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撲面而來，“津衛(wèi)那邊是不是也在下雪？”

    “是，”趙易道：“凌晨四點(diǎn)開始下的，至今沒停。火車晚點(diǎn)，我就近派了輛車。氣象臺那邊說，上午11點(diǎn)多至下午1點(diǎn)之間，有一個多小時的停雪期，我準(zhǔn)備申調(diào)軍用飛機(jī)。”

    關(guān)維點(diǎn)點(diǎn)頭，鄭重道：“要快！”

    ‘燈籠果’帶回來后，不能直接服用，還要與‘不死草’‘人參’等藥，一齊配制成丸，而這個配藥時間，最少也要五個小時。

    與之同時，放下電話的杜若，催促丈夫道：“別看了，快點(diǎn)吃飯吧。”

    宋長期放下報紙，一邊往餐桌走，一邊問道：“誰的電話？”

    “方婷打來的，問我們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去火車站接老爺子?！?/br>
    “嗯，”宋長期端起碗喝了口湯，拿起饅頭就著桌上的一份辣白菜吃了起來，“傅慧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杜若夾菜的手停了那么一秒，隨之若無其事道：“天冷，孩子還小，讓她跟爹住在一起不好嗎？”

    宋長期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搖了搖頭，“不行。啟海打電話你沒聽嗎，小家伙一個人住習(xí)慣了?！痹捖浞剿撇煊X出妻子的神色不對，“咋了？被褥不夠，還是什么？”家里的事，他很少管，還真不知道被子夠不夠，燒爐子的炭多不多？

    “不是?！倍湃魥A了筷子雞蛋，放進(jìn)宋長期碗里，柔聲道：“這不文昊快回來了，我想著叫娟子過來住幾天，讓他們倆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啪！”宋長期一口將饅頭塞進(jìn)嘴里，撂了筷子，一張臉冷得出奇，“杜若，他們打結(jié)婚報告了嗎？”

    “這……這不是你一直說，沒時間，晚點(diǎn)辦嗎？”要不然，說不定今年她都抱上孫子了。

    杜若的辯白宋長期根本就沒入耳，“既沒有結(jié)婚，住進(jìn)來算怎么回事，你不怕別人嚼舌根，我還嫌有傷風(fēng)化呢?！?/br>
    “老宋，”杜若都要被丈夫的無賴行徑，氣笑了，“我嫁給你二十多年，怎么就不知道你這么好面兒呢。說這么多，不就氣我沒把傅慧放在心里當(dāng)成親侄女看嗎？”

    “你也不看看，六歲，才六歲的孩子，折騰的這叫什么事兒？”為了沿途找她，丈夫連給兒子鋪路的人情都搭進(jìn)去了，叫誰，誰能心里沒點(diǎn)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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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車

    妻子的表情, 宋長期看得真真的，當(dāng)下便沒了吃飯的胃口, 抽出煙噙在嘴里點(diǎn)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緩緩地吐出煙圈, 淡淡道：“杜若，僅僅一年的時間, 你就忘了，忘了你丈夫我這條命是誰救的。”沒有福寶的那張平安/符，哪還有他宋長期的今天。

    丟下洋火, 宋長期推開椅子起身, 走到門口一邊往身上套軍大衣, 一邊說道：“火車站我一個人去, 房間騰不騰隨你, 老爺子在京市又不是沒地方住，呵！”老爺子放在心頭的小寶貝，豈是他人可以慢怠的, 越是家人, 他只會越發(fā)惱怒，想著即將有可能引發(fā)的家庭戰(zhàn)爭, 宋長期不由得搓了搓牙花子。

    “小杜！”

    望著保姆驚訝的目光, 杜若一抹臉，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她已是滿臉淚。

    吸著鼻子, 杜若胡亂道：“我沒事，飯菜收拾了吧?！?/br>
    “叮鈴鈴……”

    杜若上樓的腳步一轉(zhuǎn)，走到高幾旁拿起了話筒，“喂！”

    “杜姐，是我——周玟娟?！?/br>
    “哦，玟娟啊，有事嗎？”杜若心下慶幸，叫娟子來住只是自己私下的打算，還沒有對周玟娟母女講，“你說?！?/br>
    “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不告訴你吧，想著你跟蔣蘭的關(guān)系，心里怪過意不去的。”

    “嗯，”聽她提起二房，杜若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神色里隱有不耐。

    “……我們縣局都傳遍了，說啟海跟蔣蘭好像因?yàn)槟莻€收養(yǎng)的孩子，鬧得正不可開交呢，就差叫嚷著要離婚了，你看你作為嫂子的要不要給蔣蘭打個電話，安慰安慰。叫我說，他們也是窮折騰，自家又不是沒有孩子，又何必自找麻煩地領(lǐng)養(yǎng)一個呢……”

    ……

    也是在來的路上，老爺子才知道，方禹的父親方程，是老首長早年在羊城潛伏時，送出去的孩子。

    講真，那個年代，這事不稀奇。

    任務(wù)在身，帶著孩子不方便，很多軍人要么將孩子托付給了當(dāng)?shù)氐睦相l(xiāng)，要么選擇了送給熟人撫養(yǎng)。

    也不知中間都發(fā)生了什么，就老爺子的觀察，方禹對老首長多少有些心結(jié)。

    兩人下了車，宋長期、方婷各帶著人迎了上來，一番寒暄去了醫(yī)院。

    “老首長！”老爺子看著多年不見的老上級，老朋友，不禁紅了眼框，“老首長，是我，承運(yùn)，我來看你了……”縱是心里有了準(zhǔn)備，可真當(dāng)見到對方躺在床上，骨瘦如材，人事不知的模樣，老爺子還是難受不已。

    “宋叔，”趙易疾步趕來，扶住老爺子勸道：“您別激動，趕緊坐下歇歇，婷婷，”趙易吩咐妻子道，“趕緊讓人給宋叔和小禹弄點(diǎn)吃的?！?/br>
    老爺子擺手：“不用，火車上吃過早飯了?！?/br>
    如此，趙易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沉默著的小小少年，“小禹，來，讓大伯好好看看你?！鄙弦淮蜗嗝?，還是幾年前。

    方禹抬眸靜靜地與他對視了片刻，方緩緩走近，“大伯?！?/br>
    “唉，”趙易比劃了下他的身高，“長高了，”也瘦了，上次見，小家伙臉上還帶著嬰兒肥，一逗就笑，尚還天真的不知人事，如今對他卻是滿心的戒備。

    “方老爺子還好嗎？”

    方禹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老而彌堅(jiān)，又加上天性中的樂觀睿智，老爺子活得倒還灑脫。

    “那就好，那就好，”趙易拍了拍方禹的肩，“大伯等會兒出去一下，你留在這里跟你大媽一起守著爺爺，好嗎？”

    方禹瞟了眼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老人，喃喃道：“好?！?/br>
    “爸，”趙麒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您出來下?！?/br>
    方婷一驚，“麒麒你怎么回來了？”老爺子暈迷前有規(guī)定，不允許趙麒因?yàn)樗氖?，私自請假脫離崗位。

    “媽，”趙麒沖母親微一頜首，沒做解釋。

    趙易心知肚明，定是他借調(diào)飛機(jī)的事，被兒子知道了，“來，先見過你宋爺爺和小禹。”

    “宋爺爺！”趙麒敬了個軍禮，轉(zhuǎn)而伸手?jǐn)埩藬埛接?，“迎歡回家?！?/br>
    “小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