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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才嘆道:“那么崔妤早在一年前就該閉門謝客,從此一個外人都不見了。” 一年前。 正是永安王府出事之際。 那個時候永安王府滿門伏誅,顧辭潛逃在外,不知所蹤,那會就有不少人在私底下說道崔家和永安王府,以及她和顧辭。 后來顧辭墜入懸崖,生死不明。 她跟顧辭的婚約斷了,又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說道一些不中聽的。 這些事,陸承策也知道,就如崔妤所言,倘若她真要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而活,那么一年前,恐怕她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 其實若真論起來。 當(dāng)初永安王府那一樁事,崔妤也算得上是一個受害者了。 他張口想說些什么。 只是不等他開口,身前的崔妤便又說道:“何況,我如今和世子已然是牽扯不開的關(guān)系了,縱使避嫌,又有何用?”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低了一些,就連臉上的笑意也湮沒了一些。 等到陸承策看過去的時候,忙又露出了一道很淺的笑,似是已經(jīng)開解完自己,又安慰起他一樣,“我知道世子對阿蘿的心意,也知道這是天家賜婚,不可違抗?!?/br> “世子也無需覺得有什么。” “你需要一個妻子,我也需要一樁婚約,如今這樣挺好的。” 陸承策倒是沒有想到崔妤竟是存著這樣的想法,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見到她那張面上的表情從頭至尾都不曾生有一絲變化。 他抿了抿唇,終是未再說什么,只留下兩字,“罷了。” 就如崔妤所言,他們?nèi)缃窦纫驯毁n婚,縱使避嫌又有什么用? 不過。 今日崔妤這一番話,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對崔妤雖是舊識,卻從無男女之情,當(dāng)初接下圣旨也不過是因為圣意難違,他會娶她、照顧她,給她該有的體面和尊敬。 可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其他的了。 如今見她也是這般想法,心下難免是輕松了一些。 這樣一個知根知底,又知曉舊情的女子總比其他人要好上許多,至少,他不必憂心怎么去相處,也不必?fù)?dān)憂內(nèi)宅的事。 面上冷清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就連一直緊繃著的身形也變得逐漸放松,他低頭看著崔妤,道:“走吧?!?/br> 說完。 陸承策率先掉馬往城門外去。 而崔妤在他轉(zhuǎn)身之后便落下手中的車簾。 車夫重新趕起了馬車。 車輪壓過地面發(fā)出“轱轆轱轆”的聲音,馬車內(nèi)另有紅泥小爐煮著茶,崔妤面前的丫鬟名叫順心,她這會跪坐在墊子上,一面拿著小扇扇著紅泥小爐,一面擰著眉同人道:“小姐,您又何必如此?” “您這些日子可沒少受什么委屈,倒不如把那些委屈都同陸世子說上一番,保不準(zhǔn)他還會心生憐意?!?/br> 崔妤聞言卻只是輕笑一聲,她纖細(xì)的指尖落在膝蓋上,聲音十分溫柔,“你不懂。” “他從來不理會這些,與他說這些,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彼f這話的時候,起初聲音還是十分尋常的,可余光在瞥見腳邊擺著祭拜用的紅燭紙錢,眼神微冷,就連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 “他這個人啊,在乎的東西不多,陸家那些親人,還有便是”崔妤伸手拿起一角紙錢,緊緊地握于手中,“顧珍。” 熟稔的兩字,卻被她說得咬牙切齒,偏偏她的面上始終保持著一抹溫和的笑容。 崔妤閉起眼,緩和著心中的情緒,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小手輕輕撫平著手里微皺的紙錢,彎腰放好,繼續(xù)說道:“要打開這個男人的心扉,便只有和他站在同一條線,憂他所憂,擔(dān)他所擔(dān),讓他行事不必有后顧之憂?!?/br> “可您這樣——” 順心有些不高興的努起了嘴,“也太委屈了些?!?/br> 崔妤一聽這話,卻笑了起來,她望著順心,嗓音輕柔地說道:“這是我之所求,如今得償所愿,心滿意足,又豈會委屈?” 這話說完,她掀起一角車簾往外看去,能看到陸承策的身影,他就處在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黑色勁服把他整個人的身形都拉得十分修長,寬肩窄腰,讓人看著便心生依賴。 崔妤就這樣望著她,眉眼溫柔,唇角含笑。 她知道陸承策心里沒有她,可她不著急,余生還很長,她只要好好陪著陸承策,他總會知道誰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 而此時靠近護(hù)國寺的山林小道之間。 慶俞趕了一路的馬車,如今眼見約定的地方快到了,這才把速度慢慢緩和了下來。他一手揚(yáng)著馬鞭,一邊扭頭朝馬車內(nèi)的幾人說道:“五爺,夫人,快到了?!?/br> 話音剛落。 身后的布簾就被人掀了起來。 蕭知一手握著布簾,身子半往前傾,臉上的表情還是未曾放松的樣子,帶著一抹擔(dān)憂和緊張,“真的,不會出事了嗎?” 她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顧辭見她擔(dān)憂了一路,如今還是不曾放松,剛想出聲安慰,可還不等他開口便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朝他看來。 他扭頭看去,便見陸重淵十分不友善地盯著他,表情雖然淡漠,但眼神已經(jīng)頗為兇狠了。 他心里不禁好笑,倒是沒再去安慰阿蘿。 陸重淵見他未再有所動作,這才收回目光,然后朝蕭知看去,雖然臉上還是那一派冷漠的表情,但眼神卻變得柔和了許多,就連聲音也帶著一絲安撫的樣子。 “別怕,不會有事了?!?/br> 蕭知循聲看去,見到陸重淵那張臉,原本高懸的那顆心倒是也落了下來。 她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馬車停下,不遠(yuǎn)處站著十余人并著一輛馬車,眼見他們的馬車停下,領(lǐng)頭的一人便走了過來,朝坐在馬車?yán)锏年懼販Y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喊道:“都督?!?/br> “嗯。” 陸重淵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話,也沒有下車,就握著一盞茶慢慢喝著。 余光看到蕭知望著那人的神情才移開嘴邊的茶盞,同人說道:“這是我的人,和慶俞一樣,他們幾人武功高強(qiáng),一定能護(hù)他平安抵達(dá)夏國?!?/br> 聽到這話。 蕭知這顆擔(dān)憂的心總算是徹底落下了。 她一手握著車簾,一面是同外邊領(lǐng)頭那人客氣道:“這一路,便勞煩你們了?!?/br> 那人一聽這話,忙彎腰回道:“夫人折煞了,既是五爺吩咐,屬下等人必定萬死不辭?!彼@話說完,又跟著一句,“如今時辰差不多了,未免旁生枝節(jié),請顧世子先隨我們離開吧?!?/br> 顧辭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等下車,他站在馬車邊,看著馬車?yán)锏膸讉€人,然后還是把視線落在了蕭知的身上,看了有一會的功夫,最終把目光移向陸重淵,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