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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這才有點(diǎn)緊張起來,抓著我的袖子問,“爸爸會嗎,”嗯,這樣才對嘛,怎么能說沒關(guān)系呢,還以為他不在乎我了呢。達(dá)到目的后,我立刻坦言,“不會的,阿卷放心吧?!?/br>“嗯?!焙⒆訉ξ倚α诵Γ兆∥业氖?,“我對自己和爸爸都很有信心?!?/br>他的笑容讓我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為什么感到熟悉,而且他說的話也讓我心里有點(diǎn)怪怪的,好像什么時候聽過他這么說似的。但來不及細(xì)想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開個門的功夫,這些事就被我拋在了腦后。三天后的周五,就到了秋游的日子。那天陽光特別好,連云朵都像被風(fēng)梳理過一般,一絲絲一縷縷浮在碧藍(lán)的天空中。我牽著穿著藍(lán)白麻袋裝的池遷趕到出發(fā)地點(diǎn)的時候,排成一字型的大巴車隊附近已經(jīng)聚滿了孩子和大人。“阿卷,你找找看甜甜在哪里?”我把池遷高高抱起來,讓他往人群里張望。前幾天,從*手里死里逃生的鵬鵬突然喊腿疼,大哥大嫂連忙帶著他上云市檢查了。后來打電話回來說結(jié)果非常不容樂觀,好像是為了治療*而使用了大量激素而導(dǎo)致的后遺癥,鵬鵬的股骨頭有病變的現(xiàn)象,可能需要長期住院并且多次手術(shù)治療,等待他的將是未來漫長枯燥的復(fù)健治療。大哥大嫂一邊上班一邊還要在醫(yī)院照顧兒子,女兒實(shí)在是無法顧及,因此將她留在爸媽家,拜托爸媽和二哥照料。甜甜還小,這些事都沒怎么讓她知道。老爸老媽怕她一直呆在家里會哭著找爸媽和哥哥,就也給她報了秋游,想讓她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聽說是二哥陪著來的,我真怕二哥那個沒頭沒腦的性子別把小姑娘弄丟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一起行動比較保險。池遷撐著我的頭頂往人群里尋找,不一會兒就興奮地喊:“爸爸,我看見二叔了!”“在哪兒?”一聽他這么說,我也踮起腳東張西望。“那個穿著奶奶花褲子的就是?!?/br>池遷這么說的時候,我也瞧見了,因為二哥穿得實(shí)在太顯眼,上身一件豹紋小西裝,□一條豹紋的緊身褲,配上他渾身上下不自覺散發(fā)出的惡霸氣息,弄得他周圍空出了一圈空白地帶,和旁邊擁擠的氛圍格格不入。甜甜穿著明顯改過的校服,頭上有個粉色的蝴蝶結(jié),被一身豹紋的二哥牽著,大眼睛眨呀眨,特別無辜。我啞然失笑,這年頭豹紋還沒流行起來,二哥也算走在了時尚的前端。我只好頂著眾人怪異的目光朝二哥走去,這次秋游是全校規(guī)模,有父母跟隨的分成一塊兒,由高年級幾位老師帶著。沒父母跟著的就按照年級班級分。甜甜一見池遷眼睛就發(fā)亮,大眼一彎,笑出兩個小酒窩:“阿卷哥哥你來啦~”“嗯。”池遷略平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我身上溜滑梯是的溜下來,從兜里掏出零食給她吃。倆小孩頭碰著頭蹲在地上玩了,二哥把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吐掉,說:“我把賭場盤給別人做了?!?/br>我一驚:“什么時候?”“前天?!?/br>“你真不做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以前老媽不知揍了他多少回讓他別上礦山開賭場,二哥打死都不肯。聽說這是二哥跟一個進(jìn)了局子的朋友說好的,要幫他管著這個場子,等他出來??上]多久,這人就病死在監(jiān)獄里了。二哥就這樣幫那人一直管著賭場管了好多年。另外,賭場的利潤十分驚人,估計這也是二哥開了那么多年的原因之一。現(xiàn)在居然說讓給別人做就讓給別人做了,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我狐疑地盯著他看——這家伙不會又在心里盤算想干什么違法亂紀(jì)的事情吧?“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二哥抬手就給了我一下,“你的心靈能不能陽光一點(diǎn)?想你哥點(diǎn)好的?”“對你我真陽光不了。”我捂著腦門,仍然持懷疑態(tài)度。“我就開煩了不愿開了不行么?”二哥瞪我一眼。“那你以后怎么辦?連賭場都不開了,那不成無業(yè)游民了么?”“怎么會,老子在云川廣場那邊的大賣場當(dāng)保安呢?!倍绲靡庋笱蟮靥裘肌?/br>我嚇得連退兩步,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抬頭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一看不是,回過神來之后又趕緊去摸他的額頭:“那是你發(fā)燒了吧?”二哥一把拍掉我的手:“你才發(fā)燒呢,老子好不容易學(xué)好一回,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你心里能不能陽光一點(diǎn)?”我撓撓頭:“這要是真的,那確實(shí)好得不得了?!?/br>二哥要從良了,哎呦,老媽估計要把整個鞭炮廠買回來慶祝了。這時剛好人都齊了,老師招呼著人上車,池遷聽見聲音也拉著甜甜跑回我們身邊。二哥一把將甜甜扛起來,走在我前面開了路,四面八方往車?yán)飻D的人看見他都不約而同放慢了步子,我和池遷輕輕松松就上了車。看著二哥魁梧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云川廣場好像是衛(wèi)衡經(jīng)常去擺攤畫人像的地方。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著,漸漸駛出了南川。紫云山位于南川下面的長流村,距離南川53公里。春秋時節(jié),山峰峽谷間常常降下細(xì)雨,使得山間總是如煙如霧,如紗如幕。煙雨在山中繚繞縈回,有時雨后折射出道道彩虹將山谷映成紫色,紫云山由此得名。山上古木參天,若登頂遠(yuǎn)眺,遠(yuǎn)處峰宇連綿,山下梯田蜿蜒,綠竹清風(fēng),丹楓映黃昏。景致美不勝收。上輩子我也陪池遷來過,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旅程。那時他就像現(xiàn)在一樣小,只是沒有現(xiàn)在的笑容多。那時所有人都?xì)g聲笑語,有父母陪同的孩子和父母說說笑笑,沒有父母陪同的小孩追逐打鬧,只有我和池遷這里相顧無言。兩個人中間隔著兩只手臂的距離,沒有牽手,也沒有觸碰,就這樣自顧自地爬上了山頂。在山頂上的尼姑庵吃齋飯時也尷尬。一張大圓桌,十二個人的位置,和許多陌生人同桌吃飯。父母關(guān)照著自己的孩子,叫他多吃這個多吃那個,碗筷相碰,熱鬧非常。只有我和池遷兩人特別安靜,那種安靜已經(jīng)有點(diǎn)讓人不舒服了。因此我也學(xué)著家長們夾菜給他吃,他低著頭扒飯,默不作聲地吃掉。我仿佛受到鼓勵,時不時會夾給他。第三次后,他抬頭,沒什么表情地說:“我自己會夾。”我一愣,夾起菜的筷子僵在半空,訕訕地垂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