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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夫人這見著的還是冰山一角,我們娘娘大方賢淑,恨不得將后宮給塞滿了人,皇上再也不來最好了。” “多嘴。”皇后瞥了一眼翠云,翠云抿了抿唇,退到一邊。 這帝后之間的關(guān)系向來微妙的很,皇后這樣做,就不怕失了寵? 周沅略有不解,正欲開口,那胃里便像在翻攪似的,她忙用絹帕捂了嘴,干嘔了一兩聲。 她身邊帶的夏荷秋嬋都是沒有經(jīng)過人事的丫鬟,這會兒只顧著擔心姑娘是不是中暑了。 鳳棲宮的宮人皆是一滯,皇后也不由愣了一瞬:“翠云,快,宣御醫(yī)來?!?/br> ☆、第94章 第 94 章 94 周沅只覺得胃里泛酸, 但也算不得什么,許是天兒熱了,她這幾日總覺得時不時頭昏腦熱一下,頂多就是中了暑氣, 歇一歇就好。 她忙擺手,欲讓皇后不必請?zhí)t(yī)來,誰知剛一站起來,嘴還沒開, 一陣天昏地暗的, 下一刻她便沒了知覺, 只來得及聽見夏荷和秋嬋喚她的聲音。 —— 鳳棲宮主殿里, 兩扇木色雕花屏風圍繞,屏風外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似是有人悄聲走過來,擱下了瓷碗, 隨后又退了下去。 緊接著有人低語,聲音極輕, 像是怕擾到里頭的人。 周沅眼皮皺了皺,感覺腦袋昏沉沉的, 她雙肘撐著床榻, 待看清床榻上雕刻的鳳凰紋路后不由一驚,忙就要起身。 正捧著茶碗進來的夏荷一見, 疾步走過來驚道:“夫人, 您可嚇死奴婢了, 頭還昏不昏,哪兒不適的您可要早早說?!?/br> 聽到里頭的動靜,屏風外的聲音也攸的一頓,緊接著皇后繞過屏風一側(cè)進來,看著周沅笑了一眼:“真是胡鬧,若是你今日出了什么不測,本宮可就成罪人了?!?/br> 周沅還是覺得腦袋沉重,揉了揉太陽xue道,夏荷一勺湯藥喂到嘴邊,她都還暫且清醒不過來。 “李太醫(yī),說吧。”皇后往屏風外吩咐了一聲。 周沅下意識往那半透的屏風看去,就見太醫(yī)恭恭敬敬立在那端,得了皇后的吩咐,他頭上的烏紗帽更低了些,年邁的聲音從屏風一側(cè)傳來: “回娘娘,顧夫人懷了身孕,堪足一月,胎兒尚小,夫人的身子又算不得很好,再加上平日未曾悉心照料,怕是這前三月很是難熬。” 李太醫(yī)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每個字都砸在周沅腦袋上,直將她砸懵了。 周沅指尖微顫,抬手要拉夏荷,夏荷立即放下碗,輕輕覆在她手背上,笑著道:“夫人沒聽錯,您有了,一月了呢,都怪奴婢們平日不周到,竟是沒察覺,實在該罰。” 李太醫(yī)似是猶豫了一下:“皇后娘娘,顧夫人這身孕來的也突然,想必是沒有做好準備的,身子尚未調(diào)養(yǎng)好,如若不謹慎些,微臣怕…” 他話未說全,可意思卻清楚明了,皇后是懷了四個月的胎,總歸有些經(jīng)驗:“往后就勞煩李太醫(yī),每七日為顧夫人把一把脈,多上上心?!?/br> 李太醫(yī)自然遵命,領(lǐng)了吩咐便退下。 周沅一頓,就要起身謝過,又被皇后給制止?。骸澳阊骄蛣e折騰自個兒了,先在我這鳳棲宮歇著,顧大人與皇上的御書房議事,我已派人去知會一聲,只是皇上平日議事是不許人打攪,我讓宮女在外頭等著,待一結(jié)束便知會顧大人。” 周沅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她實在算得上是個溫柔賢淑的好皇后。