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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來人!快去熬些參湯來!」雖然參湯可以補(bǔ)元?dú)?,但藥性十分猛烈,用?nèi)息助他將藥性行散開來卻是極好。李玄卻是以為自己只不過是睡了一覺,原先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緩解了些許,但渾身仍然是無力,只能靠在慕容必謙的身上,熟悉的氣息不斷傳來,讓他一陣暈眩。慕容必謙自是發(fā)現(xiàn)他的虛軟無力,扶著他躺下,蓋好被褥,溫言道:「喝些參湯潤喉再睡。」李玄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熾熱得令自己心中顫栗,只道自己身上的毒性發(fā)作,又開始發(fā)夢,只微微頷首,卻不再多言。慕容必謙有無數(shù)的話想對他說,還想問他「你欠我的那句話,究竟是哪句」,但看他如此疲累,亦是不好出言詢問。◇◆◇時隔半個月,李玄的身體奇跡般地好轉(zhuǎn),甚至還能開始下地,他才終于相信自己并不是在夢中。他險些死于慕容必謙之手,縱是因他之故不死,也不必感激他。只是想到這人對自己竟然是有些真情,便不由感到難以置信。不過就連梅妃、林世安、橙葉他們,都得過慕容必謙的青眼,自己吐露衷情時讓他感動,似乎也并不奇怪?;叵氲侥翘炀谷荒涿畹匾詾樽约簳廊?,說了那些大大有損他帝王尊嚴(yán)的話,他不由更覺難堪。慕容必謙陪伴他的時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長。他剛開始醒來時身體極弱,連吃飯便溺都要人幫忙,他忍不住自嘲像是死了很久,氣得慕容必謙許久不說話。天命有數(shù),他向來不會太在意,但慕容必謙在意的話,他也就不再多提。將養(yǎng)了半個月,他便重上早朝。只是慕容必謙不許他早朝太久,批奏折也讓幾個太監(jiān)分門別類地分為重要到不重要的五堆,每天批完重要的那幾本折子,就在他面前轉(zhuǎn)悠,逼得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轉(zhuǎn)到慕容必謙身上。閑時他便在寢宮的院子里練劍法,慕容必謙卻借著指點(diǎn)為名,摟著他的腰給他解說劍法要訣。一次兩次的,他便明白慕容必謙的心思。他對慕容必謙道:「朕在宮中,難道還要?dú)趁??只練個把式罷了。你若是看不慣就不要看?!?/br>這種不咸不淡的拒絕讓慕容必謙更是郁悶。李玄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diǎn)像心死時的平靜。「我教你罷,定能讓你一日千里。」李玄但笑不語。慕容必謙知他是敷衍,還想再說,一聲清亮的鳴叫劃過長空。他抬起頭一看,一只玄鷹在頭頂盤旋。慕容必謙朝著玄鷹招了招手,對李玄解釋道:「這是三弟豢養(yǎng)的鷹隼?!?/br>李玄看那玄鷹俯沖之勢墜落,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慕容必謙的肩膀上。玄鷹渾身烏黑如墨,氣勢森然,一雙爪子仿佛玄鐵所鑄。慕容必謙從它身上取了竹管,抽出里面的一卷書信,「咦」了一聲。「我那間葫蘆似的三弟竟要在這個月成親了?!?/br>「哦?」李玄目光閃動,輕笑道,「龍主成親難道是龍宮島的規(guī)矩?」「龍宮島上并沒有這個規(guī)矩,不過這一代的幾位倒是十分奇怪,不是冊封了龍后就是有了意中人,沒想到三弟居然也要成親了?!鼓饺荼刂t嘆了口氣,「本來我是不會允許他們專寵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畢竟雨露均沾才能讓龍宮島的靈氣長久不滅。可是為了你,我以后也是要收心的了。沒想到龍宮島的基業(yè)就要壞在陛下手里,真是讓人意想不到?!?/br>李玄哼了一聲:「朕已說過,只要他們是心甘情愿上島,而不是被人拐騙,你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朕不會再管你?!?/br>「你要是不管我,我以后就天天賴在你身旁?!?/br>「……胡言亂語,你當(dāng)這附近沒有人么?」在兩人不遠(yuǎn)處有不少護(hù)衛(wèi),聲音稍大一些都會被人聽到。黃龍主不由得有些郁悶,又央求道:「三弟成親是一件大事,你能不能陪我同去?不需出海,就在中原?!?/br>「不去?!?/br>李玄想也不想地拒絕,讓他更是失落,卻是強(qiáng)笑道:「不去也罷,三弟也真是的,要么就立后,成什么親?!?/br>李玄看他掃興,便道:「政務(wù)繁忙,脫身不得,下次吧。」「說到底,在你心里還是政事更重要些。」李玄沉默許久,卻是沒回答。慕容必謙拉了拉他的手,柔聲說道:「我開玩笑的,你莫放在心上。我知道那是你平生志向,可是你為了黎民百姓付出了這么多年,就不肯為我付出幾年么?看著你勞累,我很是放心不下?!?/br>李玄看了看他,發(fā)現(xiàn)他面容仍舊俊美,但鬢發(fā)間已有星星之意,心畢竟軟了下來,攬鏡自照時,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他道:「五年之后,我自然會隨你同歸于江湖?!?/br>「五年……人一輩子有幾個五年?」慕容必謙苦笑了一聲,「你既然這么說,那我等你便是?!?/br>他輕握住了李玄的手掌,李玄終于不再掙脫,冷漠的面容上終于現(xiàn)出些微紅暈。當(dāng)晚李玄摒退了伺候的宮人,慕容必謙出現(xiàn)在他寢宮時,看到他房中一個人也沒有,而他只穿了中衣靠在床頭,頭發(fā)披散在肩,柔和了面容的凌厲輪廓。慕容必謙不由甚是歡喜:「玄兒,你終于想通了么?」李玄十分尷尬,輕咳了一聲。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那一刻說出的實話比得了失心瘋的那短暫的一兩個月更多,讓他十分后悔。于是后來醒轉(zhuǎn),面對慕容必謙親昵的調(diào)笑,讓他一時間不知道用什么態(tài)度來對這個人。什么癡情的話都說過了,如今這人握住他把柄,以后要嘲笑他卻是更容易。似乎看出他謹(jǐn)慎猶豫的表情,慕容必謙上前輕捉住他的手溫言道:「玄兒,你雖然不肯告訴我,你欠我的是哪句話,但有句話我卻是早就想對你說?!?/br>「什么?」「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也有十二年半了,現(xiàn)在才說似乎有些晚。不過這是一定要說的。我以前對你有過諸多誤解,也曾多次漠視心里的感覺,而且你我身份迥異,要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若非黃龍珠,恐怕我真的會錯過你,如今想來,當(dāng)真是謝天謝地,教我遇著了你,又這么多年沒放棄你,直到愛上你?!?/br>「……你這句話有點(diǎn)長?!?/br>慕容必謙甚是無辜:「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為什么你現(xiàn)在好冷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好好忍受就是?!估钚吡艘宦暎改闳艿幕槠诰驮谧罱?,遠(yuǎn)行在即,你還要花時間在聊天上?」他聲音雖然淡漠,但語意中的邀請卻是讓人不可錯認(rèn)。慕容必謙微微一怔,不由笑道:「你看我是這么蠢的人么?」飛快脫了衣裳,撲了上去,「小乖乖,快讓我摸摸你!」李玄哭笑不得,但這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