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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玉生煙。”沒等邊沿梅反應,沈嶠已道:“快快請人上來!”他面露喜色,連聲音都帶了上揚的聲調(diào)。邊沿梅也笑道:“這下好了,不必費心去打聽聯(lián)系了,師弟必然知道師尊現(xiàn)在在何處!”過了一會兒,玉生煙跟著帶路弟子過來求見,沈嶠眼見他入內(nèi),竟親自起身相迎。論武功地位輩分,他大可不必如此做,見他站起來,原本沒打算起來的邊沿梅也不能不跟在后頭,心說沈道長應是被自己方才一席話攪得心神大亂了。玉生煙一路上來,見眾人雖然神色蕭索,一切尚算井井有條,便知道玄都山這是剛剛度過劫難,危機已經(jīng)解除了。“恭喜沈道長重得掌教之位,想來我是第一個上山恭賀的?道長可得給我封個大紅包??!”他見沈嶠與自家?guī)熜钟H自迎到門口,有點受寵若驚,也沒拿大,趕緊拱手道,還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沈嶠卻笑不出來:“多謝,你這是從哪里來?”玉生煙見沈嶠身后的邊沿梅朝自己使眼色,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敢亂答:“從,從長安來的??!”他想起此行目的,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竹筒:“師尊將雪庭帶到天臺宗,向天臺宗宗主換取了殘卷副本,讓我?guī)н^來給沈道長?!?/br>沈嶠接過來,旋開竹筒,從里面抽出一份絲絹帛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帛片沒什么分量,可不知怎的,沈嶠卻覺捧著百斤黃金,沉甸甸幾乎抬不起手。他捏緊了絲絹,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喻。“那你可知,你師尊如今在何處,他與狐鹿估的約戰(zhàn)又定在何地?”玉生煙:“這一戰(zhàn)定在了半步峰?!?/br>沈嶠一怔。他當日與昆邪約戰(zhàn)之地正是半步峰,而后他傷重落崖,為晏無師所救,一切由此開始。如今又是半步峰。玉生煙又道:“浣月宗離半步峰不遠有處別莊,我想師尊應該會提前到達,在那里落腳的。”那別莊,無須他多說,沈嶠也記得,他被晏無師師徒從半步峰帶回來之后,就歇在那個別莊里。冥冥之中,竟走過一個輪回。提起這件事,玉生煙還有些微尷尬,因為當初他看沈嶠失憶,還蒙騙他是浣月宗弟子,哄他喚自己師兄。玉生煙的臉皮修為功力絕對不如其師,若換了晏無師在此,只怕非但不會尷尬,還會厚顏說出一些反令沈嶠尷尬的話來。沈嶠如是想道,只覺有點好笑,卻又笑不出來,他捏著手中帛片,心下已經(jīng)有了計議。卻說段纓三人千里迢迢過來拜師,卻碰了一鼻子灰,連玄都山都上不去,登時心灰意冷,徘徊一天之后,鐘伯敬就先走了,他打算去青城山碰碰運氣,畢竟純陽觀也是著名的道門大派。余下段纓與章潮二人,也不知道是去是留,正躊躇之際,就有人登門了,對方身著玄都山弟子道服,自稱前來引他們上山接受入門考核。兩人半信半疑,卻不愿放棄這一絲希望,忙跟著來者上山,過五關(guān)斬六將,好不容易通過考核,還得到玄都山長老的親見,本已興奮不已,都覺得否極泰來,誰知章潮被門中師兄帶去安置之后,段纓卻被另一位長老帶到沈嶠跟前。沈嶠已將行李收拾妥當,正準備啟程出門,又要給眾弟子交代一些事情,百忙之中抽空見了段纓,問他:“你可愿拜在我門下,當我的弟子?”段纓已經(jīng)被這天大的機緣給砸暈了,經(jīng)由長老提醒,他這才知道,他們?nèi)嗽谏较掠鲆姷暮闷夂谜f話的溫柔道人,竟就是玄都山掌教,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沈嶠!沈嶠見他迷迷瞪瞪的,便將話重復了一遍,又溫言道:“你若是不愿意,就拜在長老門下,也是無妨的?!?/br>“愿意!愿意!我愿意極了!”段纓回過神,滿臉通紅,恨不得將這句話說上一百遍。玉生煙在旁邊看見這一幕,不禁撇撇嘴,心說沈道長收徒的眼光可不怎么樣,瞧對方這傻樣,跟他比就差遠了。這邊才剛想完,他就看見師兄邊沿梅白了自己一眼。玉生煙莫名其妙:我又干嘛了我?第123章徒弟剛剛收進門,當師父的總不能撂開手就走,沈嶠親自給他介紹了玄都紫府的門規(guī),又將十五與宇文誦的情況略略說了一下,段纓一一記下,聽得很是認真。沈嶠對他道:“我出門在外,不過你的功課卻不能因此落下,我會讓孔長老將本門的內(nèi)功心法與滄浪劍訣代為傳授,每日山上師兄弟們晨起練劍的時候,你也要參與,待我回來再檢查你的功課,若有精進,便會教授你下一階段的武功。你須記得,學武之人,資質(zhì)固然重要,但勤能補拙,你的天分雖不算頂尖,卻也是中上之姿,若能勤學苦練,將來未必不能成大器?!?/br>段纓恭聲應是,遲疑問道:“師尊,我之前聽師兄弟們說,門中弟子逢年過節(jié)可以下山回家?”沈嶠:“不錯,若家就在山下州鎮(zhèn),每月都可以回去一趟,倒不必拘在逢年過節(jié)才會去,若是離得遠些,就一年回去一次也無妨?!?/br>段纓吞吞吐吐:“那若是無家可回呢?”沈嶠詫異:“據(jù)我所知,你家也是父母俱在的?”段纓微微苦笑:“不瞞師尊,我生母乃父親妾室所出,早已過世,家中兄弟姐妹皆為嫡出,只有我一個是庶子……”沈嶠溫煦道:“既然如此,你若不想回去,不回去也是無妨的,除了你之外,為師還有兩名弟子,他們雖然年紀比你小,入門卻比你早,回頭見了,你應稱為師兄,他們都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往后你們要和睦相處,山上師兄弟多,以后逢年過節(jié)若不回去,山上也是熱鬧的,別怕?!?/br>他當師父的經(jīng)驗不多,收的兩個徒弟還是半大少年,結(jié)果面對段纓的時候,也不知不覺用上了半哄孩子的語氣。段纓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心下更覺溫暖。段纓本是南朝人,廬陵段家雖然不是什么豪門,也算是當?shù)匦∮忻麣獾奈淞质兰遥静槐厣峤筮h,千里迢迢跑到玄都山來拜師的,但正如他方才與沈嶠所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段纓不愿在家里受氣,又學不到只能嫡傳的武功,索性告別家里,四處尋訪名師。他一開始去的是臨川學宮,畢竟南朝儒風盛行,許多人視臨川學宮為武學圣地,尤其宮主還是南朝柳皇后的師兄,臨川學宮在南方更是聲勢顯赫,從者如云,但名聲大,門檻就高,段纓沒背景沒來歷,資質(zhì)又達不到令人驚艷的地步,很快就在初試階段被刷下來,他并不死心,千辛萬苦等到一個親自見到宮主的機會,與汝鄢克惠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