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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樓,喂我點心,問我讀過什么書。后來我母親來接我回去,我因喜歡她親和,又偷偷的找過她幾次。要離開行宮時,她送我一樣東西,竟是藏經閣的鑰匙。再后來才知,那時她已身患重病。不久她過世,父皇悲痛之余命人鎖了得月樓,所有物事不可挪動分毫,漸漸地也不再去行宮了。只那鑰匙,我一直保存到如今?!?/br>白未秋沒有接茬,只是眼神驚詫,欲言又止。李言宜繼續(xù)慫恿;“未秋,去吧,或許真的有呢?!?/br>“……既如此,當勞煩王爺。”李言宜得聞此話,笑容滿面:“隨我來?!彼茸吡藥撞剑剡^頭來,看到白未秋慢騰騰地,便一把握住他的手,“來?!?/br>得月樓古樸雅致,院落清幽,李言宜帶白未秋來到樓中,樓中別有洞天。拐七拐八到得了一扇門前,李言宜掏出鑰匙將門打開。書卷古籍特有的氣味撲面而來,那是穿透了歲月所蘊含的智慧的華章,空氣似乎也為此凝固。白未秋迫不及待地步入其中,尋找銘文拓本。果然,在書架內側擱置的盒子里,他找到了其余的拓本。白未秋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出,一邊翻看一邊露出驚喜的神色,目光就此不再挪開。閣中光線昏暗,李言宜找了折子,點亮燭臺,移至白未秋身旁。橘黃色的燭光照映著白未秋的側臉,在李言宜看來是勾魂攝魄的。白未秋看著拓本,時而輕顰,時而淺笑,讓李言宜恨不得變成那副拓本。白未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頭對李言宜道:“王爺,多謝你?!彼壑械南采€未退卻,唇角含笑。李言宜心中深藏的種子迅速地生根發(fā)芽,抽枝長葉。他放下手中的燭臺,拿走白未秋手中的拓本。他伸手撫摸白未秋的臉,唇跟著貼近,他深情得快要化作一片海。“不要拒絕我,未秋。”說完,他就吻住了他。☆、第16章這一次的吻格外激烈,讓人輕易便嘗到了情yu的氣息。李言宜微微松開白未秋,喘息著將案上的物事統(tǒng)統(tǒng)掃掉,將白未秋壓制于其上。白未秋轉頭去看被掃落地的拓本,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李言宜霸道地捏過他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再次吻了上去。灼熱的物事隔著中衣,yingying地抵在白未秋的腿根,白未秋別過頭去,眉頭微微皺起,又很快松開。李言宜的手從他衣袍的下擺探入,拉開了束帶的絲絳,衣衫敞開,袒露出單薄而白皙的胸膛。李言宜不能自抑的吻于其上,留下一串嫣紅的印記。白未秋微微顫抖,發(fā)出細微的□□,似乎也已經情動。吻至腰間,李言宜驀地發(fā)現(xiàn)他的側腰上紋著一個字:嬰。李言宜一怔,猛地抬起頭。白未秋臉頰緋紅,卻是一副神游太虛的表情,眼神也不知落在何處。察覺到李言宜的狀況,白未秋微抬上身,低頭看到了側腰上的字,他淡然道:“這是陛下留的?!庇挚粗钛砸俗鹕?,將身上的衣物緩緩脫去,說道:“白未秋只這么一副殘軀,若是王爺不嫌棄,就盡管拿去。”李言宜的心好像被重重地捏了一把,他抱住白未秋,胡亂將衣物披在他□□的身上,掩好衣襟。他一手捂住額頭,低聲道:“未秋,我……我……”白未秋垂著眼睛,只能看見濃密的睫毛。李言宜頹然且懊惱,他平靜下來,解釋道:“未秋,我是真的想好好待你。我想帶你離開,這個勞什子王爺我也不做了!或許你都不相信,自我十二歲第一次見你,就無法忘記你。我去了西涼,我每一天都在思念你,我吟誦你的詩集,想像著有朝一日回到長安就可以與你對酒當歌,和詩簪花。后來……”李言宜的語氣哀傷:“我是回了長安之后才知道那時發(fā)生的事,他們都說你被逐出長安,永不得回京,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得知這個消息,我失魂落魄了很久,而后赴了封地。我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很偶然的機會,得知你就在宮中。再后來太后召我進京侍疾,可以長留長安。我……我很是歡喜,我實在是很想見你?!彼幸稽c語無倫次,“我真恨那時沒能在你身邊,但發(fā)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白未秋突然打斷他的話語:“你知道什么呢?王爺,你所知道的不過是元和三十九年的那一場腥風血雨。即使你那時在,也未必能怎樣,我也不需要你怎樣?!?/br>“是的,你不需要……”李言宜語氣低落,突然回身錘了書架一記,“就和現(xiàn)在一樣!”書籍嘩啦啦地灑落一地,他低著頭,輕聲問道:“未秋,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嗎?”白未秋看著散落一地的書,心中有千頭萬緒騰起細塵。他嘆了口氣,聲音輕而穩(wěn):“王爺,若你真的知道,那就應該明白,白未秋早就和太子一同死在了元和三十九年的冬天。如今我茍活著,是為了白家十多口人的性命。李幼嬰以此要挾我多年,這個你也知道吧?!彼湫Φ溃骸巴鯛?,你說,這樣的我,敢同你一走了之么?”李言宜默然無語,在他的認知里,白未秋是典型的士族子弟,出身高貴,滿腹經綸,溫文爾雅。從他的詩句中也能看出這是一位早早得志的翩翩少年郎,不識憂愁,風流浪漫。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經歷過怎樣茫無涯際的黑暗?像是熄滅了靈魂的永晝,讓他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白未秋整理好衣衫,就要離開,李言宜喚住他,還未死心:“未秋,我不再逼迫你。我們能做一對心意相通的好友嗎?”“能與王爺為友,乃未秋的福氣。”李言宜離開了行宮,離開之前,他將藏經閣的鑰匙放在了白未秋枕邊。白未秋在夢中似乎觸碰過露水和琉璃,潮濕且清冷。他想象著李言宜在渡船之上迎風而立,四周水霧茫茫,面目模糊。他或許會覺得挫敗和失落,但畢竟不會因此陷入危險的境地。皇帝曾殺死自己的兄長,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殺死自己的弟弟。李言宜是不合時宜的一場夢。古今悲歡終了了,為誰合眼想平生。☆、第17章修葺宮室的工匠來了,日夜趕工,荒蕪的行宮重新被賦予了生機與繁華,迎來久久未至的圣駕。白未秋充耳不聞,他留戀于得月樓的藏經閣中,晝夜顛倒,不識晨昏。所以當皇帝出現(xiàn)在他身后時,他埋首于書卷中,并無反應。皇帝自身后將他抱住,他還未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壓在墻上。頭昏眼花的一剎那,天旋地轉的一剎那。他還以為是李言宜回來了。但李言宜即使再沖動,也不會這么粗暴。這種粗暴,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