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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算華佗再世也沒法兒治病啊。 看著夏侯召黑沉的臉色,他還是斟酌著開了口“這……請伸手出來,臣才好診脈。” 夏侯召兇巴巴的又小心翼翼的從棉被里掏出木宛童的一只腕子,剩下地方還是包裹的嚴實,一絲縫隙都不露。 太醫(yī)用帕子擱在腕子上,不緩不慢的號脈,時不時捋一捋自己的羊角胡子,夏侯召斜著眼看他,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催促著他快些。 “這……”太醫(yī)咳了一聲,將帕子收回自己帶來的藥箱中,猶豫著開口?!霸贀Q一只手來罷……” 夏侯召臉色愈發(fā)沉了幾分,將木宛童露出的那只腕子輕輕塞回去,又掏了另一只出來。 太醫(yī)依舊不慌不忙的捋著胡子按上脈搏。 “有話快說!”太醫(yī)每耗一刻鐘,夏侯召的耐心就少一分,轉(zhuǎn)變成難以平息的怒火。 太醫(yī)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整日在宮內(nèi)面臨著砍頭的威脅,極快調(diào)整好了情緒和語速,殷殷道“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初潮來了,沒個女子都要經(jīng)歷,說起來還是喜事。不過姑娘體寒,加之胎里不足,所以這反應大了些……” “雖有些嚴重,但調(diào)養(yǎng)幾年便能有所改善,不必過多憂慮?!碧t(yī)喘了口氣,繼續(xù)道。 木宛童已經(jīng)疼得神游天外,的確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了太醫(yī)的話,卻難以將這些話整合成有用的信息反饋到自己腦海里,依舊混混沌沌的。 夏侯召的臉卻驟然染成紅色,不自覺的舔了舔下唇“那怎么才能不疼?” 太醫(yī)同他打著商量“要不?咱們先開點兒止痛的藥服了?” 院子里原本就不多的下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幾個人去了偏房架起泥爐開始煮藥,苦澀的藥香飄散在偏房里久久不散。 劉嬤嬤替木宛童換了衣裳與月事帶,又煮了紅糖水,在廚房煨了烏雞湯給她。 劉嬤嬤現(xiàn)在既是喜又是憂,木宛童月事來了,意味著成年,若是廣平王府還在的話,定是要好生慶祝一番,并且開始準備婚事了的。但也意味著可以生育了,若是懷了夏侯召的孩子…… 夏侯召聽了女醫(yī)的話,用湯婆子貼在木宛童小腹上,多少讓她舒服些了,倒是沒有方才那樣疼到幾欲暈厥。 她的臉回了幾分血色,腦袋也清醒起來,想起方才劉嬤嬤清理床上血跡的情景,不免的捂了臉。 太羞人了! 夏侯召從背后摟著她,火熱的胸膛緊貼在她消瘦的脊背上,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但不可否認,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格外舒服。 “童童,疼不疼了?”夏侯召唇瓣貼在她的耳蝸處,輕輕的問著,呼吸溫熱,木宛童下意識扣了扣被角。 “不太疼了,好多了?!彼÷暬貞?/br> “一會兒把湯喝了,恩?”夏侯召最后那個打商量的語氣詞格外低沉,撩的木宛童心頭一酥,她紅著臉點頭,雖然她剛剛喝了藥又喝了紅糖水,現(xiàn)在胃里還是脹脹的。 等到兩個人睡著,天已經(jīng)快亮了。 作息使然,無論睡得多晚,第二日夏侯召依舊是準時睜開眼。