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去！”臥室本就不大，又?jǐn)[滿了家具, 兄弟倆這是要差拆房子的節(jié)奏！

    “爸爸，”傅慧惦記著她的彩電, “你下手輕點(diǎn), 要不然我明天沒辦法帶大伯出去買電視?！蹦樕蠋? 出門會被人圍觀的吧。

    “爹！果果！”宋長期氣得吼道：“你們對我有沒有點(diǎn)感情啊, 站著看我挨打也就算了，聽聽都說的什么話。果果，還不快把你爸拉走?！?/br>
    “哦, ”傅慧聽話地走到宋啟海身后，拍拍他的背，“爸爸，快別打了，要不然大伯等會又該哭了?！?/br>
    宋長期：“……”

    他覺得今個的黑歷史，在侄女的記憶里怕是難消了。

    閨女求情，宋啟海也便順勢收了手。

    宋長期沒吃晚飯就找來了，被他弟從地上拉起來，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還有沒有吃的？”他委屈巴巴地問道。

    老爺子：“剛搬家，火都沒開，能有什么東西吃?！?/br>
    “那你們今天都是怎么解決的？”

    “在趙爺爺家吃的，”傅慧想到晚上喝的鮮美魚湯，頗是回味地舔了舔唇，“廚房有我們在海邊撿的魚，要不你去烤一條。”

    宋長期在侄女的帶領(lǐng)下，去廚房養(yǎng)魚的桶里，取了條兩斤左右的魚，殺洗干凈，然后，點(diǎn)燃煮茶的小炭爐烤了起來。

    傅慧眼巴巴地看著，“您就烤一條??？”

    “嗯，”宋長期只當(dāng)沒看見她眼里的渴望，“我吃得少，一條就夠了。”

    “我覺著吧，電視機(jī)您可以晚兩天買，只需……”傅慧豎起一根手指，“再給您可家的侄女多烤一條，您認(rèn)為呢？”

    宋長期詫異地看向傅慧雪夜下晶亮的雙眸，這是在跟他談條件，“果果，”他揉揉她的頭，“我記得你今年只有六歲吧，六歲的孩子都這么精怪了嗎？”

    宋啟海取了傅慧的帽子圍巾走來，“呵！你也不看看果果是誰的閨女！”

    給傅慧戴上帽子，圍好圍巾，宋啟海雙手抱臂，睨著他哥道：“烤不烤？”

    宋長期咬牙：“烤！”不烤成嗎，一臺彩電最少一千四百多，他現(xiàn)在兜比臉干凈，哪來的錢明天就給侄女買。唉，也怪他，剛才拿什么威脅不好，非提什么電視。

    吃了魚，宋啟海打來熱水給閨女洗漱，擦臉，然后將人哄睡。

    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熟得不能再熟，看得宋長期在旁咋舌，“咱家文昊和小澤，加起來也沒有，果果養(yǎng)得這么精細(xì)?！?/br>
    “那兩臭小子，”老爺子放下茶杯，沖大兒子翻了個白眼，“能跟我孫女比嗎？

    好吧，不小心又踩到雷了，宋長期不敢吱聲了。

    老爺子拿起旱煙袋吸了一口，淡淡道：“哭也哭了，鬧也鬧了，滾吧！”

    “……我不走，我今天跟您睡……”

    送傅慧回來的宋啟海：“……”

    腳步一轉(zhuǎn)，他又回了傅慧的房間，然后打開衣柜，將花旬從后勤處領(lǐng)的軍被拿出來，鋪到外間的沙發(fā)上，合衣睡了。

    老爺子無言地看了大兒子片刻，指了指電話，“給你媳婦說一聲吧?！闭f罷，起身回了臥室。

    宋長期一去不反，杜若打電話問到趙家，電話是方婷接的。

    彼時，方婷剛洗漱完，正準(zhǔn)備睡覺。

    “方姐，你說什么？”

