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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第9章白未秋放下手中的書卷,一臉平靜地看著來人端著的酒盞。唇角微翹,漾開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他走到來者身前,端起酒杯,杯中是清酒,不似鴆毒。瑤卿不在他身邊,前幾日她便不見蹤影。直到方才一個小內(nèi)侍悄悄傳了個消息,說瑤卿已經(jīng)在皇后處覓得差事,不能再侍奉左右,望郎君珍重。白未秋無感于這消息,但從中可猜測將有事發(fā)生。果然,不出幾個時辰,便有人端著一盞鴆酒來到他面前。真好,白未秋的手不覺顫抖。他期待已久的,茍延殘喘的日子終于可以結束了?早該到來了,只是,為何是現(xiàn)在?內(nèi)侍以為白未秋心有不甘,尖利的聲音響起,既高又飄。“奉皇旨,南方軫水蚓現(xiàn),應對白郎君居所,妨礙皇嗣,斯為不祥,故賜鴆酒一杯?!?/br>白未秋輕笑出聲,抬起頭來,容光絕艷。懾得內(nèi)侍瞠目結舌,竟然后退兩步。“這毒快嗎?”內(nèi)侍下意識地點點頭,結巴道:“快,快……”白未秋仰起頭,一飲而盡。顛簸的……混亂的……刺痛的……耀眼的光芒從天幕刺下!挖出他污穢的rou體,直擊不潔的靈魂。他慌亂地伸手去擋,卻如同蚍蜉撼樹。整個人被桎梏,似被釘穿。不得不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幽深而冷厲的眼眸。意識逐漸復蘇,四肢綿軟,使不上力,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體內(nèi)肆虐的猛獸。白未秋喉間爆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吼叫,不過聲音低啞,仿佛啜泣。他猛地抬起頭,用同樣冷厲的眼神回敬過去,顫抖著雙唇叫出一個名字:“李幼嬰!”白未秋極少這般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這樣的神情讓皇帝動容。他伸出兩個手指鉗制著白未秋的下巴,輕聲道:“你叫朕什么?”他動了動腰身,將白未秋牢牢壓制在身下。白未秋這才看清,他身處在一輛極大的馬車里,四壁都覆蓋著厚厚的毛皮,絨毛直沒腳踝,馬車速度再快,也不懼顛簸。“再叫一次?朕看你似乎有些忘懷所以,忘了朕是誰?!?/br>幼嬰,九五之尊的名諱,取得如此漫不經(jīng)心。這是皇帝在他那漫長的皇子生涯中揮之不去的陰霾。比起太子的李乾元,李幼嬰這個名字敷衍得近乎可笑。在他登基之后便改為李子嬰。幼嬰,即使是當今太后,也應該忘記,更遑論他人提及。“李幼嬰。當今的圣上?!背爸S森冷的笑意重新回到白未秋的臉上,他不在意對方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處境,語氣輕蔑得如同面對一粒塵埃:“可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太子身后那個唯唯諾諾的皇子幼嬰,渺小若塵埃!”皇帝眸中一沉,發(fā)出一聲嗤笑,捏住白未秋的下巴,輕聲說:“沒用的,朕的小可憐兒,你越是這樣,朕越是喜歡。”他猛烈地貫穿白未秋,動作粗暴。白未秋痛得嘴唇咬滿了齒痕,雙手緊緊揪住軟墊上的絨毛,可他強忍著不肯發(fā)出聲音?;实垡贿呁?,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朕知道你想死,可你想想,當初你父母兄弟的性命是你用什么換來的?聽說你哥哥白三郎最近新添了一個兒子,這樣算來,白家現(xiàn)下一共十三口人?!?/br>他俯身下去,深深埋進白未秋□□的身體里,激烈的□□讓他的聲音顫抖。“你若,死了……那多可惜。”☆、第10章四周極靜,時間都仿佛停止,噼啪一聲輕響,是辛夷花蕾打開的聲音。白未秋有很多的時間出神,自他來此之后,再未見過皇帝。離他遠一些,白未秋非常愿意。皇帝不會放過他,更不會仁慈到這么容易地賜他一死,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哪怕是太后有意賜他一死,皇帝也有本事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換了個地方,卻仍然是被□□的囚徒。他站起身,愈發(fā)清瘦的身形迎風而立,面前是浩浩無邊的水域。他被送到了一處位于湖心島的行宮,若無渡船接引,無法離開。先皇在時,常在夏日來此消暑。后來新皇登基,在離京較近的西山新建了一處行宮之后,便不再來此。這里形如廢宮,只剩了一些看管行宮的奴仆,大多昏聵老邁。宮室間多處蔓草及膝,只這臨湖一處,種滿辛夷花樹,逢春而開,盛極而落。白未秋不由喃喃出聲:“木末芙蓉花,山中發(fā)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大明宮中似乎也有辛夷樹,白未秋記得,就在太液池不遠處的晴柔別館。太子乾元曾經(jīng)在此讀書,春天時,花朵燦若彤云,印照著大明宮的青瓦朱墻,繁華似錦。太子總會開玩笑說:“未秋,你不笑時,便如這郁結的辛夷花蕾。”隨從樂荻也隨口道:“若白四郎笑時呢?”太子看著白未秋,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鬢發(fā),拇指摩挲過他唇角,低聲道:“四郎笑時,可令山河喧囂,蓮花枯萎?!?/br>此時是李言宜在晴柔別館的辛夷樹下,遙望著雨霧中的廊橋。春雨綿綿,如夢,可他卻逢不到夢里的那個人。不知過了多久,雨如來時一般悄然停息。李言宜正欲動身,不料面前橫出一枝桃花來,回頭一看,卻是皇后的貼身婢女緋煙。緋煙將手中的桃花遞給李言宜,沖李言宜行了一禮,又抬起頭來輕笑道:“天邊碧桃和露栽,桃花不說話。王爺思念的人呀,遠在天涯?!?/br>李言宜哭笑不得,只道:“許久不見,緋煙的嘴是越發(fā)厲害了?!?/br>“緋煙,誰許你這么跟王爺沒規(guī)矩的?”環(huán)佩聲響,暗香浮動,數(shù)個宮裝女子簇擁著一個人來,來人頭戴紫金翟鳳珠冠,額上貼了兩個金色花鈿,穿一身暗紅金線繡云紋蜀紗鳳袍,雍容華貴自不必多說。緋煙聞得此言,便要給李言宜行跪禮。李言宜挽她起身,沖來人道:“娘娘讓緋煙如此,不是故意要讓我難堪么?”“七郎叫我什么?”李言宜微愣,隨即明白過來,他看著韶華極盛的皇后,她端莊明凈的面容上,唯有那雙秋水般的眸子里還蘊藏著李言宜幼時所熟識的狡黠與俏皮。于是李言宜輕聲叫道:“蘭jiejie。”隨即笑道:“現(xiàn)今應該叫一聲皇嫂才對?!?/br>皇后低聲跟身側另一個婢女蓮霧說了幾句,蓮霧上前來用手中的絹子為李言宜擦拭了額角的雨水?;屎笠沧呱锨埃嗽斨钛砸耍骸叭缃窠心闫呃梢咽遣煌?,叫王爺更是見外,我也討個巧,叫你七弟吧?!?/br>“本該如此的?!?/br>“你在這里這么久,是在等誰么?”“閑來無事,見這里辛夷花開得正好,便多看了幾眼?!?/br>“辛夷?!被屎筻皣@一聲,望著他身后的花樹,道:“七弟,你要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