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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可突然想到自己前段時間做的檢討,便把話按下了,“好,我聽你的?!?/br>宗聞竟然說聽他的,何煜珩吃驚不小,要讓宗聞這種不可一世的人說服軟的話可是件稀奇事。第二天果然有人來帶宗聞去華人診所了,因?yàn)槭鞘烊耍f明了一下情況,也不用出示身份就給他打了針。宗聞一路上跟何煜珩的朋友聊了幾句,問他何煜珩在這里的過得好不好。“我看他挺開心的,有事去學(xué)校,沒事出去溜達(dá),也來我們這片的華人聚會。何老師人緣好,對誰都好,還幫我鄰居家小孩教中文來著。我跟你說啊,現(xiàn)在這些在美國出生的小孩哦,都不大會說中文了,都得去外面請老師來教……”宗聞后面的都沒聽進(jìn)去,他只知道何煜珩過得很不錯。雖然沒有富麗堂皇的別墅和每日接送的豪車,只是一個住在單人公寓里的學(xué)生,他依然過得開心自在。他想起女兒跟他說過的話,現(xiàn)在他越來越明白了,為什么宗舒說他給何煜珩的那些好,未必是他想要的好。可正是因?yàn)槊靼琢?,他才更心涼,對自己心涼。何煜珩對他的關(guān)心和收留都是真的,他離開自己也不是因?yàn)椴粣哿?,而是因?yàn)檫^不下去的心死才不得不離開。宗聞想象不到,何煜珩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掙扎才決定要逃離。這樣的想象讓他很無力,何煜珩對他的那點(diǎn)好,似乎讓他的挽回更艱難。他還愿意善待自己,卻不愿意回去一起過日子。明明還愛著,卻執(zhí)意要離開,大概過去真的是自己逼得他不得不放手了。何煜珩提早一天回來,坐了半天飛機(jī)回來也不想下廚了,打算叫上宗聞出去下館子。他在路上問宗聞想去吃什么,宗聞卻讓他回家吃,說自己正在做飯。何煜珩很是驚訝,宗聞在家給他做飯?做夢呢吧。回到家才知道還真不是做夢,宗聞?wù)鈬?,小桌上是三個簡單的小菜和兩碗冒著熱氣的米飯。宗聞?wù)泻羲?,“正好,放下東西先吃飯吧。”何煜珩被沖擊得依然有點(diǎn)迷迷糊糊,他知道宗聞會做飯,可他很多年沒為自己下過廚了。很用力地回想,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時間了,只依稀記得自己的欣喜感覺。“辛苦你了?!?/br>宗聞卻問:“你喜歡嗎?我給你做飯。”何煜珩隱隱約約感覺到宗聞這么問的用意,“挺高興的?!?/br>宗聞笑得有些無奈,“是我想錯了,我以前為你做的那些事,讓你覺得壓力很大吧?”何煜珩不回答,宗聞既已明白,自己無需再做什么表態(tài)。“以前想不明白,我花這么多心思為你周旋那些事,卻比不上為你做一頓飯?!?/br>何煜珩還好奇他會說些什么,宗聞卻不愿多說埋頭吃飯了。何煜珩也不再問,他明白讓宗聞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說到這一步已實(shí)屬不易,他已經(jīng)很歡喜,自然不會再要求什么。那晚躺在床上,何煜珩背對著宗聞,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要是能早幾年說開多好。”宗聞略帶詫異,料想他在說晚飯時自己的話??墒窃捳f回來,何煜珩不狠心出走,自己又怎么會想得明白兩人的偏差出在哪里。他看不見何煜珩的表情,側(cè)過身去抱他,不敢用力,只能輕輕觸碰。“你還愿意跟我一起過嗎?”在這件事上,宗聞向來霸道專制,這是他第一次問何煜珩的意愿。“你看,我們分開了,其實(shí)比天天在一起過更好吧?!?/br>確實(shí),比起以前的隱忍和爭吵,現(xiàn)在偶爾見一次,反倒每次都很和諧。宗聞想過他會拒絕,卻依然心里不是滋味,他漸漸抱緊了何煜珩。在家時應(yīng)當(dāng)睡得舒服得多,也不用擠一張不大的床,可他在這里卻睡得夜夜安穩(wěn),小小的房間反而讓他倍感溫暖。可是即便他為了挽回這份溫暖什么都做了,何煜珩還是拒絕他。就算允許他這樣小心的擁抱,卻不再愿意跟他回到原來的生活。宗聞有點(diǎn)絕望,意料之中的絕望。既然不能挽回了,他多少有點(diǎn)認(rèn)命的意思。“能跟你一起住幾天,我也挺開心的?!蹦呐虏荒芴焯烊绱?。“宗聞,我們總是在彼此折磨,何苦呢…”宗聞不再說話,抱著何煜珩聽他的呼吸聲,直到鼻息漸漸平穩(wěn)。等他睡著了,宗聞睜著眼看白墻,看了好久才默默自言自語:“罷了,你不愛我也不強(qiáng)求了,反正我這輩子也沒剩幾十年,不會太難熬的?!?/br>那晚何煜珩忍得很辛苦才沒哭出聲來。宗聞沒過幾天就回國了,不是他不想跟何煜珩多待些日子,而是他不得不放下,讓何煜珩難做也是讓自己難堪。就算他當(dāng)初再怎么暴躁、不甘心、放不下,到這一步他終究是不得不放手。連旁人都能看得出何煜珩離開他的這段日子過得有多安逸充實(shí),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如此成全。另一方面,他也擔(dān)心宗舒的事,李振師每次給他通風(fēng)報(bào)信都讓他很是不安,再不回去恐怕自家女兒是要翹他的老底了。宗聞剛回家就把宗舒叫回來了,宗舒知道他要回來,也很快從外地回家。宗聞的樣子很嚴(yán)肅,宗舒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雖然宗聞這個當(dāng)爸的平日里很寵女兒極少生氣,但這也讓他嚴(yán)肅的時候更嚇人。“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去見了哪些人?”宗舒心想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就是不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她作為集團(tuán)里的高層定期聯(lián)絡(luò)合伙人和客戶也是正常的事,便老老實(shí)實(shí)把這兩周見過的人說了。宗聞見她沒有要隱瞞,暗自稍感安慰,看來女兒還沒嫌他老急著要上位。“怎么把行程安排得這么緊?李振師也不怕你吃不消。”宗舒聽出了責(zé)怪的意思,趕緊為李振師開脫,“不是他!他還想讓我少出差幾天來著,是我想多跑幾家,也好盡快熟悉熟悉?!?/br>“你現(xiàn)在還不夠快?我看你都急得不行了。把我支出去,就趕著去見這些長輩,都不怕有篡位之嫌了?!?/br>“啊?”宗聞明明白白地把那兩個字講出來,宗舒才意識到還會有這一層。她一心想除掉趙術(shù)合,而且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卻只是瞻前而忘了顧后。“老爸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是不是為了趙術(shù)合?”宗舒再聰明也騙不過老江湖,只好承認(rèn),“誰讓我攤上你這個重男輕女的爹,哪天他卷土重來豈不是要把我踩在腳底下了?!?/br>“我不是重男輕女,只是不想讓你過得辛苦。女孩子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了,有什么不好?!?/br>“可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你從來都沒問過我想要的是什么?!弊谑嬲f得很委屈,這件事倒好像是宗聞的不是了。但宗聞也確實(shí)反省了一下,對宗舒是這樣,對何煜珩也是這樣,他確實(shí)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在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