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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的地盤了。從百分之百變成百分之五十會讓人怒不可遏,可從一半變成百分之九十,哪怕不如最初的百分之百,也足以讓人安慰欣喜。至少現(xiàn)在宗聞就是這么想的,何煜珩讓他太絕望,宗舒的消息好歹讓他安慰一些。他把李振師也叫進(jìn)辦公室,當(dāng)著宗舒的面問他具體情況。宗舒就在一旁聽著,也不看他,直到李振師提起趙術(shù)合,她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宗舒插話:“也不知道趙術(shù)合是在打什么主意,上去就敲定了百分之五十的協(xié)議。”李振師知道這話里有話,也回頭看宗舒的眼神。宗舒似乎有意在提醒些什么,他不敢貿(mào)然開口。趙術(shù)合去香港是他跟著去的,這次宗舒去談判也是他跟著去的。其實(shí)除了他不在場的那個下午,李振師并未覺得趙術(shù)合的行為有什么不妥,倒是宗舒跟對方談判的時候好像過于順利了。如果青幫真的有把握能拿回百分之五十,是肯定不會這么容易就松口的。所以李振師心里一直有個猜測,直到現(xiàn)在聽了宗舒的說辭,又更肯定了幾分。“爸,不是我信不過,但說真的,有你一半的基因也難說就是跟你一條心。趙術(shù)合畢竟不是你放在身邊帶大的,人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真的看得那么清楚?”宗舒對趙術(shù)合的敵意太明顯,宗聞不可能聽不出來,“你覺得他信不過?”“你要聽聽青幫的人是怎么說的,你也信不過!不信你問振師。”宗舒捅了一下身邊的人。李振師為那聲“振師”差點(diǎn)晃了神,反應(yīng)過來宗舒的話,愈發(fā)地感覺自己這是在為虎作倀。宗舒是要他瞞著宗聞,這可跟他忠君的理念差的有點(diǎn)遠(yuǎn)??伤ゎ^看到宗舒期待的眼神,猶豫了數(shù)秒,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宗聞?wù)f:“是,我當(dāng)時也覺得趙術(shù)合做決定太快太過草率了。”宗聞向來相信李振師,誰都有可能對他說謊,唯獨(dú)李振師不會。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多疑,靠進(jìn)寬大的椅背里,思索了一會兒,便讓兩人出去了。李振師壓不住心里的疑惑,他帶著宗舒到樓下小會議室,問她跟青幫的談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混了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她跟青幫一唱一和的樣子根本不是在談判。宗舒見他看穿,也無意隱瞞,“我確實(shí)早就跟他們談好了,回讓一條街,換他們幫我搞走趙術(shù)合?!?/br>早在她知道趙術(shù)合要替父親去協(xié)議的時候,宗舒就已經(jīng)開始計劃了,包括那時她不再糾纏宗聞要在公司里給她個名位而是自己出來單干也是因?yàn)檫@個,為了躲開奪位的嫌疑,就算她去談判也是因?yàn)橼w術(shù)合搞砸了臨危受命,而不是她要去與人爭什么。在趙術(shù)合去香港之前,她就已經(jīng)跟青幫的人見上面了,誰都知道她是宗聞的女兒,宗家姓比一個外姓的私生子好用的多。她主動提出可以少要一點(diǎn)地,只要青幫配合她解決掉趙術(shù)合。李振師的猜測被宗舒親口一一證實(shí),他難以相信,神色平靜地跟他坦白的人,是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長大的可愛小姑娘。“你讓出去的,是你爸和公司的資產(chǎn)。”“只要能除掉趙術(shù)合,讓我坐穩(wěn)這個位子,一條街的代價根本不算什么。”李振師知道,她說的位子,是宗聞的位子。他一時無法面對,女孩已經(jīng)長大成人甚至學(xué)會了權(quán)謀算計,也無法面對她竟不惜犧牲父親的利益去謀求自己的目的。李振師的不解和驚訝似乎沒有讓宗舒感到意外,她靠上前去握住李振師的手,用力握緊不讓他抽出,“你說過,你的手不干凈,現(xiàn)在我的手也不干凈了——我們扯平了?!?/br>宗舒如愿以償?shù)鼗氐焦?,這回可不是她死皮賴臉要回來的,是他爸這個大老板把她“請”回來的。南九龍一事算是她打的漂亮仗,經(jīng)此一役,她跟趙術(shù)合的地位完全掉轉(zhuǎn)過來了,趙術(shù)合被安放到了不太顯眼的部門,不至于站不住腳,但至少是無人重視了。宗聞讓宗舒如愿以償,宗舒自然也要千方百計地幫她爸解決難題。她聽說了何煜珩在紐約卻怎么也找不到人的事,這是宗聞的心結(jié),除了何煜珩和他自己,無人能解。其實(shí)宗舒也想過父親和何老師的事,作為一個旁觀者,反而看得比宗聞還透徹些。畢竟何煜珩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何煜珩了解她,正如她也知道何煜珩是心氣多高的一個人。宗舒覺得事情再簡單不過了,何老師有感情潔癖,偏偏她爸把身體上的忠貞不當(dāng)回事。宗舒在飯桌上故意提起這件事,現(xiàn)在宗聞偶爾回家吃飯還是用那張跟何煜珩吃飯的小餐桌。宗舒給他盛了碗湯,“爸,何老師有消息嗎?”宗聞連湯水都咽得艱難,“我去了他去過的地方,他沒來?!?/br>“哎呀…怎么就要鬧成這樣了?你們又吵架了?”是因?yàn)楹戊乡裾f要離開而吵架了,但這次吵架也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而已,“我之前都沒想過,他是真的想離開這里?!彪x開這個家。“他說為什么了嗎?”“沒有?!?/br>宗舒也猜到何老師是不會說的,要是他還愿意說出來,就說明他還沒下定離開的決心,“那你覺得呢?他為什么走?”“不知道,這些年你也看到的,我對他這么好了,還能再怎么好?”宗舒多多少少料到了,她是把父親對何老師的好看在眼里,可多半時候,那是父親一廂情愿的過多給予,也少見何老師真的為那些價值連城的物質(zhì)和學(xué)校里的過分保護(hù)表露過開心。有些話像李寅這樣的外人說不得,但女兒能說:“你對他的好,是不是他要的好?”宗聞好像被人敲了一記,喝下去的鮮湯都變成了苦澀的味道。那么說他這么多年砸進(jìn)去的時間精力金錢都不作數(shù)了?何煜珩就從來沒看上過?這讓他有很氣惱的挫敗感,“他要什么我沒給他了?我?guī)讜r能對別人像對他一樣好,他倒還不領(lǐng)情了!”“何老師真的要那些車表房子和正高職稱?”連宗舒都能感覺到,七年前他們大吵過一架后,何老師對父親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無謂,這不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專一一點(diǎn),真的這么難嗎?”宗聞叫冤:“我怎么不專一了?這些年除了出差我都沒在外面過過夜,就算是出差不也都帶著他一起去的。”宗舒明白了,這就是宗聞和何煜珩的不同,對于宗聞來說,就算跟別人上床,也十二年如一日地只想抱著這一個人入睡是專一??蓪戊乡駚碚f,只要上過別人的床,專一這詞就成了一個笑話,“爸,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能只跟一個人做?非得出去嘗個新鮮?”“嘗個屁的新鮮!你何老師愿意做,我用得著出去找人?”宗舒覺得她爸真是沒救了,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