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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小心翼翼得替人揉著淤血,一邊輕聲問道:“疼嗎?”說完,又有些猶豫,“要不,我還是找人給您去請大夫吧?!?/br> 她擔心自己揉得不到位,會讓人更加難受。 “不用?!?/br> 陸重淵卻是想也沒想就言簡意賅得拒絕了。 這個傷不算什么,沒必要去請大夫,何況讓那些人過來,保不準又得說教起來,他懶得聽那些話,何況他也不覺得她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不過……他低頭看著眼前人,看著她紅著眼眶,那雙杏兒眼里都摻了不少淚。 整個人就跟個兔子似得。 又膽小又害怕。 哪里還有剛才那副逼著人向他道歉的凜然模樣? 陸重淵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突然有些癢,他想去替人把眼角的那些淚擦掉,但又覺得這個動作不符合自己的性子,只能壓在扶手上,說道:“哭什么?一點小傷罷了,我又不是要死了。” 就算他真得死了,又算得了什么? 有人會關心嗎? 或許…… 他心下微動,眼前這個小丫頭會擔心。 “您渾說什么胡話呢?” 蕭知此時心里著急,倒也忘了規(guī)矩,沒好氣得沖人說了這么一句,就繼續(xù)紅著眼眶給人擦著藥膏,她擦得又小心又用心,怕弄疼他還時不時朝那傷口處吹一吹。 陸重淵起初坐得還十分隨意。 可經(jīng)由蕭知的這一番舉動,只覺得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原先隨意壓著手變成緊握的模樣,棱角分明的面容也緊繃了起來,那原本算不了什么的傷口此時就像是被萬千只螞蟻啃咬著似得,又癢又難熬,他甚至想伸手推開她,推開這個讓他情緒多變的女人。 可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這樣溫柔的對待,只能忍著這股子錐心的酥麻和癢意,緊繃著身子望著她。 眼看著她因為使了太多的力道變得微紅的眼眶,看著她鼻尖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著她微張的紅唇,陸重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他想去替人擦拭掉這些密密麻麻的汗珠,可剛剛伸出去的手還沒觸碰到蕭知。 外頭便傳來了丫鬟的輕稟,“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br> 作者有話要說:五爺(生氣暴躁):這群人為什么不能遲點過來!我差點就要碰到我老婆了┏━┓摔桌子,不開心,想殺人。 四六級的小姐妹們加油鴨! 第19章 話音剛落。 陸重淵就像是驚醒似得收回了手,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使得身下的輪椅都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 蕭知倒是沒察覺到他先前的動作,只是聽到輪椅壓著地面發(fā)出的聲響,還以為是弄疼了他,連忙緊張得抬起頭,問了一聲,“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了你?”邊說邊向人湊近,打算繼續(xù)替人吹一吹肩上的傷痛。 可她還不曾靠近。 陸重淵的手便已經(jīng)放到了她的手腕上,他那雙幽深如墨水般的鳳目直直地望著蕭知,薄唇緊抿,聲音喑啞得同人說道:“夠了?!?/br> 若是細心的話。 可以發(fā)覺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微顫,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蕭知看不懂陸重淵的心思,只知道這個男人現(xiàn)在不準她再碰他,看了一眼他右肩上還殘留的淤血,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想到陸重淵的性子,只能輕輕“哦”了一聲。 外間候著的丫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等了很久也沒聽到回聲,她壓著心里的畏懼,只好又重復了一遍。 這一回。 蕭知倒是聽清了。 她心里其實有些不大想去。 倒不是擔心今天那派做法會讓那位老夫人起疑。 起死回生,換了靈魂這樣的話,倘若不是親生經(jīng)歷過,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她只是單純不想同那位老夫人有什么接觸??蛇@顯然不是她能決定的,把手里的藥膏重新蓋了蓋子放在一旁的紅木托盤上,然后抬頭朝陸重淵看去。 斟酌似得開了口,“五爺……” 陸重淵已經(jīng)收回了手,他自顧自穿著衣裳,聽著蕭知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一頓,開口的時候,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去吧?!?/br> 他都答應了。 蕭知也就沒再說什么。 她把托盤重新放回到了架子上,又替人把書桌上的書取了過來,然后蹲在陸重淵的身前把放在一邊的毯子給人蓋好,而后才仰著頭同人柔聲說道:“這兒沒什么光亮,您要是想看書就坐在窗下?!?/br> 說完。 她又跟著一句,“您要是還覺得難受就喊趙嬤嬤給你請個大夫?!?/br> 她的聲音很溫柔,臉上的表情也跟春日的朝旭似得,陸重淵坐在昏暗的室內,低頭看著這樣一張笑靨如花似得面容,剛剛才平復下去的心突然又很輕地跳動了一下。 雙手緊握成拳放在兩側,艱難得別開視線,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 蕭知倒是也沒覺得什么。 她和陸重淵相處了這么一段時間,這個男人本來就是個少言寡語的,便又替人掖了一回膝蓋上的毯子,這才起身,出門的時候,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見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便又很輕得說了一句,“那我走了?!?/br> 昏暗中的那道身影似是身形有一瞬得顫動,卻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蕭知便也沒再多說什么,推開門往外走去。 等她走后。 原先一直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才終于抬了頭,他整個人都在屋子里最昏暗的一處地方,此時門扉半開半合,他尚且還能看到蕭知的身影,她穿著一身艷色的斗篷站在外頭,在這灰敗的十二月,成了他眼中最耀眼的一道色彩。 又或是。 他這二十多年灰暗的生活里,唯一一道璀璨的光亮。 想到因為她多次產(chǎn)生的心動。 想到今日她差點受傷的時候,他那顆高高懸起的心。 想到…… 剛才她紅著眼眶望著他時,他有一剎那想擁她入懷。 陸重淵覺得自己這顆沉寂了多年的心,因為這個偶然闖入他生命里的女人,竟然也跟那些人似得,變得千變萬化起來,他目光復雜得看著那扇門被人重新合上。 她的身影掩于那扇門后,已經(jīng)瞧不見了。 可他卻還是沒有收回目光。 他就這樣望著,神色復雜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蕭知看到侯在外頭的平兒時,心中是有些詫異的。 她以前也沒少和這位平兒接觸過,知道她為人規(guī)矩,性子也沉穩(wěn),按理說,這樣跑腿的活是無需她這個一等丫鬟來做的。 只不過她也沒打算開口問,朝人點了點頭便往正院走去。 一路上。 平兒也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得給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