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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算個媳婦兒出來,帶給大家看看?”花玨有些不好意思:“要是遇到了,一定告訴你們?!?/br>老板娘微笑著再打趣了他幾句,目送著他走遠了漠漠茫茫的雨水濺落在地,泛起一長條白光,抱著小魚干的青年穿一身紅白相錯的衣裳,頭發(fā)未挽,靠近鬢邊的幾縷頭發(fā)用紅繩編起,脖子上掛著一串兒護命玉。如果要人來評價,花玨這一身實在是娘娘腔中的娘娘腔,可架不住人長得好看,這樣穿也不算太奇怪。——算不得多娘,然而命中不能婚娶。花玨算命,自然也曉得自己是偏陰命,一輩子都不能與人成親,享受不了齊人之福,他答應(yīng)老板娘的話,雙方都明白是玩笑話??蛇@有什么難的?與他走得近的人都知道,花玨是個花癡,不論身份,但凡遇到長得好的公子,他都會送出不少的折扣,具體來說是一句話:“卦資隨意?!?/br>老天爺堵死了一條路,定然還有另一條路為你敞開,花小先生從沒煩惱過這些事。更具體一些,是花玨搖著扇子,眼神無辜地作出了解釋:“我……是個斷袖?!?/br>第2章術(shù)-寒江水靈靈白生生的一個孩子,說斷就斷了,不少人曾經(jīng)扼腕嘆息。然而花玨當(dāng)斷袖當(dāng)?shù)猛旎?,自從把他拉扯大的奶奶過世后,再沒什么人管他。受街坊鄰里照顧著,他給人看卦算命,有時靠著測地術(shù)幫捉迷藏的孩子小小地做個弊,代價是一塊米花糖,就這樣過著家中一人一貓能吃飽飯的生活,似乎也沒什么別的追求了。他聽從了老板娘的建議,繞了遠路回家,避開了人扎堆的樓水橋。到了家,一踏入他養(yǎng)著野草、浸透水跡的小院子,花玨便扯起嗓子喊道:“花大寶,吃飯了?!?/br>花大寶正是他家養(yǎng)的貍花貓的名字。和大部分被慣壞的貓的成長過程一樣,這只貓在崽子時期還是一只讓人心顫的奶貓團,長大后卻直接變成了滾球般的貓界登徒子,經(jīng)常跑去墻頭同鄰居家養(yǎng)的小母貓鬼混,動輒還敢跟花玨搶飯吃。花奶奶生前拿這只肥貓當(dāng)心肝寵,貓是大寶,花玨只能排第二,花玨曾經(jīng)對此很吃味?,F(xiàn)在他們一人一貓算是相依為命,花玨便將花大寶的位分直接從和自己平輩降到了兒子輩,出去都說這貓是跟他姓的。花玨將傘擱在地上淌水,進屋找了一圈兒,又喊了一聲:“大寶?”左右沒找到,花玨將小魚干倒進一只土瓷碗中,歪頭往灶臺底下望去,指望著能扯出一截肥貓尾巴來,結(jié)果摸了一手柴灰,只從里面掏出了一片黑色的東西。那東西很薄,十分硬,花玨掰了掰,發(fā)現(xiàn)它的韌性也十分好,讓人想起某些傳奇小傳里面寫的兵甲碎片?;ǐk再一摸,嗅到些輕微的腥氣,捏捏指尖一看,好像是血。花大寶在外戰(zhàn)功彪炳,還有個見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就將什么叼回家的毛病,花玨在灶臺底下發(fā)現(xiàn)過嚇暈的兔子、斷掉的老鼠尾巴和熱騰完整的煎餅,不過花大寶這回帶來的東西,他卻認(rèn)不出來。花玨在水缸中舀了水,將這東西洗凈了,琢磨著花大寶在外面干架,似乎還沒見過血,這回陰溝里翻了船也不一定。這么一想,他草草丟了幾條小魚干進嘴里嚼著,撐了傘再度踏入雨中,出去找他的寶貝貓兒子。雨越下越大,漸有滂沱之勢,雨珠順著傘骨急急直墜,幾乎要擋住人的視線。