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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仁亮挑了挑眉,望著眼前這幅場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陳景陽被宴斂的笑意弄得發(fā)毛,心里莫名打了一個顫,只聽見屋子里的聲響越來越大,不乏瓷器破碎,翻箱倒柜的聲音。陳景陽心底越來越忐忑,直到一個壯奴跑了出來,陳景陽眼睛當(dāng)即一亮,那壯奴湊到陳景陽耳邊,低聲說道:“陳管事,沒找到東西?!?/br>“怎么可能?你們仔細(xì)找了嗎?床底下呢?”聽見壯奴的話,陳景陽不由的提高了說話的聲音。頓時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聽見了陳景陽的話,在場的眾人不消說都是天之驕子,腦中一轉(zhuǎn),那里還能不知道陳景陽打的是什么主意??聪蜿惥瓣柕难凵癞?dāng)即就變了。還沒等陳景陽回過神來,宴斂開口了:“怎么!聽這人的意思,是我的屋子里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屬于我的東西是吧?”陳景陽臉色一緊,心里一陣咯噔,哪里能想到原本藏好的東西居然沒了蹤影。這里面要是沒有宴斂的手筆,打死他都不信。“其實陳管事想要從我房間里找出你想要的東西也很簡單?!?/br>眾人的眼光登時聚集到宴斂身上去了。“方才這些壯奴身上就應(yīng)該帶點什么珍奇的玩意兒,最好還是你們那位二爺失竊了的。只要在闖進(jìn)我屋子里之后,順手把東西往床底下一塞,到時候再找出來,哎!這不就是有了嗎?”噗嗤!人群之中當(dāng)即便是有人被逗笑了??蓻]見過這么損人的。“對了,這樣也不好,萬一我時刻盯著你們,你們也不好下手。”宴斂猛的一拍腦袋,仿佛是在為自己的愚笨苦惱。“你——”陳景陽面紅耳赤,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宴斂,一時之間竟然被氣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宴斂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將陳景陽伸直的手指撥開,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陳管事先別忙著生氣??!因為你得先想好怎么給你那位二老爺交代才是?!?/br>現(xiàn)在從宴斂的房間里什么都沒有搜出來,還妄想給宴斂扣上一個竊賊的名聲,作為如今遠(yuǎn)山先生的弟子,這份羞辱,可是實實在在打了宴斂和葉長尚的臉,他們要是不罷休,這靖寧侯府可少不了要好好地喝上一壺。作為主事的陳景陽,能逃過靖寧侯的怒火嗎?而后宴斂站直了身體,“陳管事,你搜也搜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自便了。”“你,你,你——”陳景陽頭昏眼花,想到這件事的后果,一時之間竟是捂住胸口,暈了過去。這下子更好,這些壯奴見著陳景陽昏了過去,一時之間也沒了主心骨,只好手忙腳亂的抬了陳景陽,回去復(fù)命去了。一旁的宴氏子弟,見著好戲落場,也紛紛散了,只是見到了今日的這般場景,不免有些識相的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宴斂回過頭來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勾起唇角一笑,當(dāng)即便扯了床單將地面上破碎的東西全部打掃好包裹起來。收拾好其他行李,宴斂特意叫了宴敘將馬車趕到靖寧侯府的正門口。坐在門房外的長椅上的人等候著靖寧侯召見的眾人只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他們面前,從馬車上的走下來一個年輕男子,捧著一個巨大的布包。自是宴斂不說。對上四周打探的目光,宴斂只管振聲說道:“承蒙侯爺恩德,遣人將學(xué)生從福建接到京城來,學(xué)生自是感激不盡。侯爺希望我等成材,來日也好光宗耀祖,學(xué)生時刻銘記于心。只是如今學(xué)生拜了遠(yuǎn)山先生為師,卻是辜負(fù)了侯爺?shù)钠谕?,學(xué)生慚愧于心!侯爺?shù)呐鹞沂苤闶?,只是府里的惡仆因著與學(xué)生有仇怨,趁此機(jī)會竟想讓學(xué)生背負(fù)竊賊的惡名,徑直闖進(jìn)學(xué)生的屋子里不說,眼見著栽贓陷害不成,便將學(xué)生屋子里的東西毀了個干干凈凈?!毖鐢空f話都不用打草稿,只管著睜眼說瞎話。“今日惡仆如此猖獗,他日便敢犯上欺主,學(xué)生不敢不讓侯爺知曉,免得侯爺被那惡奴蒙蔽,那便是學(xué)生的罪過了。學(xué)生自知無言面對侯爺,今日學(xué)生便在此將證據(jù)呈上,免得侯爺說我空口無憑?!?/br>說完這些,宴斂將手中的布包散開,登時散落一地的碎瓷片,破布條,爛木頭……不管門房外的人如何的震驚啞然,宴斂只管折回身,上了馬車,宴敘鞭子一揮,哪還管他的事。——他可不止會損人。☆、第三十二章“宴兄,今兒個好氣勢!只是此事一出,這侯府怕是要變成污水溝,臭不可言了?!毖缛柿磷谘鐢可砼?,撫著下巴新長出來的幾根胡須,笑道。可不是,侯門世家,勛貴府邸,偏偏如此折騰陷害一個同族書生,最主要的是這個書生還是名聲正盛的遠(yuǎn)山先生的學(xué)生,只這一點,仕林清議就能淹沒這靖寧侯府。“這侯府哪還有名聲可言?更何況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讓侯爺看清他府里惡奴的秉性罷了。”宴斂隨意說道。他把所有的罪責(zé)全部推到了陳景陽身上,一來嘛!他是記仇的,此事一出,那陳景陽怕是沒個好下場,借著靖寧侯的手好好地懲處陳景陽一番,這才是他想要的。二來,他若是貿(mào)然去質(zhì)問靖寧侯,不消說靖寧侯算得上是他名義上的長輩。但憑著他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未免有借葉長尚的勢頭狐假虎威的味道在里面,他可不愿意擔(dān)個狂生的名頭。宴仁亮笑了笑,卻是不再說話了。馬車穿過井字形的街道,左拐右拐,最后駛進(jìn)一條小巷,停在一處小門前。“二進(jìn)的宅子,大大小小十幾間屋子呢!里邊原本住的是個五品官,不久之前致仕歸鄉(xiāng)了。我瞧著這宅子還算好,便買了下來,咱暫時住著!”宴攸提著行李,引著宴斂等人往里邊走去。宴斂四處逛了逛,房子不大,但勝在別致,后院還有個小花壇,里面梅花開的正盛。宴仁亮隨手指了一間屋子,那便是他的了。沒辦法,他如今身無長物,最是清高飄逸,出了侯府,原本侯府配給他的東西丁點兒都沒帶出來。他如今身上穿的還是宴斂第一次見他時的那身漿洗的發(fā)白的儒衫。所以他只得是跟著宴斂走了。到了這里,他徑直占了離梅花最近的屋子,推開窗就能看到的那種。宴敘給他送冬衣他便收下,宴敘給他送銀兩,他也毫不推辭。誰讓他們?nèi)缃袷菐熜值苣??師弟接?jì)接濟(jì)師兄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嗯!這是他的原話。為此宴斂決定收回那句清高飄逸,這家伙配不上。只說宴攸之前特意尋了附近街上有名的老瞎子神算問了一個黃道吉日,便是今天。宴斂兩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