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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提議,進了教堂,阮東遞給他一只許愿蠟燭,點燃,祝阮東一生平安康泰。此番祝福阮東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會在心里覺得可惜,他會費解魏尋為什么不考慮自己而將愿望許在一個只認識半天的助理身上。倘若他問,魏尋也不會隱瞞,他會誠摯地告訴他,謝謝你用你的方式安慰我。晚飯和阮東一起吃的懷石料理,魏展直到午夜才忙完公事回來,但他說需要他的地方已經(jīng)全部處理好,他們可以提前回國。這個消息并不讓魏尋高興,他垂著眉,魏展看了他一會兒,“實在不想回去也可以就待在這邊。”魏尋想起母親的那通電話,最后搖搖頭。早上八點的票,魏尋手里把玩著一只加百利的吊墜,刻得很精致,是分別時阮東從手機上取下來送他的,他說:“它給我?guī)砗芏嗪眠\,希望能夠通通過度給你?!?/br>魏尋決定回去后把它掛在車上,幫他蓋毯子的魏展說:“不用感動,他是這邊分部的資深副總?!毖韵轮馊顤|是在討好,但魏尋認為對方?jīng)]有這種心思,不過他對這層身份倒是有些驚訝。抵達安城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四上午,天氣很陰,圍巾手套戴好,似乎還是有點兒冷。在機場分別,魏展去了公司,他提過要送魏尋,但旁人眼里從來關系冷漠的兩條平行線一起回家的話,要怎么解釋這其中轉變?這樣看來,或許最初便扮演兄弟情深方為上上之策,不過這也只能作為假設,畢竟一開始,魏展的確是不喜歡他的,甚至到了討厭的地步。這要從上一輩說起。父親魏群安是家里的幺子,他出生前,魏闌山已經(jīng)有兩兒一女,煩透了嘰嘰喳喳的小孩,因此對他并不期待。他希望妻子打掉這個胎兒,妻子沒有同意,后來卻因難產(chǎn)去世。旁觀者追溯緣由,便以為魏闌山是因為妻子離世太過悲痛所以才不喜歡這個老四,但并非如此,魏闌山的感情到不了這么厚重的程度,甚至多年以后,魏尋知道父親在查當年那場分娩的詳情以及彼時魏闌山公司的財務狀況,魏群安懷疑自己不是導致母親去世的唯一因素,太簡單了,母親作為獨女,有人覬覦她能拿到的豐厚遺產(chǎn)。但魏群安不受父親喜愛確實也與他自身性格有關。他兩歲都還不會講話,反應也比同齡小朋友遲鈍,對此魏闌山的態(tài)度不是關心,而是厭惡這個幺子給自己招來的閑言碎語。這種厭惡在魏群安首次開口之后只增不減,因他學會的第一個稱呼不是“爸爸”,也不是“mama”,而是乳母“林姨”。魏闌山?jīng)]有反思過自己花在這個孩子身上的時間少得有多可憐。稍微大一點后,眾人發(fā)現(xiàn)魏群安的智力并沒有問題,甚至很聰明,但他的脾氣十分陰鷙,平時倒還好,頂多不太搭理人,可只要魏闌山一回家他便開始摔東西,屋里許多名貴擺件多半給他砸了個稀爛。小小年紀,伸直了脖子還沒有父親胸口高,卻是唯一一個敢指著魏闌山鼻子罵的人。罵的話十分難聽,有的詞語估計他根本不明白意思,比如“龜兒子”,連自己也一起被罵進去了都不知道,大多是從家里干活的人那里學來。他對著魏闌山咆哮,“我媽呢?!我媽呢?!我媽呢?!”魏闌山冷冷看他,“被你害死了。”他一聽,咆哮得更大聲,魏闌山不當回事兒,拎小雞一樣將他拎到禁閉室,先黑漆漆關個半天,等他嗓子嚎啞了,開燈,讓人給送點飯,十遍祖訓,不抄完不許出來。多試幾次,魏群安就乖了。表面上乖,但僅僅是不跟魏闌山當面嗆的程度,私下里冷漠到可怕。聽說是他害死了mama,哥哥jiejie都不喜歡他,恨他,合起伙來欺負,但他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二姐悄悄在他湯里吐口水,他看見了,揚手把碗扣對方臉上,二姐險些被燙的毀容,他沒有半點愧疚。在馬場三個大的故意騎馬去驚他,他當時不說話,冷冷靜靜下了馬,卻拖著馬鞭靠近,直接狠力抽過去。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當他是個小瘋子,乳母回老家了,沒人真的疼他愛他,他初中就被送到國外,一直過著自我封閉的生活,性格慢慢變好,是在遇到魏尋的母親鄭舒雨之后的事情了。第31章魏尋知道的這些,由一個傳給另一個,究竟偏離主線多少,誰的記憶也不能作為憑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父親帶著他們回國時,本宅里人的并不歡迎。或許是聽了大人舌根子,姑姑伯伯家的孩子都離新來的小朋友遠遠的,倒沒有主動招惹,頂多是做些鬼臉的程度。魏尋五歲的時候,長他七歲的魏展看起來已經(jīng)是個小大人了,他顯得成熟又穩(wěn)重,是孩子王。魏尋不喜歡這個大哥,他認為自己看穿了對方的本質(zhì)。小孩子圍著后園的荷花池跑跑鬧鬧弄得一身泥時,魏展就穿著整整齊齊的衣服坐在涼亭里看書,爺爺散步過來了,其他孩子通通罵一遍,卻把魏展從頭到尾一頓好夸,這時候魏展就裝模作樣幫小朋友們求情,魏闌山笑得和藹,更加喜歡他,事后滿懷感激的小朋友們也會把蓮蓬都獻給他。至于魏尋,摘蓮蓬是沒有他的,大氣不敢出站在老爺子面前挨罵的人里也是沒有他的,多數(shù)時候他抱膝坐在草地上看著這邊,其實離得很近,但魏闌山看不見他。司機把行李提去了房間,魏尋進大門后,看見宅子里眾人都在管家白叔指導下忙著年終大掃除,還臨時從旗下酒店調(diào)了一隊清潔人員過來,擦地擦玻璃擦家具,窗簾被套床單沙發(fā)罩全部洗一遍,從里到外,細致入微。小玉端著水盆兒經(jīng)過魏尋身邊,停下腳步來滿面笑意地喚了聲“尋少爺”,她鬢邊浸出幾點汗,魏尋讓她歇會兒,小姑娘說剛吃了午飯,歇了好長時間。白牧河迎過來,老管家得體又謙恭,雙手疊在身前朝魏尋略一作禮,“六少,您的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您回去看看,布藝用品是新?lián)Q的,花色您要是不滿意我們再重新更換?!?/br>歷來都是白叔一手置辦,魏尋沒有過不滿意,白叔便對小玉說:“你讓廚房做一份午餐給六少送過去?!?/br>魏尋道:“不用了,我先去拜見爺爺,待會兒自己去飯廳吃就行。”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才前往老爺子住處。晚年的魏闌山迷上了養(yǎng)鸚鵡,這種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他明目張膽?zhàn)B了十幾只,玄鳳牡丹小太陽……名貴的不名貴的他都有。這會兒他正靠著躺椅小憩,手心里攤了些鳥食,一只鸚鵡小口小口啄著,躺椅旁邊吊了一溜兒椰子窩,明明是按鸚鵡數(shù)目定做的,但好幾個空著,小家伙們就愛擠一塊兒。聽見腳步聲,一群鸚鵡想從椰子窩里鉆出來,卻因為空間太擠洞口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