前方遇著一個岔路口,花玨隨手拔了根狗尾巴草,那根草在風(fēng)中搖擺了片刻,往左前側(cè)垂倒下去,花玨就當(dāng)這根草替自己選了道路,抬腳便往左邊路上走去。他四下尋找著,逢過路人就問幾句,眼見著路上行人越來越多,他不認(rèn)識的臉面也逐一閃過時,花玨才意識到自己走到了靠江邊的橋頭上。如同老板娘所言,這里眾人聚集,無一例外都一身黑衣,彼此沉默。黑衣浸了水,上面細銀的絲線偶爾現(xiàn)出一些暗淡的銀光來,這些人正是近來充斥了整個江陵的道士團。花玨一人闖了過來,一身紅衣,撐白底點墨江山的傘,顯得尤其格格不入?;野档挠昴恢校簧偃硕甲⒁獾搅诉@個年輕人,紛紛側(cè)目。花玨覺得氣氛有些詭異。這些人都不說話,約好了似的一同擺譜,略微看了他幾眼后便扭過了頭去,也沒有給他讓道的意思。人頭攢動,江岸被這烏漆墨黑的一大片人占據(jù)了,擠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花玨再往橋上看了看,另看見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老的仙風(fēng)道骨,須發(fā)飄飛,小的十三四歲左右,一副老成模樣,儼然護法。他們兩個比岸邊的道士穿得多些,氣度也凌厲許多,大約是道士頭頭。是在開論法會么?花玨心想??赡挠腥藭谶@么個鬼天氣里開會?他其實有點羨慕這些人。有組織的人就是好,不理人的時候都能一齊不理人,時時刻刻都像是占了理去;萬一有得道飛升的時候也能一飛一大坨,一點也不寂寞,而花玨只有一只好吃又好色的肥貓。想到這只肥貓,花玨抖擻精神,又開始探頭探腦,希望能找到花大寶的蹤影。結(jié)果這一看不打緊,橋底下被淹沒了一半的青石階梯邊正露著一只貍花貓的胖腦袋,余下的身體浸在水中,正四爪撲騰著小范圍游動著,在這凄風(fēng)苦雨中倒是顯出幾分愜意來。花玨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慢吞吞地擠過人群,預(yù)備下去把花大寶揪出來,卻被周圍人齊齊攔住——這群道士不知為何都配了刀,白光一翻,幾道刀光便橫在了花玨面前:“識相點,少擋路!”花玨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拿著刀指過,他有點茫然:“我……只是去接一只貓?!?/br>那些人卻似根本聽不懂他說話似的,一動不動。人群背后,一道幽幽的聲音冒了出來:“這個人叫花玨,他們說的江陵神算子,就是這位了?!?/br>花玨抬眼去看,并沒有找到說話的人是誰。他聽出了這話音中帶著些許的鄙夷和戲謔,很快,有人接話了:“敢問是出自哪位高人門下?”這回花玨沒等人幫著介紹,直接答道:“我沒有師父?!?/br>“嚯,原來是自學(xué)成才?!彪[藏在人群中的某個人笑了一聲,接著剩下的人接二連三地都笑了起來,笑聲中的一部分惡意給他這看著名不副實、年紀(jì)輕輕的的模樣,另一部分惡意給他這一身陰柔的打扮。花玨不知道,帶領(lǐng)這幫人的道人名稱“如意道人”,名下是在北方頗負盛名的青宮道派,自打來了江陵便被他花小先生的名聲給一直壓著,老早便十分不爽了。南邊多散人雜家,北邊多名門宗族,南邊道士嘲笑北方道士做作迂腐,北方的要嘲笑南邊的粗野沒規(guī)矩;然而不論南北,像花玨這樣自學(xué)的人的確不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