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也就無意間斷絕了那最后一線轉(zhuǎn)機(jī)。作者有話要說:☆、第17章凈蓮被吻得紅腫的唇無意識地張開。他其實(shí)是有話想說的,再難以啟齒也只消給他半盞茶的功夫便能交代得一清二楚,他如此絕望,只是因?yàn)樵谛兄沟膭幼骼镆娭怂龊跻饬系膱?jiān)決。那么堅(jiān)決地不愿聽自己解釋。戲子其實(shí)想說,他早就知道傳國玉璽被藏在了哪里,那地方艱難險(xiǎn)惡,但自己依舊甘愿替他取來;他想說自己若沒有一身武功絕對是有去無回,因而問梓楠要了可短暫恢復(fù)功力的藥物,藥效一去,他便虛弱得不堪一擊;他想說自己在這世間最放不下的便是梓楠,皇位在千萬人之上那般艱難兇險(xiǎn),自己只愿他能在山清水秀之地安度生活,來日娶一房夫人,老來有人承歡膝下,平平靜靜度過余生。末了,他還想問,待到自己武功失盡最虛弱最無力之時,你是否愿意陪著我,護(hù)著我?我早年歷經(jīng)了太多波折,待你可以生殺天下大權(quán)在握之時,可否給我一個安居之地?你的身邊,可否只容我一人與你并立?但這些,他已然問不出口,也無意再多問。估計(jì)在來日不算長的未來里,也再不會問了。行止的技術(shù)其實(shí)算百里挑一的,便是心中抑郁再加毒發(fā)時的疼痛,萬般滋味里凈蓮居然也生出了許多快感,卻只是隨著行止的動作,連雙眼都是合著的,更無有□□。行止于是心生不安,身下便愈是發(fā)狠地?cái)[弄,終于逼得他睜開了眼,那雙眸竟是紫色的,瞳孔的位置盛開一朵白蓮。行止幾乎是?;蟀闼浪滥×四峭?,腦海一片迷茫里似是洶涌而上諸多快感,最后便猝不及防的射了出來。這一下不可謂不酣暢淋漓,與此同時凈蓮也低低□□了一身,眸子在剎那間又變回了本來輕淺的淡色,嫵媚里帶了幾多涼薄,本該是十分薄幸的一雙眼。于行止,卻又是這般情深。見他如此情態(tài),行止眸色立時便暗沉下來,于是復(fù)又將戲子壓在了身下。這一晚,倒也堪稱盡興。醒來時周身盡皆是黏膩的味道,凈蓮先是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片刻后又憶起先前那晚的風(fēng)流情狀。想著這些,在他眼里卻是冷冷淡淡,那么多面紅心跳的細(xì)節(jié)里只覺出了些微的苦澀,和無盡的迷茫。迷茫到看不清自己的未來。行止已經(jīng)離開,他諸多事務(wù)纏身,自是沒有那多閑情來替凈蓮收拾□□后的狼藉。對于這點(diǎn)戲子一向慣了,只是此次略有不同。只見他掙扎著起了身,將狼藉的鋪蓋卷了卷,又在門外生起了一堆火?;鸾栾L(fēng)勢,半柱香不到便漲得老高,戲子瞇著眼,看火舌吞噬了自己的草房,而后眼底便生出些許自虐般的快意來。這般便再沒了退路,委實(shí)是好得很。狐貍自草叢間鉆出來叼他袍角,戲子將狐貍抱了起來,同時彎了彎眉眼,面上有了三分笑意。他笑起來時竟是這般好看,眼神舒朗,并無壓抑。然后他帶著這笑,一步一拐地離開了燃燒的木屋,舉手投足里皆是那般自在,仿佛困鳥離巢,并無半分留念。行止從未想過他會猝然離去。事實(shí)上凈蓮并未走遠(yuǎn),他先是去了梓楠府上,老周不在,接待他的是剛完成任務(wù)歸來的子清。這個人曾被自己的妖瞳控制過,凈蓮自然是知道這一點(diǎn),但筆直望去時卻見子清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般坦然,竟無絲毫忌憚。也是個人物。