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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做皇子時便招攬的幕僚,世家出身,一直跟在他身邊。“王爺,可得好好想想,除了太后,這城里還有王妃和世子郡主他們?。 蹦涣耪f得懇切,“今日太后病重,陛下就敢給嫡母斷醫(yī)斷藥,要是來日,王妃他們出了什么不測,陛下指不定還要做出什么事來!”幕僚說著,一只手放平,一只手揚起,向下狠狠一剁。斬草除根,一網(wǎng)打盡。葉西洲死死抿唇不語,遙望著遠處縹緲朦朧的京城。幕僚嘆道:“可惜王爺天縱英才,終究還是差了一步,要不然,陛下和王爺就得換個位了。如今陛下心中忌憚王爺,為此不惜讓王爺遠離太后王妃,將王爺發(fā)配到屏山來,意欲在此消磨王爺,王爺難道甘心?”甘心不甘心?葉西洲捫心自問,當然有,可都已經(jīng)這樣了,他還能怎么辦?成王敗寇,愿賭服輸。許是看出了葉西洲表情的松動,幕僚再接再厲,道:“只要王爺一聲令下,屬下定為王爺解決了眼前的困難,赴湯蹈火,排除萬難,令順利返回京城?!彼秸f越激昂,仿佛已經(jīng)看看到了未來,“世家拱衛(wèi),眾臣扶持,這必死之局,王爺肯定能破!萬象更新,否極泰來!”☆、第44章44蒼茫黑夜,火光沖天。紅色火舌貪婪地舔舐這座精美的宅邸。凄慘的哭嚎和□□穿刺血rou的聲音此起彼伏。抱著他的女人氣喘吁吁,呼出的氣息化作白氣,模糊了他的眼睛。明明是大冷的天,她的衣袖領口卻滿是潮濕的熱意。身后追兵不斷,他們沉默無言,搜尋精準仔細。女人的身體不斷顫抖,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身后鐵甲摩擦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追兵到了!他們跑不掉了!女人舉目四望,他們已經(jīng)跑出了宅邸,眼下四野空曠,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再帶一個孩子,很難逃出追捕。“去……西秦……”女人不斷喘氣,抓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話,因為太過接近,他反而聽不清楚,“……冰魄,記得……”緊接著,他就被女人了放下來,猛地一推,踉蹌著跌在地上。“……”他回過頭望向女人,想說點什么,喉嚨卻好像被什么東西梗塞住了,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去。“快走!”女人嘶聲力竭的發(fā)出呼喊,“快走!不要回來!”追兵步步緊逼,很快就找到了女人。他們把她拖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前。“沒有?!蹦莻€身影說,聲音聽不出男女。頓了頓,那身影又說:“還有一個孩子?!?/br>“不,放過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哀嚎起來,抱住那人的腿,阻止他向孩子走去。他跌坐在地上,驚懼的看著追兵靠近。黑色的鐵甲厚重結實,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聲音。“說不定他真的知道?!蹦莻€人否定了女人的說法,甩開女人的手,走到他面前,“說到底,你也是沈家人,不是嗎?來,告訴我,東西在哪里?!?/br>女人閉緊了嘴巴,死死地盯著他。他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身影的樣子。那人俯下身他也看不到臉龐,只覺得有一層朦朦朧朧的光罩著,干凈秀美的手向他伸過來,衣袖寬大,紋著精美的繡線。“師兄。”另一個人影在他身后突然出現(xiàn),從后面出手抓起他的衣領,枯瘦手抵在他的喉嚨,聲音卻是干啞的,“還是我來吧。”那只手在他的喉嚨捏了捏,窒息的感覺襲來,令他發(fā)出抽氣的呵呵聲。他被人從后面抓起來,提到女人面前:“不說的話,他很快就會沒命?!?/br>“圖紙在哪里?”那個師兄走過來,用一種幾近溫柔纏綿的語氣說話,“你說了,也許我們會放過他也不一定。”“我……我……”女人目露驚慌,“放過他……沒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脖頸間的手卡得更緊了,他試著蹬了兩下腿掙脫,眼睛不受控制的溢出眼淚,世界一片模糊。“但是!我還記得一點……”女人急忙補充,“不不不,是還有幾個地方,有可能在那里……”他被放了下來,那個師兄的聲音又響起:“早說不就好了,何必遭這罪呢?!?/br>“我……我說……”他很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好像被什么梗塞住了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在他面前倒下。她的脖子歪向一邊,雙眼圓睜,猩紅色的血液從她的口鼻流出來,滲入黑色的泥土里。鵝毛大的雪花撲簌簌地往下掉。天寒地凍,遠處是雜亂喧鬧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向他追來。因為不斷奔跑,寒冷的空氣猛烈灌入口鼻,嗆人肺腑。遠處山頭的火光將雪映成紅色,和紅色的血水摻雜在一起。他被包圍了,逃不掉了。看著周圍圈越來越小,而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他不禁害怕地閉上眼睛。完了,他就要像他的母親一樣,死在這里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師弟出聲道:“圖紙沒找到,不如把他留下吧,怎么說也是沈家人,都是有天賦的。”師兄端詳著他:“好像有點道理。”一扇門閉合,另一扇門打開,他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們以為他不會記得,下了藥不是么?又是個孩子,哪里會記得那么多?世上沒有絕對,他是沈家人,天生就有聰明的腦袋,又利用師弟心中僅存的一點憐憫,就這么晃晃蕩蕩的,十六年,也就過去了。因為仇恨,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先皇在臨終前,對舊愛愧疚懺悔,對遠方?jīng)]見過幾次面的兒子念念不忘,拖著病體煎熬病痛,他能看著老國師與世家沉浸在神仙散迷醉的荒唐中,冷眼看著他們的生命就這么消散。終有一日,他們犯下的惡,會有報應降臨,不論上天是否有靈。===靈則從惡夢中驚醒。又夢到了,許是和葉景樞達成了和解,這一次他沒有亂入驚擾夢境。滿頭是汗,從床上坐起來,慶叔就在床邊灼灼地看著他。知道他剛緩過來神,慶叔倒了杯溫水給他。“你怎么還在這里?”靈則道,“僥幸能活下來,不是應該走才是嗎?”沒有動作,慶叔沉默的看著他。“我搞不明白,都這樣了,你為何還要執(zhí)意留在我身邊?!膘`則自顧自地說著話,“是覺得愧疚嗎?對不起我,想要贖罪?”“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叫你什么好?!彼蜷_窗戶,寒風吹進來,細鹽般的雪緩緩飄落,“是該叫叔叔……亦或是師父,畢竟你教了我那么多。”寒風吹得人眼眶發(fā)紅發(fā)疼。“也許該道聲恩公,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