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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起來,正想硬著頭皮入內(nèi),卻見皇帝已經(jīng)精神煥發(fā)的走了出來。“將人送去落閑榭,好好照顧著,另傳個太醫(yī)去看看,傳旨下去,所有人不得朕的命令,不可擅入落閑榭半步,違者以欺君之罪論處!”站在朝暉中的臺階上,鳳離天臉上一掃往日的陰霾,眉宇間透出幾分張揚(yáng)的氣息。梁相福心中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忙低頭應(yīng)了,待皇帝轉(zhuǎn)身上朝,忙去安排不提。當(dāng)日直到太陽即將落山,云彧才悠悠醒轉(zhuǎn)。櫻蘭雙目微紅,一直守在他面前,見云彧睜開了眼睛,忙不迭的撲了上來,“公子,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云彧卻有些迷糊,看著頭頂?shù)氖嗌f字花紋帳頂,他恍惚了好一會,才看向一旁,開口問道:“櫻蘭?是你?我這是在那里?”“這是宮里的落閑榭,皇上命令讓你在這里養(yǎng)病的,”見云彧醒過來,櫻蘭心中很是歡喜。昨晚的回憶流水一般會到云彧腦中,他心頭閃過一抹無措,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櫻蘭忙上前幫忙,又拿了個靠枕放在他背后,“太醫(yī)已經(jīng)給公子瞧過了,并沒有什么大礙,只要慢慢將養(yǎng)就是?!?/br>她面上帶笑,心中想起太醫(yī)的話,卻不由有些黯然。公子這次看著還是囫圇一個好人,內(nèi)里卻著實(shí)傷的不輕,本來就沒好完全,又加過度憂慮導(dǎo)致心中郁結(jié)難解,連日的酷刑折損了身體不說,還讓寒氣入侵了肺經(jīng),不認(rèn)真將養(yǎng)上一年半載的,只怕要落下病根。云彧默默聽著,臉色多了一抹憂色,沉默了下,才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我睡了多久?”“已經(jīng)是酉時了,公子可要先用些東西,等下也好服藥。”櫻蘭想起了太醫(yī)的囑咐,醒來就要用藥,因此忙問云彧。云彧心卻完全沒在這里,他頭腦中有些發(fā)怔。不是說午時被處斬嗎?但為何都到酉時了,自己還在這里?是鳳離天改了主意,還是……一想到期盼已久的解脫或許化為泡影,他一時心亂如麻,但看到櫻蘭關(guān)切的眼神,還是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梁相福特特打過招呼,御膳房早備下了極適合病人用的膳食,但看著滿桌東西,僅用了半碗白粥,云彧就推開了碗。倒不是他不想多用,著實(shí)是這幾天幾乎是粒米未盡,因此雖只用了半碗,胃里就有些難受,實(shí)在是有些吃不進(jìn)了。櫻蘭勸了兩句,見云彧神色怏怏的樣子,也只得吩咐人撤了下去。云彧又坐了一會,心頭的疑問卻折騰的他坐立不安,他忍了半日,終于叫過櫻蘭來問。“今晚……皇上今晚可會過來?”一切一切的疑問,都只有鳳離天才能給他答案。這櫻蘭卻無法得知,只能勸道:“皇上關(guān)心著公子呢,得了空自然要來了,公子安心養(yǎng)著就是?!?/br>云彧無法,也只能靜心等待。第91章相談這一等,幾天就過去了,到了這日晚間,鳳離天終于踏進(jìn)了落閑榭。倒不是他不想提前來,但既然下了決心要保全云彧,事后的工作便也要做的妥當(dāng)。雖然讓暗衛(wèi)從死囚中尋了個身量和云彧差不多的人頂替,但當(dāng)日的事情鬧得有些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蹺,因此鳳離天也很費(fèi)了一番周折,才將事情壓了下來。但就算如此,裴通幾人明里暗里的勸誡,也讓鳳離天頭痛了一陣,對方雖也有錯,不該違背他命令私下動刑,但這件事上,更說不過去的還是他這個皇帝,在殺了錢鴻寶泄憤后,因此也只能百般安撫,連續(xù)去了兩天皇后的長信宮,裴通的折子,終于不再提及云氏一族的事情。想到這里,鳳離天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梁相福跟在他身后,看到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不由對云彧再度嘆服,從兩三年起就再沒在皇帝面上看到如此鮮明的神色,這位云彧莫非真是皇帝命中的克星。抬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環(huán)境,鳳離天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把人收進(jìn)來了,自然也沒必要在外物上苛待對方,堂堂一個東鐘國也不缺豢養(yǎng)女眷的銀兩,因此看到本因無人居住而有些空蕩的落閑榭,短短時間就被梁相福布置的精巧雅致,皇帝心中還是有些滿意的。大步邁過庭院,來到主屋前,揮退守在門口的宮人,鳳離天徑直走了進(jìn)去。將養(yǎng)了幾日,成日間被燕窩人參的供著,云彧的臉色倒比前兩日好了許多,人也有了些精神,只是身子虧損到底不是一天兩天能養(yǎng)好的事情,看起來依舊單薄如紙,此刻他正倚在床榻上發(fā)呆,聽到門口的動靜,抬眼看來,頓時愣在當(dāng)常下一刻,云彧撐著下了床,恭恭敬敬的給鳳離天行了全禮。本來看到此人有些好轉(zhuǎn)的心情,再度陰沉下來,鳳離天也不說話,大喇喇的撿了個位置坐下,目光落到云彧頭頂,漸漸冷寂。沒聽到免禮的聲音,云彧便只能跪在地上,時間一長,身子漸漸有些掌不住,鳳離天看他有些搖晃,淡淡說了一句:“你身子還沒大好,起來罷?!?/br>云彧咬牙站了起來,頭腦頓時一陣眩暈,看他那有些搖擺的樣子,鳳離天到底忍不住,給梁相福丟了個眼色,梁相福忙不迭上前將云彧扶到一旁坐下。待到櫻蘭上了茶,鳳離天端起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日后你就在這里住著吧,好好將養(yǎng)身子,沒事別到處亂跑?!?/br>云彧默默聽了,但因心中始終掛念著一事,還是咬了咬牙,慢慢抬起頭來,“皇上,在下本是罪人,朝夕便要問罪的,在這宮中只怕不……”話剛出口,就被鳳離天冷冰冰的打斷了。“前端陽平南王世子云彧,兩日前已經(jīng)在朱雀門外伏誅了,”說到這里,鳳離天一頓,果然看到云彧臉上的神色一變,他才又繼續(xù)說了下去,“從此以后,世間沒有云彧這人,你牢牢記住了?!?/br>云彧臉上神色,變了又變,終于說道:“皇上這般,且不是自欺欺人?云彧犯下彌天大罪,本是該死,皇上自該將云彧問罪,又何必拿其他人頂罪,這……話音未落,就聞得“砰”的一聲巨響。鳳離天臉色陰沉,將手中茶杯狠狠摔到了地上,之后便站起身子,大步走到云彧面前,頓時將云彧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中。“朕剛剛講了,云彧已經(jīng)處死,那就已經(jīng)死了!你給朕聽好了,從此以后,這世上再沒有云彧此人,而活著的你你,不過是朕收在宮中的一個男寵,而不是平南王世子!你日后也只能以伺候朕作為安身立命的根本,這一切的一切,你給朕記牢了1他話中陰鷙之氣,顯露無疑,而神態(tài)之霸道,更是云彧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