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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是第一次了。 那天發(fā)生的事,傅栩自認記得很清楚,連中彈時的痛覺,背著宋啟海跑路時的絕望,以及金□□頭鷹的從天而降,和后來宋啟海,伸過來砍暈自己的那只手。 可宋啟海個老貨,TMD就是不承認,非說他做夢,夢游……問急了,就來一句,“你有證據(jù)嗎?” 都參與過案件審訊,流程什么的彼此清楚,心理戰(zhàn)什么的也都是玩剩的。 他還能說什么? 是,他的身體在那一夜之后,就發(fā)生了變化,可這變化他能說是跟那貓頭鷹有關嗎? 證據(jù)呢?貓頭鷹呢?大千世界,誰又見過這么玄幻的,金□□頭鷹? 唉,不甘??!那天,他怎么就對宋啟海這個老家伙,沒點防備呢? “發(fā)什么愣啊,”宋啟海起身,“對方要走了,跟上。” “砰砰” 夜深人靜,九房門外,傳來了砸門聲。 傅慧霍然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福寶,”燈籠果被她的動作驚醒,含糊道:“你怎么了?” “死人了。”說著,傅慧掀開身上的毯子,抓起妝凳上的線衫,給自己穿上,抱著燈籠果開了門。 同樣被砸門聲驚醒的,還有老爺子和蔣蘭。 “福寶,你怎么起來了?”蔣蘭走近,將她一把抱起,順了順她的脊背,“嚇到了嗎?” 傅慧搖了搖頭,望著暗色里蹣跚走來的鬼魂,眼帶好奇。 聽到村里隱約傳來的哭聲,老爺子心里有所猜測,怕驚了孫女,“蔣蘭,你抱了福寶回屋,我去開門。” “唉。”蔣蘭應著,抱了傅慧回屋,將懷里的燈籠果拿過來,放回梳妝臺上,低頭親了親傅慧的額頭,哼道:“眼睛睜得這么大,不困了嗎?” 傅慧探頭朝門口望了望,那鬼魂老太,坐在了院子里的棺材上,并沒有跟來。 “別怕,是村里的哥哥們,來抬你爺爺昨天漆好的棺材呢?!?/br> “是住在縣醫(yī)院里,生病的那個六奶奶,死了嗎?” “對。”蔣蘭抱著閨女軟軟的身子,一邊在屋內(nèi)走著晃著,一邊說道:“就像被你祝福的雞鴨,死亡對它們來說,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六奶奶也是,她死了,現(xiàn)在應該正在趕往,另一段人生的路上?!?/br> 另一邊,老爺子打開門,宋軍業(yè)帶著八位民兵,扛著檁帶著麻繩,走了進來。 “什么時候的事?”老爺子問宋軍業(yè),老太太去逝的時間。 “晚上九點多,她嚷著要回來,說想看看自己的棺材、壽衣準備的怎么樣?”宋軍業(yè)說著,摸了根煙,遞給老爺子,“沒辦法,我就去醫(yī)院后勤處,借了輛架子車,拉了她回來?!?/br> “剛出城,人就沒了。” 棺材在院內(nèi),上面蓋了層氈布。 掀開氈布,一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麻繩從墊起的棺材底下穿過,系在帶來的檀上。 “壽衣在棺材里,”交待了一聲,老爺子沖眾人擺擺走,“去吧,抬著小心點?!?/br> “一、二、起!” “咔吧”一聲,繩子應聲而斷,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冷汗透過脊背、發(fā)茬蹭蹭地冒了出來。 戰(zhàn)場上死人見多了,老爺子倒不覺得如何,只是不喜地皺了皺眉,朗聲道:“六嫂,你若有什么不滿,你就直說,別嚇壞了孩子。” 彼此,蔣蘭抱著傅慧,正好晃到門口。 傅慧就見,隨著爺爺話落,六奶奶身形一晃,飄到了他們家放糧的倉房里,盯上了下午帶回來的白米。 傅慧愕然地張了張嘴,這,好像是個,不愿餓著肚子投胎的,貪吃鬼。 不過,若是以祭祀的方式,來滿足她的吃欲,倒是糟蹋了糧食,倒不如……傅慧促狹地笑了笑,指尖朝六奶奶和院中的一位民兵,分別一點。 六奶奶的魂魄倒飛著進入了民兵的身休,哦,還是個熟人,宋子豆。 卻見,宋子豆渾身一激靈,再張口已是六奶奶蒼老的身聲,“九弟,我餓,我一輩子餓怕了,就想在走時,吃口白米飯?!?/br> 眾人聽得頭皮發(fā)麻,只覺骨頭縫子都在滲冷氣,有那膽子小的腳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慌什么慌,”眼見有人要張口叫喊,老爺子厲喝道:“都給我冷靜點!” “蔣蘭,”老爺子叫道:“把福寶給我,你去煮飯,多煮點。” “軍業(yè),”老爺子吩咐道:“帶兩個人,去把你爹、你南升叔,還有村里你尾巴爺,他們幾個老家伙,都給我叫過來。” 叫老爺子來說,今天這出未必不是好事。 能進民兵連的小伙子,要么在村里有些家勢,要么就是身份夠紅夠?qū)!?/br> 經(jīng)了今天這事,他看村里誰還敢再拿孫女,以往的福運來說事。 福寶有些形為是把柄,今天他們一起見證,有人鬼上身亦是把柄。日后,誰也別想拿捏誰。 老爺子還只是將想法,落在一起遇鬼上。豈不知,傅慧誤打誤撞之下,不但應和了他心中的打算,添加得還更加完美。 人請來,雪白的大米飯也蒸好了,宋子豆吃飽,傅慧忙將老太太的魂魄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接著吃…… 十斤米吃完了,老太太待要嚷出,[九房還有白米]。 傅慧忙眼急手快地,給她下了禁言符,凡是提到有關“九房糧食”的字詞,都給她在腦中自動屏蔽了。 “我餓,我餓,”被傅慧隨手給塞到,宋長明身上的老太太,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地嚎叫道:“我要吃白米飯,我要吃rou,我要吃罐頭……” 老爺子攬著孫女無奈地,朝眾人攤了攤手,“我和啟海、蔣蘭,這月的細糧,就給福寶換了十二斤白米,除了這幾日吃掉,剛才我讓蔣蘭全部都給蒸上了。” “至于其他,報歉,我們福寶也要補身子的。” “我,我回家拿?!彼诬姌I(yè)說完,撒腿就往家跑。 宋南升和幾位族老互視一眼,也紛紛派了自家的孩子、或是親戚、侄子,回家拿了些吃食來。 宋軍業(yè)是跟他娘一起來的,只是那包袱一打開,老爺子的臉立即沉了下來。 里面不但有白米,還有上次他們一家從海市回來,給福寶帶的吃食,看其份量,竟是一點都沒給福寶往山上送。 要問老爺子咋一眼就認出來了,包袱里的這份就是給傅慧的,畢竟當時一式兩份,別一份給了宋軍業(yè)他媳婦。 說起來,也是老爺子的一點小趣味,那就是九房給傅慧送上山的東西,他都在上面劃了個交疊的“心”。 這一夜過去,桃源村的上層,都為之一靜。 老太太下葬后,忙活秋收之余,宋南升、宋長明都不忘,抓著時間給村民、知青、勞改犯,連開了幾場政治課。 隨之村里有關傅慧的那些,“小仙女”“小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