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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實實,大步出了院子。 龔氏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他的背影,一個字都說不出,龐氏手里的帕子也攥的緊緊的。 是,繼室在原配正室面前永遠(yuǎn)是妾,在原配所生的子女面前,也永遠(yuǎn)是妾! 龔氏摔了手里的茶盞,目眥欲裂“夏侯召!夏侯召!豎子敢爾!” 龐氏整理了情緒,依舊面不改色,瞧不出憤恨惱怒,只是心底暗嘲龔氏,這些年龔氏被人捧得太高了,絲毫沒有以前的謹(jǐn)慎與自覺,看起來愚不可及。 她起身與龔氏告辭“老夫人,如今見著,宛姬在夏侯召心里也是十分有地位的,宛姬的弟弟在咱們手里,她不敢不聽話,只需從長計議便可,老夫人稍安勿躁。媳婦這便不叨擾了?!?/br> 龔氏聽了她的話,怒氣漸消,她喃喃半刻“對,對,她弟弟還在咱們手里,她不敢不聽話,夏侯召看著還算重視她?!?/br> 龐氏出了龔氏的門,心里正想著事兒,下臺階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便踏了個空,一旁的丫鬟來不及反應(yīng),眼見著就要倒在地上,憑空卻落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嫂嫂,無事吧?”夏侯鑾溫潤的聲音響在龐氏耳邊。 她心如擂鼓的揪了帕子,滿眼都是夏侯鑾英俊儒雅的面容,羞憤的起身,整理好情緒方才有些小聲的開口“多謝小叔了。” “嫂嫂無事便好,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嫂嫂見諒?!毕暮铊幫撕笠徊脚c龐氏行禮,龐氏的心跳的愈發(fā)快了。 她慌亂的回應(yīng)“無妨?!?/br> 陳大夫是軍營里的軍醫(yī),是夏侯召的親信,此番隨著他回了鄴城,夏侯召召他來替木宛童診治。 “倒是沒什么大事,就是腿上恐怕留疤,這姑娘實在太瘦弱了些,平日里營養(yǎng)要跟上,旁的倒沒什么?!?/br> 夏侯召聽他說木宛童腿上恐怕留疤,心里不大舒服,只怕他的燈籠變得不夠完美,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有什么法子祛疤嗎?” “倒也無妨,尋些好的藥膏子涂涂,估摸著也就看出不來了?!标惔蠓蛏裆幃惖目戳怂谎廴缡堑?。 夏侯召點頭,深深看了床上的木宛童一眼,便教人送陳大夫出去,轉(zhuǎn)頭吩咐 “誰碰了她,給我?guī)н^來,砍了手跪在碎瓷片上,直到她醒。那個帶人來砸門的,扒光了吊在府門前,什么時候咽氣了什么時候放下來!至于龔氏,新仇舊恨我改日一起跟她慢慢算!” 方副將瞧著夏侯召是真動了怒氣。夏侯召的脾氣暴烈,是那種典型的你動了我東西,我殺你全家,從不忍辱負(fù)重。 添禧院里雞飛狗跳的,凄厲的哭聲匯成一片,柳姬死死扒住夏侯鑾的大腿,哭得涕淚橫飛,一邊搖頭一邊驚恐的哭著“二爺,二爺您救救妾,妾不能被他們帶走,二爺!” 夏侯鑾瞧著面前寒光閃閃的刀劍,下一刻似就能戳穿他的喉嚨,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十分不妙。但他還是親自伸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了柳姬,將她踢過去,從牙縫里對方副將擠出話來 “做錯了事,理應(yīng)受罰,就算今日阿召不教人帶你走,我也會帶你去請罪,畢竟這次太過分了!” 龔氏氣得渾身發(fā)抖,尖聲叫喊“豎子小兒!