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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過頭找池遷,就看到剛剛哭起來的林子良臉上一點都沒有淚痕,還笑嘻嘻地沖池遷做了個鬼臉,用手比了個“ok”的姿勢。嗬,難不成是這兩個小鬼搞出來的事?“池遷,過來!”雖然可以猜得出池遷是為我出的氣,但我還是得板起臉教育他,雖然人家小胖子不太禮貌,但我們這么做性質(zhì)更加惡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池遷聽見后回頭,看見我臉色不對,剛剛的笑容還沒收起來就僵了。“過來!”他垂著頭,慢騰騰挪過來。我把他扯到一邊,小聲問他:“這是怎么回事?。渴遣皇悄愀傻??”他死低著頭不吭氣。這就是默認了。剛剛我問他袖子怎么濕的和我撒謊就算了,難道現(xiàn)在還想裝死蒙混過去嗎?這么小就會算計別人長大了還得了?我被他氣得往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說?。∈遣皇悄愀傻??”池遷眼圈明顯紅了,可依舊倔強地抿著嘴不說話。看他這樣子我剛才冒起的火氣又沒了,那只揍了他的手更是不知道該放哪里才好。“阿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爸爸打你,是因為你做錯事情,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你怎么能這么干呢?人家和你是同學,你怎么能對同學做這種事情?還編謊話,叫林子良給你幫忙是不是?”我蹲下來與他對視,“我就說你怎么突然對林子良那么好,做什么都要拉人家一塊兒,是不是早就在計劃這件事了?”池遷沉默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三個字:“他活該?!?/br>嘿,這三個字把我又惹火了。我正想罵他,池遷卻猛然抬起頭來:“他和老師說爸爸的壞話,我聽見了!他說是爸爸把他帶到那里去的,他會掉下水都怪爸爸,他還說爸爸沒用,那么短的距離都游不過去,還想把他扔下自己游走?!?/br>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活該,他就是活該,誰讓他傷害我爸爸?!背剡w委屈地走過來扯了扯我的袖子,“爸爸你別生氣,我以后不這樣了,你別生氣……”☆、第三十三章圣誕從秋游回來后過了幾個月,今個又是一年冬至,竟比舊年還要冷些。昨天夜里下起了初雪,第二日又下了一天一宿,在地上積得一尺多厚,太陽出來一照,朔風一吹,整個天與地仿佛凍成了一塊羊脂白玉。晚上被老媽喊來吃湯圓,我用長長的脖套把池遷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只露出兩只黑黝黝的大眼睛。大哥大嫂也帶鵬鵬回來了,家里熱鬧了不少,我讓池遷過去和他們玩。老媽在廚房里搓湯圓,見我進門,她頂著鍋指揮我,“老三,把門口那個煤餅爐子搬進來?!?/br>我將爐子搬進房來,在老媽的授意下架了一口鍋子在上頭,將先前二哥拿回來的牛骨頭和著蘿卜丟進去熬,二哥蹲在一旁片著羊羔rou,老爸也被使喚來煮酒煎茶,我們圍坐在一起,中間是咕嚕咕嚕冒著白氣的骨頭湯。思來想去,我還是把秋游時在車上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老爸老媽,我?guī)椭蠇尠褱珗A丟進滾水里,有些躊躇:“你們說池遷這種的性格會不會不太好?雖然那個小胖子真的讓人惱火,可池遷這么小就懂得算計人,以后會不會走上邪路啊?我是不是應(yīng)該教他要以人為善呢?”“屁?!崩蠇屓f分鄙夷地白了我一眼,“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難道還要忍著?”二哥也搖頭說:“老三啊,要是按照你那樣教孩子,以后這孩子準給你教成窩囊廢不可,你自己性格就太弱了,小時候別人揍了你回來居然還不吭聲,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和大哥在背后不知幫你打了多少次架你知道不?男人硬氣點怎么了,我看池遷這樣就挺好的,長大了不會吃虧?!?/br>“是嗎……”我被他們說的有些動搖了。“難道不是?”老媽斜了我一眼,“你自己說說看,有誰媳婦給你帶了綠帽子要離婚,自己倒跑了的?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你說你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問題?我都不知道怎么生出你這么個軟趴趴的兒子的,唉,別是當年醫(yī)院抱錯了吧……”我被老媽擠兌得啞口無言。其實她說的沒錯,逃避總是我能想到的最能保護自己的辦法。“我看阿卷那是心疼你,換了一個人他估計就不會費這種心思了。”老爸樂呵呵地把煮好的米酒灌進玻璃瓶里,打圓場,“而且是別人不對在先,我們要還回去也有道理。你不是要教他忍,是要教他注意方式和尺度,略施小懲是為自己討公道,別犯法犯罪就不會走上邪路了。”老爸這話倒是說的也很有道理。我嘆了一口氣,確實不能把池遷教得像我一樣,我設(shè)想了一下神情懦弱做事畏畏縮縮的池遷,立刻渾身一震,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我要教他怎么做事,肯定會帶上自己的價值觀人生觀,所以還是別用我的方式去叫他做人的道理了,順其自然好了。他也不是沒主見的孩子,有些路要他自己去走才行,我們誰都不能替他的人生負責。有時回想起來,和池遷在一起這一年多,好像是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每天用“節(jié)水之星”載著他去上課,一起吃飯,我在一旁備課批改作業(yè),他看電視或者看書,偶爾逗一逗溜過來玩的鄰居家的肥貓,不知為何,我覺得這一年多光景像是書頁被大風嘩嘩地翻過,過得不知比從前輕快多少。其實池遷骨子里是有一種冷冷的氣質(zhì)的,就像是雪山上冰凍的山石,沒什么話,也不好熱鬧,只是平時和我在一起時,被他刻意掩蓋起來了,碰到討厭或是不熟悉的人他可是一句話也不屑講的。可是,有時他只管靜靜的在那就好,或是握著書在看,或是低頭寫字,卻叫人覺著這漫長難捱的寒冬,并沒那么冷清,那么空了。有時夜深了,我揉著脖子抬起頭來瞧瞧四周,暖色的燈亮在壁角,屋內(nèi)一派明暖寧和,池遷在我身旁,線條柔和的側(cè)臉被溫暖的燈光包圍,眼里像被柔和紗帛罩住,暈開一種軟軟的溫柔。很奇怪,那溫柔忽然使得我心里涌起一陣從未曾有過的平靜,如同熾熱的海潮一點一點漫過我的四肢百骸,讓我覺著自己好似變成了鄰居家那只披著柔軟皮毛的老貓,正懶洋洋趴在溫暖的電暖器旁心安理得地打瞌睡。窗外寒風冷冽,大雪如塵,而我們安靜、不為人知地活著。我覺著這樣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