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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辰了,老奴叫丫鬟收拾出偏房,您將就將就,老奴在這兒守著?!?/br> 周沅將濕帕子遞給秋嬋:“都退下吧。” 吳mama還想再勸,秋嬋上前低聲道:“讓姑娘陪著吧,我在邊上伺候著,mama放心?!?/br> 吳mama猶豫一瞬,見楊姑姑都朝她點頭,只好領著下人退下。秋嬋夏荷二人亦是退到屏風后,屋里一下靜悄悄的。 周沅揉了揉眼睛,時不時伸手探一探溫度,一直到后半夜才稍稍退了一些。姑娘捂著嘴打了幾個呵欠,半趴在床榻邊,還是沒抵住困意睡了過去。 這沁雪苑這么一番動靜,自然是一大早傳到臨安堂。 顧鑫夫婦原本還以為是周沅刻意攔著不讓他二人見顧微涼,沒想卻真的是病了。 鐘連芳嘀咕道:“真是,二弟怎么就病了,難怪那算卦先生說、” “行了,也不瞅瞅這在哪,胡亂說話,小心惹了旁人的耳朵!”顧鑫斥她。 聞言,鐘連芳一下瞧了一眼,見沒什么人,拍著胸脯松了一口氣。 隨后也不敢再說陳年舊事,忙就往孫氏屋里伺候。如今他們大房這事兒,她還指望著老太太等幫襯呢。 自打王mama走了后,孫氏如今的屋子里沒一個心腹,顧微涼病了這事兒她竟然還是從鐘連芳口中得知。 不過也是,丫鬟都是吳mama派來的,自然不會跟她碎嘴。 “病了,可嚴重?”孫氏側頭去問鐘連芳。 鐘連芳笑了兩聲:“我和顧鑫連人都見不上,那二弟妹是個主意大的,不興我們過去,又怎么會知曉病的重不重。” 孫氏拂了鐘連芳放在她肩側的手,端起放涼了的茶盞喝了兩口:“好歹他和老大也是親兄弟,自家兄弟病了,關心關心也是好的。” 孫氏這樣說,若是旁人或許聽不大明白,鐘連芳與孫氏的性子卻有幾分相像,何況從前孫氏在永安縣,她也伺候了孫氏幾年,多少對她還有些了解,連連點頭的應聲退下,臨了又被孫氏叫住,塞了幾個碎銀子。 —— 沁雪苑主屋里,岳大夫執(zhí)筆寫了藥方子吩咐丫鬟去熬,這才起身說:“夫人大可不必擔心,這藥助眠,因而公子才睡久了些,方才還醒來過,并無不適,多歇歇什么毛病都好了?!?/br> 夏荷皺著眉頭從外頭進來,嘀咕道:“那大房媳婦怎么回事兒,日日往我們院子跑,她不是見老夫人的么?” 秋嬋看了周沅一眼,低聲問:“又來了?” “可不是!”夏荷話里十分不耐。 岳大夫低頭收拾藥箱子,有意不去聽內宅的瑣碎事兒。周沅瞧了外頭一眼,只說:“我送您出去?!?/br> 鐘連芳被外頭的丫鬟冷落著,本以為今日見不到人,正躊躇著要離開,沒想就見周沅送大夫出來,丫鬟挑著珠簾,便露出她一張未施粉黛的臉。 因為一夜沒睡好,甚至還略顯疲憊,鐘連芳心里嘀咕著,看來是真病了,不像做樣子。 周沅沒先瞧鐘連芳,反而是問了岳大夫幾句話,送走岳大夫后才慢悠悠偏過頭,像剛瞧見她似的:“大嫂嫂怎么來了?” “不是聽說昨夜里二弟病的挺嚴重的,娘也不放心,但她那個身子骨也沒好利索,總不好叫她再來回挪動,我便替她瞧瞧來?!?/br> 她說這話時,鄭凜恰好頂著日頭從院子外進來,看到有外人在,腳步一頓,沒立即過來。 周沅匆匆一眼收回視線:“夫君病了,屋里頭實在忙著,若是嫂嫂還有話要說,不如去偏廳先坐坐?” 她這話沒有要趕她走,反而是留她在院子里喝茶,鐘連芳不由一怔,隨機笑開了連,連連點頭應好。 待她走后,鄭凜立即上前,他是領了公子的吩咐去查大房一家的事兒,誰知不過一日的功夫,回來便聽說公子病了,不由擔憂的往窗子里瞧了一眼:“夫人,公子沒什么大礙吧?” 周沅道了句無礙,緊接著就問鄭凜大房一家的事兒,要說起初,顧鑫夫婦二人說是來京城探病的她姑且信個三兩分,可才來不到兩日,她這位大嫂嫂便成日往屋里跑,可不像沒事兒的。 果真就如周沅猜測的那樣,大房一家正是出了事兒才上京求老夫人幫襯的。 鄭凜將大房如何借了印子錢,又如何因還不上錢被追債,又是如何來了京城,來到顧家,去到老夫人那邊。 “原公子也是猜測大房一家惹了事兒才叫屬下去查,既已查明,夫人便好下手將他二人打發(fā)走了。屬下差人在永安縣稍稍打聽了兩句,這鐘氏是個碎嘴愛攛掇閑事的,老夫人和三姑娘那兒好不容易消停幾日,夫人還是早早打發(fā)了好。” 周沅沉思著點了下頭,最好打發(fā)大房一家的法子便是替他們將借的印子錢還了,再給些盤纏和將來再做生意的銀兩,應當就能應付過去。 鐘連芳日日上沁雪苑來說要見顧微涼,不就是想求人幫襯呢。 不過自打孫氏嚇病了一場,再不敢鬧騰時,白管家也不再由著她支銀子,因而大房夫婦這是求人無果,這才轉而向沁雪苑來的。 可一次替他們收拾了爛攤子,難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二jiejie曾囑咐過她,對不良之人慈悲,定要生出旁枝末節(jié)叫自己難受。 秋嬋在一旁聽了一耳朵,輕聲道:“姑娘,咱們是幫襯還是不幫襯?” 秋嬋畢竟是貼身侍女,多少也聽了幾句顧家從前的往事,這一大家子為了自己好,沒一個有良心的,可具體生了什么事兒,她也一概不知。 廊下的姑娘沉默了好一陣兒:“這事兒讓楊姑姑辦,親自差人將印子錢還了?!?/br> 噯? 秋嬋神色一頓:“姑娘您要幫大房一家?” 鐘連芳還在偏廳候著,周沅一邊提步過去一邊說:“那么多銀兩,他們一個做小生意的哪里還的起,若是真置之不理,顧府不是要養(yǎng)他二人一輩子?” 秋嬋點點頭:“姑娘說的是,狗急了還跳墻,若是真將他二人逼急了,不知要做出什么事兒來,屆時又平白無故被牽連?!?/br> 可雖這么說著,總歸還是有些不得勁兒。 眼看拐個彎便要進偏廳,周沅腳下忽生一頓:“去拿紙筆來,寫了欠據(jù)讓她簽了。” 秋嬋驚訝的抬了下眸,隨即應聲退下??傆X得姑娘對大房一事兒有些強硬,恍如當初對嫻姑娘一般。 不過很快秋嬋便豁然開朗,姑娘自小就是護短的人,從前在府里這樣,嫁了人亦是如此。 她不是對大房的事兒強硬,而是對永安縣那群曾虧待過公子,現(xiàn)下又想扒著他吸血的人心有怨氣。 秋嬋一想開后,手腳都利索了些,拿了紙筆便匆匆過去。 ☆、第88章 第 88 章 88 鐘連芳沒想到周沅這么快就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