禮出現(xiàn)在覃曉峰的家門口。彼時覃曉峰正把撒在床上的衣服褲子全疊起來放進(jìn)衣柜,聽見他在外面喊道:“叔叔、阿姨,過年好!這個給你們的?!?/br>“來就來了,怎么還帶東西?”王芝柔不免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