周沅想起顧微涼當日告知她的有關(guān)燕家與皇帝的事兒,就忽然明白,為何當初的皇上要的不是燕環(huán)。 周沅淺淺一笑:“勞娘娘費心了?!?/br> 皇后身邊的大太監(jiān)從門外過來,停在屏風外,像是怕打擾了二人說話,輕聲道:“娘娘,婉妃來了?!?/br> 聞言,皇后眉頭一蹙,并不大想見她的樣子:“她來做什么?” 太監(jiān)笑了兩聲:“想必,又是為了侯府來的?!?/br> 如今的侯府換了新主,卻不得恩寵,兩位蘇家女在宮中得為了侯府謀略算盡,也是為自己爭得一個好前程。 “打發(fā)了,就說宮中有貴客,不便請婉妃進來。”皇后淡淡道。 周沅低頭很是聽話的一口一口將夏荷送過來的藥吞了下去,嘴里的苦味兒漫開,她注意力都在蘇婉那兒,藥喝的倒算順暢。 太監(jiān)應(yīng)聲退下,皇后轉(zhuǎn)身過來搖了搖頭:“蘇家這位三姑娘,也是糟蹋了,當初若是不進宮,如今說不準也嫁了好人家?!?/br> 周沅雖與蘇婉不對付,但她慣來是個同情心泛濫的,蘇婉此人清高孤傲,但確實是京城里頭能叫的上名兒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刻苦練了小半輩子的才藝,如今卻都要糟踐在宮里,以蘇婉那般性子,要她認命,著實不易。 皇后嘆了聲氣,金手一抬翠云便上前來扶,只聽皇后笑說:“你且歇息著,眼瞧就要大選,得趕在這前頭挑一挑官家的姑娘,到時候也好一并封了名分?!?/br> 翠云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自然敢講旁人不敢講的話。她眉頭一蹙,極為不滿:“娘娘若是能有顧夫人一半的性子就好了,哪有將皇上往外推的,宮里人少,您不是也清靜。” 翠云話落,皇后扭頭看了一眼周沅,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我從前,不也是她這個性子?!?/br> —— 于后宮佳麗而言,霍楚臨必定不算個好男人,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好皇帝,政事上極為上心,下了朝幾乎有大半日都在御書房內(nèi)。 眼瞧一個時辰過去,里頭半點動靜都沒有,鳳棲宮來的小宮女靠在雕著龍紋的木柱上打起了瞌睡。 忽然,支呀一聲,御書房的門被從里頭打開,小宮女一個機靈站直了身子,銅鈴般的眸子緊緊盯著門口,卻見是皇上身邊的安公公。 宮女xiele氣兒似的又靠了回去,另一頭的小太監(jiān)在安公公耳邊低語了幾聲,大抵是說皇后身邊的小宮女在這兒候了一個多時辰。 安公公心下忽然一緊,壞了,皇后娘娘懷著龍?zhí)?,該不會出事兒了吧?/br> 安公公急的險些絆了自己一腳,好容易站穩(wěn)了,著急忙慌問:“可是娘娘出事兒了?” 宮女啊了聲,被安公公問的一愣,忙站直身子擺擺手:“倒、倒不是,是顧夫人?!?/br> “哦,顧夫人…” 安公公松了口氣,那口氣松到一半又吊了回來:“顧夫人?哪個顧夫人?” 小宮女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xí)康姆较颍骸斑€有哪個,自然是里頭那位的呀。”她壓低聲音:“太醫(yī)診出喜脈,讓我來知會顧大人一聲呢?!?/br> “喜脈?”安公公一驚一乍的瞪直了眼睛,見旁的人都看過來,他壓著唇咳了兩聲:“喜、喜脈,當真?” “自然當真,李太醫(yī)親自診的脈。” 安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