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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上的車圈子里的利益鏈條,一旦斷掉,那就不是日后能補起來的了。今天六月七日,應與臣高考,外國語的考點設在了成都八中,金牛區(qū)那邊,和另外兩個學校一起,考點門口停滿了車,全是家長守在門口翹首以待,不少手里還拿著水,拿著扇子,等著自己家的小孩兒出來。應與將開了車抽空過來等著,抓了瓶常溫的可樂在中控臺放著,看了看時間,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看,聽到耳邊有sao動聲,才抬起頭來看向窗外,一些考生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有哇哇大哭的,有笑呵呵的,更多的是沒多少表情的,畢竟讀書這么多年,人生這么大一場考試,其實大多數(shù)人心里都是摸不著數(shù)的。應小二出來的時候就屬于那種笑得滿面春風的,人群中看著特別顯眼,他背著書包跑出來,一路奔到他哥車前,拉開車門坐上去,大叫一聲,惹得應與將也忍不住笑了:“考這么好?”他興奮極了,滿臉通紅:“中午你是沒來!嘿!那語文作文我寫得,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對了哥,我們還考了,那個杜甫的,如果我今年考得好,你給我寫個唄?”應與將笑著看他一頓亂貧,還是酷酷地說:“想得倒挺美?!?/br>應小二冷哼一聲,握拳道:“不是說戀愛中的人都是詩人嗎,摳門兒!”應與將單手把可樂易拉罐兒給開了,遞給他:“那也是給賀情寫,輪得著你么?”他見著他弟抱著手臂要生氣了,看到可樂遞過來,還是特沒骨氣地接過來,仰頭一大口,打個嗝。應小二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后座,問:“我嫂嫂呢?”“他忙,”應與將伸手把檔位換了,踩下油門緩緩駛出這條馬路,又說:“他說你考完了陪你玩兒?!?/br>應小二“哦”了一聲,有點兒失落地又轉頭去看看后座,看得應與將伸手過來把頭給他撥正了:“還能給看出來一個?”“哥,賀情對你是真好?。∥以趺淳蜎]遇到……”他話說了一半,忽然住了嘴,面向窗外,假裝四處看風景。應與將冷笑:“早戀了?”被他哥抓住了尾巴,應小二只得硬著頭皮說:“沒呢,我都十九歲了,你還老說我早戀?”他確實沒早戀啊,就是,偶爾在學校里看到個清純點的姑娘,多看兩眼罷了。按著弟弟的要求,應與將一路把車開到了位于武侯區(qū)的鷺島國際步行街這邊來吃法國菜。在這傳說中一百萬以下的車停不進來的地方,一輛輛五顏六色的百萬豪車中,應與將的奔馳大G顯得并不豪華,也算特別低調(diào)的類型,停到了一家法國菜西餐廳門口。這街面兒上明明是只停跑車的,但因為應與將之前來過幾次到這邊兒談生意,門口泊車的人一看他都認識,趕緊放了桿子讓這車進來。應小二在副駕駛哀嚎,好久沒吃好的西餐了!這家他在微博上看到過好幾次推薦,這下總算他哥有時間陪他吃了。這西餐廳是半開放式的巴洛克風格,裝潢富麗,上部天花,頂兒都吊著群雕,暖黃的燈光打著,讓人不禁食欲大增。因為夏日的傍晚,桌上的燈盞燃得并不明亮,應小二不想在空調(diào)屋里關著,便拉了凳子坐到露天的餐位,拿著平板電腦點菜。沒多一會兒菜上齊了,馬賽魚羹里邊兒的蕃茄醬汁齁得應小二直咳嗽,他看著他哥把里面的魚撈起放在白瓷盤上,拿了一邊兒的長棍面包放自己碗里,再勺了湯一澆,推他眼前:“快吃。”應小二吃了一口,這正感動得不行,看著燈光明滅照著哥哥的臉,想說點兒什么感慨一下高考第一天,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應與將桌上的手機就落了地,應小二“哎呀”一聲,掀起自己這一邊的桌布要彎下`身去給他哥撿起來。綴著花邊兒的厚重桌布搭在他背上,上半身全入了桌底,應小二看著他哥腳下微弱的手機屏幕光線,正伸手把手機抓過來準備鉆出去,不料他哥的右腳小腿猛地壓上自己的脖根兒,壓得他喘不過氣,就那么鉆在桌下半跪伏著,不動作了。他應與臣好歹從小跟著他哥在四九城混大的,這點兒動作,還能不懂?應小二一屏息,半個身子就這么藏在桌布下邊兒,一動也不敢動了。他正緊張著,就聽到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渾厚如洪鐘般:“應總,好久不見了,我這才跟朋友吃完飯,怎么這么巧呢……”邊紹山一邊說一邊穿西裝外套,繼續(xù)說:“聽說,最近生意不好做?”應與將一點頭,心中暗道,這找事兒的來了。“勞煩邊總關心?!?/br>應與將說話的語調(diào)仍舊十分有力,卻拒人于千里之外。邊紹山看他這沉穩(wěn)樣,自然也看到了桌下面那少年的半個身子,明眼人似的,“噢”了一聲,瞇起眼曖昧道:“這位是……”低低地笑了一聲,應與將的腿磨在應小二的肩膀上,在桌下緩緩而動…“他么……”這兩字說完,應與將一對鷹隼撲獵似深邃的眼似乎染上了點兒迷離之色,他拿著桌上的巾帕擦了擦手,抬眼去看站在桌邊的邊紹山,說:“傍家兒?!?/br>邊紹山早就聽聞過應與將在北京城那些風流往事,絲毫不懷疑,神色自若地將目光從桌下的那半個身子上挪開,怒極反笑:“應總真有閑心……年輕人是會玩兒嘛?!?/br>邊紹山心知去年在香格里拉酒店頂層被這后生綁過去威脅利誘的這道坎邁不過去,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起,冷笑道:“去年你為了加貝來找我麻煩,今年發(fā)現(xiàn)引火燒身了?姓賀的扣了你多少資源,我可是清楚得很……”應與將像挺舒服似的將身子靠上椅背,啞聲道:“邊總費心?!?/br>邊紹山“哈哈”一笑,見應與將不痛不癢的樣子,不免把話說得重了些:“人都反水了,還給他當走狗?”“走狗”這兩字出來,應與將的腿在桌下就被應小二猛地抱緊了。應與將垂下眼,他自然知道弟弟這是什么意思。往年最怕沖動的是他,這年歲漸長,反而還要愛惹事的弟弟來提醒著……是真長大了。他眉頭跳了跳,把心中翻涌的火氣狠狠壓了下去,又聽邊紹山鎮(zhèn)定道:“應與將,跟我做個交易?!?/br>應與將手里刀叉都備好,切了塊鵝肝排下來,不說話。邊紹山以為他是默許了,手指敲了敲他們這一桌的桌面兒,低聲道:“你把你手上我的不利信息給我,我把你丟的項目撿回來,能成這么多……”應與將抬頭去看,邊紹山比了個手勢“八”。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