    方婷皺頭一擰，揉了揉耳朵，“我說宋師長既然沒有回家，有可能去紫庭閣，找宋叔和果果去了?！?/br>
    “紫庭閣，”杜若咀嚼著這個名字，“是老首長留他們住一宿嗎？你看這……老爺子也不打電話說一聲，叫長期急的哦，大冷天的出了一頭的汗……”

    “不是首長留宿，是宋叔帶著果果，搬到紫庭閣的聽潮院住了。”

    “搬，搬進(jìn)去住了，”杜若心下一陣狂跳，“是，是以后都住在那里了嗎？”那是不是代表，他們一家以后也跟著……

    不怪杜若激動，宋家的事，別看她比蔣蘭嫁進(jìn)來的早，又是長子長媳，卻遠(yuǎn)沒有十幾歲就以護(hù)士的身份，跟在宋承運(yùn)身邊的蔣蘭知道得多。

    她跟宋長期在四幾年經(jīng)人介紹，結(jié)婚，那時的宋啟海剛?cè)胛椴痪?，宋承運(yùn)官職不顯，父子三人天南地北的又不在一個部隊，杜若知道的都是表面。

    隨后迎來了建國，宋承運(yùn)跟著老首長立腳在京市，宋啟海進(jìn)入鐵三軍團(tuán)，杜若隨著宋長期在地方軍隊熬資歷。

    再然后便是宋承運(yùn)病發(fā)，宋啟海任務(wù)歸來，傷重瀕死。

    世人講究落葉歸根，于是進(jìn)入生命倒計時的宋承運(yùn)，便將大兒子一家調(diào)入京市，自己退休，帶上小兒子一家歸了鄉(xiāng)。

    老爺子跟首長交情匪淺，這點(diǎn)杜若經(jīng)常聽丈夫提起。初初入京，杜若還很是為此興奮、并充滿憧憬，可慢慢地她便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來京這么久，除了最開始老首長禮貌性地，接見過他們兩口子一次，后來就是提著禮物上門，也再沒讓他們踏進(jìn)，紫庭閣老首長的住處。

    而同住一個大院的趙易夫妻，也沒見對他們有多熱情。再則，他們夫妻的工作，甚至兒子的入伍，也從來沒受過什么特殊照顧。

    所以，后來丈夫再說什么，她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就連這次丈夫說，老爺子是被老首長叫回來的，她也沒將兩人的關(guān)系想得多親密。

    更多的不過是覺得，老爺子熱臉上貼，想趁著老首長還在，百般謀劃著為小兒子鋪路罷了。

    可如今，她聽到了什么，老爺子帶著傅慧住進(jìn)了紫庭閣。

    紫庭閣啊，那是一般人能住進(jìn)去的地方嗎？

    她坐在電話機(jī)前，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很多。

    猛然被宋長期打來的電話驚醒，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枯坐在電話機(jī)前幾個小時，身子凍僵了都沒察覺。

    “喂，長期！”杜若牙齒咯吱地輕撞著，她雙手緊緊抱著電話，電話線那頭好似承載了她滿腔的希望，“你在紫庭閣對嗎？咱爹和啟海、果果都住進(jìn)了紫庭閣對嗎？”

    “是啊?！彼伍L期巴巴地盯著臥室的門，深怕他爹拒絕與他同睡，“咳，杜若，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點(diǎn)睡吧?！?/br>
    說罷，宋長期“啪”的一下掛斷電話，拉滅客廳的燈，屁顛屁顛地跑進(jìn)臥室，沖床上的老爺子“嘿嘿”地傻笑道：“爹，我睡您腳頭吧?！?/br>
    老爺子忍耐地閉了閉眼，“洗漱去！”那么大一個人了，咋還不如果果自律呢。

    宋長期雙眸一亮，他爹這是同意了，“好好，我這就去?！?/br>
    樂得一蹦一跳的宋長期，哼著歌洗漱去了。

    老爺子靠在床頭，抓了抓頭，不得不反省，“我真的偏心太過了嗎？可我好像也沒做啥吧！”兩個孩子前面都有妻子帶著，后來妻子沒了，老大也恰好到了入伍的年紀(jì)，被他一腳踢進(jìn)了部隊。

    彼時，老二還小，便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