他沒有急著起床,而是側(cè)過身,借著微弱的光亮去打量木宛童,她的面色還有些蒼白,眼下有一片青影,睡得卻沉,面容依舊恬淡美好。 他不自覺的抬手,放輕了動作,輕輕撫了撫她干澀的唇,覺得有些口干舌燥,連空氣都灼熱起來,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別過頭克制住自己,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起身洗漱。 太醫(yī)說木宛童體寒,往后每月大約都要經(jīng)歷一次,體質(zhì)這種東西不是日一兩日就能調(diào)養(yǎng)好的,總要循序漸進,只能平日里多注意些,每月關(guān)鍵的那幾天更要注意保暖。 夏侯召去灌了一個湯婆子,輕輕塞進木宛童的被褥里,好讓里頭溫暖些,又翻了房里的炭火。 龔映雪一大早就收拾整齊,去了龔氏那兒,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龐氏也在,兩個人瞧著和和睦睦的一同用著早飯,兩個人斗了多少年,難得見這一和睦的景象。 二人見龔映雪來了,漱口后命人撤了碗筷,親親熱熱的拉著她去了內(nèi)室,龔氏腿腳不方便,便由人抬著進去。 龔映雪側(cè)目瞄了一眼龔氏,便將目光飛快的收斂。龔氏不過四十多的年紀,額上蹦出青筋,眼角擠出深深的皺紋,饒是刻意隱藏,鬢角都有遮不住的白發(fā),嘴角兩道深深的紋路鐫刻在臉上。 看著一副苦大仇深,極為不好招惹的模樣。反觀龐氏,面色郁郁,可見生活也不怎么快活。 幾番寒暄,龔氏將自己的脾氣壓了,勉強擠出個笑臉,殷切的拉著龔映雪的手開口。 “阿雪,你哥哥將你托付給我,想必你也知道是為什么,不過是為你尋一戶好人家罷了。女兒家的婚事關(guān)乎一輩子,必定要慎重考慮,最好是向上攀一攀,傍上權(quán)貴,對你好,對你哥哥也好。” 龔映雪心中無比的清醒,卻裝作羞赧的模樣將頭埋下,嗔了一句“太夫人您說什么呢?婚事自然是交給長輩做主的阿雪的父母都去了,只有您這一位長輩,自然是全權(quán)聽您做主?!?/br> 按道理,龔氏是龔映雪的表姨,若是親近了,喚一聲姨母倒也不為過,只是龔氏還自持身份,私心里是極瞧不上龔映雪商戶出身的,自然不許她同自己叫的親近了,免得說出去沒臉。 龔映雪人精一樣,自是門清兒,龔氏對她不親,她對龔氏也沒什么感情,不過都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罷了,只是她比起龔氏多少有些腦子,清楚自己的位置。 “表姑娘生的秀麗端莊,又明白事理,性格也乖巧溫順,我與母親打心眼兒里疼你,想給你尋一門好親事,最好留在跟前兒,若是想了,時常也能見上一面?!饼嬍闲θ莺吞@可親的接話,與龔氏你一言我一語的套路著龔映雪。 龔映雪一來就是乖巧溫順又會為人處世的模樣,龔氏與龐氏自然覺得她務必好拿捏。 原本她們的打算是將龔映雪配個夏侯召,一來全了龔家的要求,好得到那萬貫家財,二來夏侯召娶了一個商戶之女為妻,也丟了他的臉面。 現(xiàn)在她們改變主意了,既然龔映雪懂事又聰明,不若讓她嫁給夏侯召,拿捏住他,利用龔映雪從夏侯召身上取得好處。 至于龔氏與龐氏素來不和,怎的這次同仇敵愾的?還不是夏侯鑾中間牽線搭橋,他深諳他母親龔氏是個蠢貨,光靠龔氏一人怎么可能讓夏侯召乖乖就范娶了龔映雪,這才將龐氏拉下水。 龐氏還因上次夏侯鑾被木宛童刺傷一事耿耿于懷,巴不得報復夏侯召和木宛童,自然滿心歡喜的應了。更何況,她素來不會拒絕夏侯鑾讓她做的任何事情。 “單憑太夫人與老夫人做主?!饼徲逞┭谄鹧壑械木?,依偎在龔氏身邊,小聲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