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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蹲號子,有益培養(yǎng)身心健康?!?/br>程回:“你怎么知道昆吾刀不在東岳府上?”顧寒聲十分大言不慚,“這個真不知道。瞎貓碰上死耗子,撞的,人品太好的緣故。東岳這老東西,最大的缺點是骨頭太硬,不會變通,我使不動他;但他必然會忠誠于整個九州,你以為我為什么留他到現(xiàn)在?不就沖著他骨頭里那點固執(zhí)去的么?這樣的人,巴不得九州長之下大家來個大團結(jié),一定不會無緣無故挑起紛爭。并且時間上也說不過去,為什么幾百年前的舊事,非要等到黃花菜都涼了,到今天他才跳出來?所以一定有人嫁禍給他,那昆吾刀就是最大的疑點?!?/br>程回:“所以是為什么昆吾刀會在石典府上?”顧寒聲神秘一笑,“問問他。他的餿主意?!?/br>慕清遠:“引蛇出洞。倘若你是幕后人,然后你得到消息,石典僅憑昆吾刀的傷痕,就貿(mào)然斷定仇人是東岳,而石典去報仇,又被顧寒聲逮了個正著,你接下來會怎么辦?”程回:“栽贓,還刀,物證。”顧寒聲一攤手,“結(jié)了。”程回狠狠在他掌心拍了一把,“你完蛋了,石典出來一定把你大卸八塊來泄憤。連我都被你攪糊涂了?!?/br>顧寒聲自覺挺無辜,“不假戲真做成么?況且我最后都心軟了好嗎?”慕清遠:“現(xiàn)在結(jié)了還為時過早,吸星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是什么人控制了魏云舉的身體?”顧寒聲:“別忘了,我們手里還有一張牌,楊雨亭。楊雨亭為她兒子申冤,僅僅因為看見他跟慕清遠……我是說那個慕清遠,攪合在一起而導致英年早逝么?那楊雨亭可真不是個平凡的女人,她長了一雙能透過基情看本質(zhì)的眼睛。”慕清遠頗為自嘲地笑了笑,“我借慕清遠的身體借了太久,連我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br>顧寒聲:“千陽,澹臺千陽?!?/br>程回有種奇怪的感覺,顧寒聲和慕清遠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nèi),發(fā)展出了某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突然,顧寒聲目光一凜,比了個“噓”的手勢。第27章林邠高萬丈的蒼穹之下,驀地爆發(fā)出一片極為刺眼的猩紅亮光,只是一眨眼間,就急速化作一線針芒,飛快下墜。“來了,嘖,真等得哥尿急,”顧寒聲嘴角抿了一線笑,眼底寒光乍現(xiàn),人已經(jīng)風一樣掠了出去。這位“尿急的哥哥”是個說一不二的急脾氣,話音降落,人已落身在十米之外,“來都來了,這么藏頭露尾遮遮掩掩的,你也不嫌脫褲子放屁多余一套么?”……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一輩子的涵養(yǎng)堪稱捉襟見肘,標點符號都不曾和風雅沾上邊兒,不知他的上一任領(lǐng)導是如何瞎了狗眼,竟把這樣一個永遠脫離不了低級趣味的人給推上了歷史舞臺,在此需要集體默哀三分鐘。猩紅的光芒墜地,從內(nèi)里閃出一個戴面具的人。顧寒聲一出手便朝著來人的咽喉而去。而來人功力不淺,單肩側(cè)抬,一把撞在他的手肘處,十分輕巧地化解了這一波要命的攻勢。澹臺千陽一縷游魂,被顧寒聲強勢塞在他隨意從路邊薅下來的狗尾巴草里,行動頗有不便。他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個全副武裝的人,莫名覺得他的身手十分眼熟,那人在黑色斗篷籠罩下的胳膊腿踢破風的弧度,和他攻防轉(zhuǎn)換之間的迅捷程度……顧寒聲忽然一肘橫掃過來,澹臺千陽眼睛一瞇,注意到面具人在抬臂格擋前,有個猶疑不決的小動作——他先是把手掌抻平遮在頭面部,又似乎迅速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瞬間將手攥成拳推了出去。“千陽真可謂宅心仁厚,留著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家伙,預備看它演一場困獸猶斗的把戲么?”“不能留著它,你這是養(yǎng)虎為患?!?/br>“不,你這叫誅心。它出身不潔是不爭的事實,但那有什么要緊?從你把它交到我手上那天起,我從未有一日見過他犯下什么茍且的事,反倒是另有其人,打著莫須有的旗號處處跟它過不去?!?/br>被遺忘在邊邊角角的記憶仿似得到一聲不容抗拒的使命,逐漸浮現(xiàn)在眼前——他誕生的第一日,那個賜給了一身骨血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當著他的面脫下厚重的華服,劈手撕裂自己的胸膛,自心腔里硬生生拖曳出一塊烏黑滴血的印記,對他說,“罪惡并非都源于天賦。罪惡如同章魚的觸手,無時無刻不在覬覦你帶著良善而生的靈魂,他們抓住任何一枚小的縫隙,就能潛移默化地滲透到你的胸膛里,將你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但是,真的勇士,不是費盡心機用泥巴糊住靈魂上的縫隙來阻擋邪惡的進攻,而是……敢于刺破自己的胸膛,親手將它從心間剜出來?!?/br>“我將它送給你,做為我對你的見面禮。親愛的孩子,歡迎你的到來?!?/br>千陽下意識皺眉,視線略微下垂,落在云霞之上,有那么片刻時候,胸臆間閃過一縷悲涼。他有個不經(jīng)意間的小動作,緩緩用門牙咬住了下嘴唇最內(nèi)側(cè),末了,思索許多時候,那股悲涼逐漸淺淡消失,就化成了短短四個字:世事難料。很久之前,那團血腥骯臟的東西自誕生后,便一直跟著他,他倆如同形影不離的玩伴。他悄悄地用邪術(shù)幫助它凝成體魄,照顧它,也保護它。他給它起名叫林邠,他還記得它剛生出胳膊腿的時候,三道六界里許多人都來勸他,不要掉以輕心,要時刻提防這個來歷齷齪的東西。許多人欺它、負它,時常趁他不在時,言語輕蔑,更有甚者,唾它的面。它力量弱小,遇到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辱,也不過以手掩面,僅此而已。天機難測,造化弄人,誰能料想到,荏苒時光掠過數(shù)百年,它就真成了一個毒瘤。……或者該說它,忍辱負重,為報辱仇,勾結(jié)惡鬼,趁老州長入關(guān)時候,一舉把九州攪了個天翻地覆。程回和這個千陽少主是宿仇,這事兒說來那叫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彼此之間都沒失憶,按照“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交友之仇,不反兵戈”的古訓,這倆爺非但不能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就連在道上見了面,連個蹬兒都不能打,cao著刀子就得往死里掐。而如今,造化弄人,這兩位爺如今都正襟危坐,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前方的祖爺拼殺在第一線。程回流著一腔仇恨的血,但奈何心腔里著實裝了一顆忠誠的心,只是手上暴起的青筋猶如雕刻。仔細在他眉眼間踅摸一匝,不難看出他一臉偽裝的淡定。這時,千陽突然站起身,朗聲道:“我悉心護你周全,竟是為了有朝一日好兵戎相見么?”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