他不在意過往,凈蓮更是不會有半分矯情,當(dāng)即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柫怂鏖哪乖谀?,然到了最后,子清只是望著戲子,卻并不回答。戲子一瞬間就明白了,事實(shí)上他如斯聰敏,早在來之前便有了預(yù)料,只是執(zhí)著著不愿放棄罷了,眼下看清事實(shí)后,也就清醒了過來。“老周不愿意?”“那便算了吧,我也并不在意的。”他站起身來,拉開椅子向門外行去。狐貍搖著尾巴緊跟在戲子身后,畜生心理簡單得很,救了他,也就是不離不棄。后來戲子去后院牽了一匹馬,雜色毛發(fā),和一人一狐倒是般配得很。此時仍是清晨,行省交界處關(guān)口并不嚴(yán)整,戲子武功不精,三教九流的東西倒都是學(xué)了不少,一手粗淺的易容也蒙過了守城的侍衛(wèi),于是他就這般,近乎輕而易舉地出了滄州,一路往南,直到了南湖。南湖湖面粼粼,抵達(dá)時已是掌燈時分,輝煌的燈火下戲子勒馬駐足,好看的雙眼漫無目的地望向湖面,只瞧見一片湖水是沉沉的墨色,仿佛是那般的燈火也照不出絲毫顏色。月黑風(fēng)高,殺人放火,端的是極好的時日,極好的人物。凈蓮在馬上瞇眼,斜睨著湖邊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青衫洗舊,目光平淡,大膽地直視進(jìn)戲子眼里。那一瞬間戲子就起了調(diào)笑的念頭,眼里詭異的蓮花幾乎是霎時浮現(xiàn),然子清依舊毫不避忌,只歪頭看了看那雙眼,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你這眼睛,倒也是離奇得很。”“能治住你的眼睛,來歷自然是不凡?!睉蜃幼择R背上跳下。他的傷腿早已好了多時,此時雖不能踏雪無痕,但小步跑動,也已然無礙了。子清也笑,只是將那目光去看他懷中狐貍。狐貍傷是好了,但面目依舊丑兮兮的,與它那漂亮主子沒有分毫相似,卻又是像得那么分明。都經(jīng)歷了傷痛與愈合,都在或醒目或不為人知的地方留下了痕跡,都是那么執(zhí)著地追隨一人的腳步,都是那么忍耐那么堅(jiān)強(qiáng)。想到這里戲子下意識地收緊了懷抱,狐貍被勒得生疼,卻只嗚嗚叫了兩聲,也不見有多抗拒掙扎。“你來找我,卻又是為了何事?若是來尋仇,便是找錯人了?!?/br>梓楠,是行止害的。戲子愿承擔(dān)任何人的殺孽,卻唯獨(dú)不肯承認(rèn)梓楠。他是如此冷淡又是如此愧疚,聽聞死訊直到現(xiàn)在他都未曾落下半滴淚,但眼下繁華的燈火愈發(fā)襯出他面目清減,子清順著火光望去,終是忍不住嘆了一聲:“你頭發(fā)都白了。”戲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去摸鬢角。入手間依舊是那么油光水滑,仿佛該是當(dāng)年眾多達(dá)官貴人追捧的一頭青絲,卻不知在一日間便已換了顏色。斑斑駁駁的一頭灰白,卻是與狐貍一般難看了。“我這里有幾帖調(diào)養(yǎng)的方子,若不嫌棄……”“不必了,”戲子無聲地笑了笑:“無所謂的,他走了,我連香都未曾敬他一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br>“就當(dāng)是留個紀(jì)念吧。”末了他這么長嘆著說,眼底有說不出的倦色,仿佛那些白發(fā)里停駐的盡皆是梓楠的面顏,望上去就似是一場無聲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