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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會話,幾個meimei也都過來了,我是家里的長女,回去還是有些排場的,從前祖母在的時候……” 說著說著,突然就說不下去了,便推了推霍欽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br> 霍欽嗯了一聲,“懷著身孕總是要辛苦些的,你好好歇著吧。” 慧容閉上眼點頭,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被子里,一直到聽見霍欽推門出去的聲音時才敢放開被子小聲哭出來。 她一直以來,在婆家時說娘家對她好,在娘家也說婆家對她好,可其實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糊弄別人也糊弄自己。 祖母去世之后,娘家仿佛再沒了她的容身之地,婆家就更不用提了。 她一直那么爭強好勝,原來到頭來也就只是爭給自己看罷了! 第六十三章 幾日之后,向來極少擺宴的秦家辦了場賞花宴,廣邀京城里的名門望族,因著赴宴的人家太多,且皆門第不俗,余家在其中只能算個中乘之家,并未引起什么注意,甚至連趙氏自己也是不以為意的,接到秦家的帖子還笑著道:“秦夫人怎的想起來擺花宴了?她可是最嫌麻煩的人了!” 說是這么說,但秦家的帖子已經(jīng)接到手了,趙氏肯定是要去的,這回的宴席也是映容及笄之后第一回 出門,除了映容,碧容和黛容自然也是要帶上的。 趙氏備完了禮,又思忖著羅孝然如今才入官場,秦家這回擺宴也是請了很多官員到場的,其中不乏有羅孝然的上峰,趙氏想著此次最好把他也帶上,也好叫他多跟官場上的人接觸接觸,認識的人多了總沒有壞處,說不定還能借這個機會得了哪個上峰的眼緣呢? 想在官場上混出一條道來,光靠埋頭干活是不行的,人脈才是頂頂重要的東西。 趙氏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羅孝然做女婿,也有心扶持他一把,因此一并帶了羅孝然去秦家赴宴。 賞花宴當日一早,昌順伯府眾人乘著馬車往秦府過去。 到了秦家,又分開好幾路,羅孝然去了男賓那邊,趙氏同各家的夫人們攀談著,映容等幾個未出閣的姑娘便一同去了坐落于湖邊的湘庭。 湘庭是一座八扇八開四周通明的廣闊長亭,一面臨水,一面臨路,大體結構與亭子相似,但又像是一間穿堂的小院落。 里邊擺了兩張八仙桌,桌上放著茶水點心,聚集了各家各府的千金小姐,有的笑著扇扇子,有的在談論釵環(huán)衣衫,都是精心打扮過的,誰也不遜色,一個個溫柔嬌美的不得了。 映容和兩個meimei進去后,四處看看,果然在靠窗的地方看見殷綺如百無聊賴的靠在那。 映容一看見殷綺如,便笑著叫她,“怎么在這站著?” 殷綺如轉(zhuǎn)頭見她過來,也笑著把她拉到身邊,“你可算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話去?!闭f著又撇撇嘴小聲道:“那邊真是好沒意思,這個說哎呀看我這新打的金簪好不好看?那個就假惺惺的夸捧著,又說我這新裁的衣裳是蘇州送過來的織花錦,一匹價值千金呢,跟你這金簪配著正合適,改日給你送一點過去?!?/br> “聽清楚沒?送一點過去,”殷綺如說著說著自個就笑了,“真是笑死我了,送一點過去有什么用,給人家包個簪子嗎?明明舍不得還要裝大方,自個做衣裳剩的邊角料也好意思送人?” 殷綺如搖搖頭道:“哎喲,真是大方!” 殷綺如所說的那兩個女子一個是才進京的外放官員之女,一個是京城低位官員的寵妾所出庶女。 這兩人一個從偏僻遠鄉(xiāng)來到繁華的京城,一個是好不容易求了嫡母帶出來見世面的庶女,都是好面子的人,誰也不肯落了下風,從衣衫首飾一直吹噓到家中盛況,倒叫一旁聽著的那些世家千金臉上都掛不住了,也不插話,就聽她們二人一嘴接一嘴的說,時不時相互看看,將心緒都寫在眼里。 這樣尷尬且熱鬧的場面一直持續(xù)到外邊又進來兩個女子才止住了,那兩個女子一個身著杏色蓮紋長衫,配月白素色長裙,端的是溫柔婉約的姿態(tài),另一個一身橘紅灑花織金對襟褂裙,一派張揚似火的風格。 這兩人映容都不認得,原以為是一家里的姐妹兩個,問了殷綺如才知道,這兩個根本不是一家的,杏衣的是秦家的庶女秦三姑娘,橘衣的是沈家未出閣的二姑娘沈夷曦,而她的長姐沈夷蘇嫁的正是殷綺如的大哥,沈家和殷家也是姻親之交。 這兩個女子一進來,眾人便紛紛上前寒暄說話,剛剛還說得熱火朝天的金簪錦緞二人身邊瞬間冷清了下來,只剩她倆尷尬的站在那里。 那邊熱鬧的不得了,碧容看著心里癢癢的,急吼吼就跑過去湊熱鬧了。 黛容在桌子旁邊吃點心,映容和殷綺如就靠在窗口看景色。 沈二姑娘被眾人簇擁著說話,秦三姑娘只笑不語,她二位的關系不算好,沈二姑娘自詡嫡出,對于庶出子女的一向鄙夷,對這位姨母家的庶女就更沒好臉色了。 旁邊一個姑娘笑著問了句,“六爺和六奶奶怎么沒見到人呢?” 沈二姑娘正要說,卻被秦三姑娘搶了先,“六哥和六嫂在前廳。” 沈二姑娘瞥她一眼,登時臉色就不好了。 那姑娘便笑道:“我大哥還想同六爺說些事呢!” 另一個姑娘又問,“傅侯爺今日過來嗎?” 秦三姑娘彎了唇,語氣柔和道:“秦家擺宴,表哥肯定是要來的,前幾日我見了他還叫他一定要來呢!” 言語之間皆是熟稔,沈二姑娘便不高興了,冷哼一聲道:“一個庶女罷了,又不是姨母嫡出的,什么下三濫玩意兒生的也配上趕著表哥前表哥后的?沒的折了自個的嘴!” 這話說的可真真是直接打臉了,一絲情面都不留。 不過沈二姑娘沒覺著自己說錯話了,她是沈家嫡女,傅伯霆是她親表哥,秦六爺也是她親表哥,可何曾輪的到這么個奴才秧子生的庶女想跟她搶風頭? 秦三姑娘被她一擠兌,立時紅了眼垂淚,期期艾艾道:“我是秦家的女兒,叫一聲表哥有什么不妥當?二姑娘何苦這么為難我?” 說著又楚楚可憐的抹起眼淚,沈二姑娘厭惡她矯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zhí)起來。 屋里已經(jīng)沒法安生了,只有她們倆的吵架聲以及旁人的勸架聲,映容和殷綺如對視一眼,無奈聳肩。 映容離了窗臺,從桌上的點心碟子里拿了兩塊桂花糕,對殷綺如笑道:“我出去晃兩圈?!?/br> 轉(zhuǎn)頭從另一扇小門里溜出去,一出門,耳邊瞬間就清靜了。 手里捏著桂花糕,一路踱步到湖邊,隔著白石欄桿,把手里的桂花糕掰成小塊小塊的丟下去喂魚。 指甲未染蔻丹,只有淡淡的粉色,掐著桂花糕,滿手染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