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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皇后娘娘的信物,方才恭恭敬敬領著周沅到最偏遠的一間禪房。 隔著大老遠便聽到一聲尖利的喊叫,周沅冷不丁渾身一顫,腳步慢了下來. 只見老主持搖頭嘆氣道:“燕二姑娘如今實在不好,不肯喝藥,也不肯讓人近身,若夫人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可一定要好好勸勸,二姑娘那身子,實在折騰不動?!?/br> “可她為什么…”周沅猛然住了嘴,沒有再問任何問題。 這事恐怕涉及到燕家密辛,還是不知道為好。 況且皇后只讓她代交物件,將東西給了燕環(huán),剩下的事兒本不該由她cao心。 雖是最偏遠的禪房,都修葺的卻十分舒適,看得出里頭住的人身份尊貴。 主持站在門外,合手低頭道:“老僧不便入內,若是出了什么變故,夫人盡管喊人便是?!?/br> 周沅屏住呼吸點了點頭,被這情形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燕環(huán)究竟是什么病才讓眾人如此提防。 禪房木門被推開,里頭很敞亮,周沅小心踏進一步,就見一地藥渣和瓷片,伺候燕環(huán)的丫鬟哭著在勸。 見有人來,丫鬟不由閉了嘴,燕環(huán)也扭頭看過來。 周沅沒見過燕家這位姑娘,但也有所耳聞,說是十二三歲時落了水,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再沒出過門。但卻沒人知道她一直在長恩寺靜養(yǎng)。 但叫周沅驚詫的,是燕環(huán)那張神似皇后的臉,太像了,幾乎有七八分相似。 燕環(huán)已經許久沒見生人了,她仔細打量周沅,聲音出奇的好聽,一點也不像方才禪房外頭聽到的那一聲喊叫。 “你是誰?家里派來看我的?” 周沅一頓,點下頭:“是,家里…有東西讓我交給你?!?/br> 她偏頭,朝夏荷使了個眼色,夏荷立即將長條匣子捧過去,燕環(huán)身側的丫鬟接過,遲疑著遞到燕環(huán)面前。 燕環(huán)興致缺缺,敷衍的用一只手開鎖扣,食指一挑,里頭的東西便呈在她眼前。 只見剎那間,燕環(huán)神色一變,身子僵硬,隨即顫著手拿出里頭的東西。 陳舊的荷包,粗糙的針腳,那繡著她年幼時所有愛意的‘臨’字,一下撞入眼中。 “他…他叫你來的?”她眼里都是淚,扭頭去看周沅。 周沅愣了一瞬,沒太深究燕環(huán)口中的他是誰,只輕聲道:“她希望二姑娘瞧見這物件能高興些,好好瞧病,好好吃藥?!?/br> 燕環(huán)緊緊抓著荷包,沒再說話,而她身側那個丫鬟見狀,忙給另一人打了眼色,低聲道:“快叫廚房再熬一碗藥,快?!?/br> 燕環(huán)這才認認真真將目光落在周沅身上,語氣和臉色都緩和下來:“你是宮里來的?你坐,陪我說說話?!?/br> 皇后所托周沅已經做好了,何況不知為何,燕環(huán)渾身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以周沅沒上前,搖頭拒了:“東西送到,二姑娘好生用藥?!?/br> 說罷,她不再理會燕環(huán),轉身便要離開,卻見角落的梨木架子上放著凌亂的宣紙,有的掉在地上。 周沅隨意一瞥,瞧見一個顧字,她下意識站住腳,鬼使神差的走過去,這回看清了。 赫然在目的是顧微涼三字,被重重打了個叉,旁邊還有點點墨漬,像是毛筆摔在上頭甩出來的。 “你認識他?”燕環(huán)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她身后。 周沅手一僵,忽然想起那天臨出鳳棲宮時,皇后拉住她,囑咐道:“東西送到后不要久留,別提本宮的名字?!?/br> “遠遠見過一回?!敝茔洫q豫片刻,冷靜的答道。 “哦?!毖喹h(huán)慢條斯理的從周沅手中將宣紙抽回,盯著紙上的名字看:“壞人,當初若不是他,現(xiàn)在我才是皇后?!?/br> 周沅眉頭狠狠一跳,指尖都僵硬了。 又聽燕環(huán)笑了聲:“看著溫文儒雅,誰能想到,他眼睛都不眨就殺了人,滿手都是血,滿手都是血…” 燕環(huán)自言自語的重復念叨,而周沅早就呆住了,匆忙離開,也沒搭理燕環(huán),腳步匆匆的一口氣走到長恩寺門外。 秋嬋與夏荷在后頭好不容易追上,直喘著氣問:“姑娘,燕二姑娘說什么了,您怎么、” “沒什么,回府吧?!?/br> 周沅冷靜下來想,燕環(huán)病了,她說的話有幾分能信,怪不得皇后說不要久留。 ☆、第47章 第 47 章 47 顧微涼下朝時周沅還未回到府上, 他褪下朝服交給吳mama,順嘴問了一句:“夫人還沒回來?” 吳mama笑著點頭道:“夫人今日去寺里上香,說是給顧家祈福,長恩寺香火旺盛也靈驗, 就是遠了些,夫人真是有心了?!?/br> 顧微涼落座的動作一頓, 眉頭輕擰:“長恩寺?” 吳mama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誒喲,聽這動靜是夫人回來了, 老奴叫人沏壺熱茶去,這日頭曬的?!?/br> 吳mama對周沅上心的程度已經不亞于楊姑姑了,許多事兒都想在前面, 楊姑姑近日可算清閑。 周沅帶著一身寺里香火的煙味兒回來, 她剛解下披肩,就見顧微涼坐在小幾那兒,是在等她用飯。 不知怎的,她耳邊突然劃過燕環(huán)那幾句反復的呢喃。 滿手都是血,滿手都是血… 她目光下意識落在顧微涼手上, 并未多停留, 像是有意避開似的, 徑直往布滿菜的圓桌上走去,笑著道:“今日又有金絲酥雀, 吳mama有心了?!?/br> 吳mama笑著將那碟金絲酥雀跟周沅面前的一盤菜換了位置, 慈愛道:“夫人喜歡的口味, 老奴都記著呢,夫人可要多用些,要將身子養(yǎng)好才是?!?/br> 周沅點點頭,乖巧的應好。 顧微涼從小幾那兒走過來坐下,神色自若的執(zhí)起竹筷夾了幾片蓮藕在她碗里,狀若無意問道:“今日去了長恩寺?” 周沅拿著湯匙的手微不可見的一頓,將一小口墨魚湯送進嘴里,很自然的點點頭:“唔,那里靈驗?!?/br> “許什么愿了?”他又問。 周沅低頭嘟囔:“說出來就不靈了?!?/br> 顧微涼沒再追問,低頭安靜用膳,只時不時抬眸給她添菜。 只是這氣氛微妙的午膳還沒用完,那邊吳mama便伏著身子進來:“公子,老夫人來了?!?/br> 孫氏? 周沅忍不住一挑眉,孫氏平日鮮少來沁雪苑走動,平時差人請她過去吃茶都還專挑顧微涼不在的時候,怎么今日這么直愣愣撞上來了? 吳mama頓了下,提醒道:“許是為了三姑娘的事兒,三姑娘還關在祠堂里呢?!?/br> 吳mama說完話特意看了下兩位主子的臉色,很顯然,周沅與顧微涼都不記得這事兒了。這還是上回周沅重病時顧儷來找茬,那時候顧微涼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放顧儷出來,結果大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