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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入門,天下沒有一個能與之匹敵,據(jù)說他活了一百二十歲,最后突破極致,煉神還虛,尸解而去。”“但后來,我翻閱日月宗遺留下來的典籍,發(fā)現(xiàn)傳說是錯的,那個人雖然活到一百二十歲,卻不是因?yàn)樽非蟾呔辰绮攀猓亲呋鹑肽Пw而亡。因?yàn)殡m然厲害,卻隱藏了一個致命弱點(diǎn),簡單來說,人的身體相當(dāng)于一個容器,這個容器會隨著內(nèi)力的增強(qiáng)而重塑,以便適應(yīng)武功的增長,所以武功越強(qiáng)的人,經(jīng)脈也就越強(qiáng)。”沈嶠依舊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表明他在傾聽。晏無師:“但恰好相反,武功練到越強(qiáng),它對身體的限制反而越大,當(dāng)‘容器’無法再適應(yīng)武功時,人就會爆體而亡?!?/br>沈嶠終于開口:“你說的這個弱點(diǎn),其實(shí)所有武功都有,武道永無止境,但人身體資質(zhì)本為天生,壽數(shù)也有限,只要不停往上練,總有一天都會面臨這個困境,我?guī)熥鹜瑯右彩且驗(yàn)槿绱瞬艜]關(guān)失敗而仙逝。”他如今雖然武功大不如前,眼光卻還是在的,討論起來自然毫無障礙。晏無師:“不錯,然而如果他愿意止步,就不會有隱患,而的武功,即使不再練下去,對身體的危害也會越來越大,所以我想到了,不同流派的武功如果能結(jié)合在一起,最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br>沈嶠:“但你失敗了?!?/br>晏無師微微一笑:“我失敗了,是我急于求成,所以為自己埋下走火入魔的隱患?!?/br>沈嶠忽然皺眉:“既有如此缺陷,但浣月宗與其它二宗卻幾乎人人習(xí)練,豈不人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困境?”晏無師撲哧一笑,終于停下腳步,將他放了下來:“阿嶠啊阿嶠,你每每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呢,你卻反而關(guān)心起別人的死活,放心罷,只有練到一定境界,才會發(fā)現(xiàn)這個缺陷,而真能練到像我這樣的第九重,放眼江湖已經(jīng)罕有敵手,就算明知有缺陷,他們也還是舍不得這門武功的。”“故事講完了,你有什么感想?”沈嶠搖搖頭。晏無師對他的反應(yīng)似乎有點(diǎn)無趣,正要說什么,半空之中卻遙遙傳來一個笑聲:“晏宗主風(fēng)采依舊,真是想煞我也!”聲音遠(yuǎn)遠(yuǎn)近近,若遠(yuǎn)若近,好像在天邊,又好像在耳畔,沈嶠聽出聲音之中好像還蘊(yùn)含說不出的魅惑之意,忽然升起不祥的預(yù)感。晏無師冷聲道:“桑景行,對我用魔音攝心,你是想自取其辱嗎?”來人哈哈一笑,仿佛縮地成寸,不過幾步工夫,就從遠(yuǎn)處走到跟前。桑景行在江湖上的名聲要比晏無師不堪許多,但因?yàn)樗膳碌奈涔?,幾乎沒有人想與他正面對上,寧愿選擇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幾年前,顯州“一品狂刀”任隱的小女兒因生得玉雪玲瓏,無意被桑景行看上,并要求收其為徒,誰都知道桑景行收徒不過是個借口,實(shí)際上只是為了給自己不斷尋找采補(bǔ)雙修的女子,任隱原本性躁如火的一個漢子,最后卻不敢有絲毫反抗,甘愿忍受被世人嘲笑的屈辱,將小女兒交了出去,自己則帶著家人退隱江湖,從此不問江湖事。據(jù)說他那個小女兒入了合歡宗沒幾年,就被桑景行等合歡宗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給玩膩了,之后又丟給徒弟霍西京,霍西京則剝下她的臉皮給自己的木偶娃娃戴上,成為自己的收藏品之一。不過等到晏無師重出江湖,只因其人霸道遠(yuǎn)甚桑景行,世人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晏無師身上,反倒?jié)u漸淡忘了桑景行的殘酷恐怖。作為崔由妄的弟子,桑景行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讓人小覷的人物,他的野心潛藏在他的玩世不恭之下,旁人都以為他甘心情愿當(dāng)元秀秀的入幕之賓,為她打理合歡宗上下,實(shí)際上兩人在宗派之內(nèi)的矛盾已非一日兩日,元秀秀奈何不了桑景行,桑景行暫時也不能殺了元秀秀,大家不得不捏著鼻子暫時維持同門的假象。此人生得高大威猛,容貌卻是異常秀美,皮膚堪比女子柔滑細(xì)膩,一雙眼睛盈盈生波,可惜眼神陰鷙冰冷,令人不敢直視。他嘴角噙笑,跟晏無師打招呼:“聽說周欲伐齊,元秀秀急了,所以找上晏宗主,想與你合作殺了我?”若元秀秀在此,聽見這話必然大吃一驚,只因此事暗中謀劃,她找上晏無師也無第三人知曉,卻不知為何走漏了消息。晏無師:“不錯?!?/br>桑景行:“那晏宗主今日過來,是來殺我的?”晏無師:“我給你送一個人來?!?/br>桑景行的視線落在沈嶠身上:“他是誰?嗯,生得倒是不錯?!?/br>晏無師:“沈嶠。”桑景行瞇起眼,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瞬間被銳利所取代:“殺了霍西京的那個沈嶠?”晏無師:“不錯。”桑景行忽然哈哈大笑:“不是聽說晏宗主與他打得火熱么,怎么忽然舍得將人送到我這里來了?我下手可不會留情的,若玩壞了到時候你還想要回去,可就來不及了!”晏無師:“到了你手里,自然是任你處置,本座不會再過問?!?/br>得到這個承諾,桑景行臉上的笑容明顯更深了一些,他素來喜歡那種十來歲的小男孩小女孩,沈嶠明顯不在這個范圍內(nèi),但他生得好看,更重要的是,爛船猶有三寸釘,祁鳳閣的徒弟,就算身份武功一落千丈,昔日武功根基總還是在的,用完之后將對方的功力徹底吸收過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晏宗主就這么痛痛快快把人給了我?不需要任何條件?”晏無師:“把本座的劍還來?!?/br>桑景行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愣之后,哈哈笑道:“不巧得很,我今日沒帶來,改日派人奉上可否?”劍曰太華劍,是昔年晏無師所用之劍,后來他敗于崔由妄之手,劍也被對方拿走,崔由妄既死,劍自然落在他的弟子桑景行手里。晏無師:“可以?!?/br>桑景行試探:“我以為晏宗主現(xiàn)在武功大成,有劍無劍都一樣,怎么還會突然想要回太華劍呢?”他對晏無師的武功始終存著一絲忌憚,否則以桑景行的作風(fēng),對人說話絕對犯不著這樣客氣。晏無師淡淡道:“我的東西,再過一百年也是我的,只在我想不想拿回去而已?!?/br>桑景行了然一笑,似真似假調(diào)侃:“我早就聽說晏宗主與沈嶠二人出雙入對,儼然神仙眷侶,沒想到沈嶠于你而言的價值,就值一把太華劍,真是令人唏噓??!”他們說話時,沈嶠一直微闔雙目,既沒有抬頭,也沒有睜眼,面色平靜無波得像是這番對話與自己毫不相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