竟不將我放在眼里!” 夏侯鑾狠戾的眼光一掃,便讓龔氏噤了聲,他陰沉的接話道“母親,此處是您過分了!” 方副將嘿嘿一笑,心里暗嘆,這鑾二爺當(dāng)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當(dāng)即讓人收了手里家伙,開口笑道 “還是二爺明事理,怨不得城中人人都夸呢,既然這樣,那兩個嬤嬤我也帶走去復(fù)命了?!贝嗽捯划?,又轉(zhuǎn)瞬換了副陰沉的面容,接口繼續(xù)道 “往后還望老夫人打量清楚,誰的東西能碰,誰的東西碰不得!” 這方才帶著人如流水般褪去,留下被砸的狼藉的添禧院。 待院子里徹底安靜下來,夏侯鑾原本掛著的笑一瞬間耷拉下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拂袖掃落了小桌上的茶水,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龔氏捶著大腿又哭又叫,她一把年紀(jì)了,老臉讓人放在地上踩。 “務(wù)必得將今日之事,傳到外頭去,且夸大其詞!”夏侯鑾冷聲開口吩咐親信。 龔氏扒著他的袖子尖聲阻止“鑾兒,你瘋了!你這不是讓我丟人丟到外頭去了!” 夏侯鑾撫了撫她的手“母親,您只需要做出一副受害者模樣,便會引得所有人的同情,族中長老以及城中勛貴,都會替你誅討夏侯召?!?/br> 夏侯召年少成名,戰(zhàn)功赫赫,名聲顯赫的讓多少人忌憚,恨不得處置而后快。 柳姬被拔了舌頭,一絲不·掛的吊在府門前,不多久,鄴城就傳遍了夏侯召不尊長輩,肆意妄為的名聲,不少人摩拳擦掌幾欲聲討,他名聲原本就不算好,就算添了一條人們也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 夏侯召毫不在意,他肆意妄為,又手握重兵,有足夠的底氣不靠外界聲評活著。 第十一章 木宛童醒來后微微有些混沌,不知今夕何夕,她當(dāng)時頭腦一熱,在明知自己勢單力薄的情況下還強(qiáng)行激怒龔氏,看起來愚蠢至極!但若重來一遍,她也許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她的父母親長,她的家門榮耀,是她拼了一身剮也不能讓人侮辱半分的。 “小丫頭片子脾氣還不小,就是太年輕,什么都忍不下!你想沒想過,萬一我真沒去救你呢?你家的仇不報了?”夏侯召坐在陰影里,神色晦暗不明。 木宛童心中微微一愣,心里有情緒攪擾開。 萬一夏侯召不去,她恐怕真就死在那兒了,她死了拿什么報仇?予南還在龔氏手里,恐怕也要受磋磨。若只有她孤身一人,她拼了命也要罵的龔氏狗血淋頭,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留著命慢慢去做,她實在太沖動了。 “也是,你才十四,太嫩了?!毕暮钫倨鹕?,上上下下打量她道。 不然就不會當(dāng)眾為他這個惡名昭彰之人辯駁了,旁人可是對他避之不及,半分好話也不愿意對他說呢。 木宛童聲音發(fā)顫,咬著牙開口道謝“謝……謝謝,我今后不會再頂撞她們了?!彼粫儆忻ё驳臅r候了,她要認(rèn)清,她不是廣平王府的文和縣主,而是平城侯世子夏侯召的妾婢。 夏侯召看著木宛童一副痛定思痛,絕不再犯,誠心思過的模樣,忍不住多了幾分怒意。 “你以為我和你說這些是讓你跟那些人卑躬屈膝的嗎?” 木宛童聽夏侯召陰惻惻的開口,忍不住抬眸去看他,隔著一層薄薄的床帳,她隱約見夏侯召臉色不大好,似是十分惱怒,她忍不住攥緊了被角,方才是說錯什么話惹怒他了嗎? 下一刻,床帳便被掀起一片角,夏侯召半張冷峻的臉就映入了木宛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