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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行止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輕聲道:“……那便等打完了之后,送到本王房間來,本王有事要問他。”“是是是……”男子抹了一把汗,點頭哈腰的應聲,不一時便溜了下去做善后處理。行止自然是跟著他那一眾狐朋狗友又出去找了一會兒樂子,將近天明時才回到下榻的酒樓。一推開房門就看見有人站在那里,單單薄薄的身影,身上卻已是換了一身素白的常服,細細的綢繩在腰上斜斜一握,整個人一副不勝雨打風吹之態(tài)。他先是愣了一會兒,直到那人影緩緩轉過身來這才憶起方才那一回事:“是你?!?/br>那戲子抬了抬眉目,直到這時行止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人卸了妝后比之臺上還要好看許多,薄薄的一層衣下還未長開的身體很有一種骨rou勻亭的意味,映在房間中半明半昧的燭光下,隱約中似是一種不待言明的邀請。“師傅說,您找我?!?/br>他輕輕地說著,像是習慣了這種不自覺的壓抑。“應該說是你找本王,”行止在他面前坐下,還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狡猾到了極處:“你的戲,唱得很好?!?/br>“是?!彼麘?,卻也不多說。看來這孩子也是在試探自己,小小年紀,城府竟然如此之深。行止不由暗自驚嘆,隨即又笑道:“你這樣子,我們怕是會談不下去了。”果真,那孩子猛地一下就抬起了臉,細細的眉毛微微擰著,很是委屈的看向他。“千方百計地吸引我的注意,這一點你是成功了,”行止拍了拍少年蒼白的臉頰,微微彎了彎眼角:“但你得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想與我合作,但合作的基礎,是我們之間的共同利益,這是最根本的前提?!?/br>少年呆呆地看著他,目光可以說是相當?shù)拿悦!?/br>初次交鋒,他處于完全的劣勢。實際上再后來的日子里,但凡是與這個男人有關的一切他總是會處于相當?shù)牧觿?,甚至于被動。以至于后來他都習慣了這種感覺,這種唯令是從,這種無條件的遵照執(zhí)行,直到后來終于成為一顆棄子,他依舊不懂得如何反擊。這也是為何他解散影門,行止會如此暴怒的原因。惱怒,卻沒有了退路,不得不再次依靠自己。“你帶我走,好不好,”沉默了半天的少年終于開口了,靜靜的,卻又有些無助:“我不想留下來?!?/br>剎那間行止就想問他為什么,但順著窗外的月光,很明顯的看見少年纖細的手腕上有顯而易見的抓痕,和不少掙扎的痕跡,還有一圈圈,被繩子綁住后留下來的、深深的傷痕。這樣一個漂亮的孩子,在這種沒有人保護的世界里,行止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過的,究竟是怎樣一種生活。在名利,榮華,在江南的燈火闌珊煙花三月中艱難求存,十歲的少年的目的實在是太過簡單,簡單到一目了然。活下去。行止看著他姣好的眉目,忽然就嗤笑了一聲,半晌才在戲子吃驚的目光中悠悠道來:“憑什么?”“什么?”戲子下意識的追問了下去。“我的身份你并不是不知道,想跟在我身邊的人太多太多,”行止忽然俯下身來,微瞇的雙眼中有一些憐憫的意味:“謀士,侍從,樂師,舞女……我寧王府中一樣不缺,一個不少,雖是如今落魄了些許,可光光是這王爺?shù)纳矸萱?zhèn)在這里,也不是你們這種人想跟就能跟,想來就能來的,”戲子愣了一下,目光中有剎那間的空洞,但隨即又回過神來,琢磨了一會兒后便明白了行止的意思,目光中也帶上了一些希冀:“您是說……那您府中,您府中缺了什么人?”“真乖,”行止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那動作似是要將他擁入懷中:“我這幾日才發(fā)現(xiàn),我府中……確實是缺了一些人……”“什么人?”暗暗沉沉的眼中光芒一閃,行止低下頭,讓少年看見自己眸中那象征著危險的神色,然后放輕了言語,低聲笑道:“我還缺一個……幫我殺人的人?!?/br>幾乎是發(fā)射性的少年猛的將他推開,第一次在那雙狐貍眼中出現(xiàn)了疑惑的光芒:“……我?”“……”“我能殺人?”他的反應已是極其出乎行止的預料了,只是接下來少年的動作更叫他驚訝。他轉過身,逆著的月光使他臉上神色不清不楚,只曉得那一把嗓音是好聽到了極處,冷冷地,帶著些疑惑和恍惚:“你想讓我去殺誰?”“殺你最恨的那個人吧,”行止沒有多想,只是站起身來,輕笑著拍了拍少年筆直的脊梁:“我會在這里停留五日,你自己好生斟酌?!?/br>少年默默地低下了頭,轉身離開。自那日之后,行止便再未看到過這孩子,江南煙花樓中也不見了當紅名伶凈蓮的演出,這個人就好似蒸發(fā)了一般,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四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行止在茶樓中獨自坐著,看著窗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那孩子,大約是怯了。畢竟,殺人這種事,也不是誰都能做得來的。想著想著忽然就看到窗外一個人影閃過,白色的衣裝,廣袖翩然,似是感覺到了自己在看他,那人揚起了頭,沖茶樓里的行止露出了一個媚氣驚人的微笑。行止緊緊捏著茶盞,下意識的沖他點了點頭。是那個孩子。凈蓮。戲子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似乎預示了什么,當晚行止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行止自幼習武,輕易地便聽出來了,這聲音,是那是被凈蓮稱作“師傅”的中年發(fā)福男子,聽聲音的方向,這人大約是往樓下去了,而樓下……行止想了想,突然就記起,那戲子似乎正是住在樓下。半夜三更的,他這是要去看什么?說不清是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行止推開錦被就下了床,極輕極輕的腳步跟在了那人身后。就見那男子貓著腰摸到一扇門前,然后倏地就閃了進去。行止停在門外,靜靜地聽著。“師傅?”是那戲子的聲音,似乎還迷蒙著,不大清醒:“您怎么來了?”“來看看你,這幾日將演出推了,是身子不適還是怎的?”“一點點,”被子挪動的聲音,估計是戲子給他師傅騰出了個地方:“師傅您坐。”“……真乖?!?/br>與此同時行止就意識到了不對,那男人的聲音在這一瞬間變得出奇的沙啞,好似在強抑著什么,又含了些難以言喻的渴望。“師傅?”里頭戲子有些疑惑地開了口:“您這是……”“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師傅幫你看看?!?/br>男人的語氣開始有些強硬了,也不知是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