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玨本來是順口問了這么一句,沒想要如何辯駁,既然玄龍發(fā)話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紫薇巷毗鄰山水,后有市鎮(zhèn),是一塊人杰地靈的小福地,但是這塊地前后包夾,入口是個角,祖師爺說這叫‘對沖’,是不利養(yǎng)氣的,后路望空容易積累煞氣,這樣的地勢可以極好也可以極壞,除非請神像坐鎮(zhèn),否則是個不大完善的去處。”他說到這里時,旁邊那道士已經有幾分驚訝了?;ǐk推得興起,沒有理會旁人的視線:“而屏山三面放空,有河海匯聚,這里山勢右來龍,到臨結xue的地方大頓小伏,三顆金星串在一起,龍入首再起頂,玄武端正起平地高時,是官帽的模樣,是大富大貴的地界。不說行宮,小王墓也是可以當?shù)??!?/br>末了,他總結道:“紫薇巷適宜命兇煞的人居住,人合適了,反而養(yǎng)元,是至極龍虎之地。但若是命薄的人去了,則可能罹患厄運。相比較之下,屏山是個好地方,沒有太多講究?!?/br>花玨眨巴著眼睛:“我說完了?!?/br>在場幾人沉默了片刻?;ù髮毬牭媚康煽诖?,玄龍亦面露驚訝,而那道士則嘖嘖稱奇,十分激動:“這位公子……看來是懂行的了,您說的話竟與我們的天官相師所說的一字不差!”“啊?”花玨撓了撓頭:“那是誰?”玄龍道:“便是這次為陛下勘測行宮地址的那位相師。此前,皇陵與翻修王城的選址建造也是那位風水相師的手筆。”“這么厲害嗎……”花玨喃喃。風水一行,閑云野鶴多,端著金飯碗的少。俗話說國師等閑不算周易卦,普通的相師撐死了給人尋個墓,談談某個小家小戶的幾片磚瓦,卻怎么也輪不到插手國事?;食峭?,能謀到國師地位的,向來都是登峰造極之人?;ǐk覺得錢權都不是壞東西,他不似某些端著的算卦人那般超然,而是真心實意地羨慕著。“當真一字不差?!蹦堑朗窟€在激動,“公子真的……此前從未接觸過相學么?”花玨下意識地瞧了玄龍一眼,想了半天總算還想起以前撒過一個謊:“只會些皮毛,我的……剃度師父教過我?!?/br>道士肅然起敬:“敢問法諱?”花玨一下子卡了殼,當他正絞盡腦汁想要編造一個僧人法號出來時,二人的對話卻被玄龍打斷了:“行了,不必問他,他學的那些東西,在三青道人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何來一字不差之說?!?/br>道人兀自為花玨辯解:“可真是一字不差!此事可謂緣也,我想三青大師一定也愿意見一見這位小公子?!?/br>花玨訕笑著,忽而覺得“三青”之名有些熟悉。他想來想去,終于想了起來:這不是他當成寶貝收藏的、收錄了天下奇談怪事的那本書的名字嗎?當初那個叫無眉的小少年找上門來,聲稱這書是他所編纂書寫的,花玨對此深信不疑。莫非無眉便是這三青道人?可看那小子的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二十年前連根毛都沒有呢?;ǐk這么一考量,便只當做巧合,沒有放在心上。另一邊,玄龍?zhí)嫠窬芰说廊说难垼骸拔衣犅勅嗵鞄熣嫒瞬宦断?,從不肯以真面目見人,唯有圣上得以見其全貌,我家里這個當不起,還請莫再提了?!?/br>道人諾諾應了聲,果然不再提了。花玨隱約聽到了某個重點,拉了拉玄龍的衣角:“你家里?”玄龍瞅他:“你現(xiàn)在不是暫住我府上么?當然,我看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想必急著回樂坊罷,我也不勉強鳳篁公子在寒舍屈尊了?!?/br>花玨:“……”好好說著話,這龍怎么就這么上綱上線呢!以花玨的粗神經,總算感覺到了玄龍恐怕是在生氣;但他為什么生氣,他又一點頭緒都沒有。玄龍送走了那道人,帶著花玨回了安營扎寨的地方,仍然不咸不淡地給他指:“今晚住這?!?/br>花玨望了一眼花大寶,有點依依不舍:“那他呢?大寶也住這附近嗎?”花大寶察言觀色后,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地,俯身給玄龍報告:“稟告王爺,小的思念府上的鸚鵡思念得緊,方才請求鳳篁公子將它放出來讓我遛一遛,三番五次地求,終于得到公子首肯,小的今晚便想回王府喂鳥,您看如何?”花玨猝不及防:“?。俊?/br>玄龍神色稍有松動:“你們方才便在說這件事?”花大寶一本正經地道:“不止。”玄龍目光又是一凝。花大寶繼續(xù)道:“公子還說他喜歡王爺喜歡得緊,王爺走了不出半個時辰便十分想念,餓著肚子卻連飯都吃不下。我怕公子餓著,另拿了燒雞過來,也是三番五次地勸了,公子還是不聽,所幸您過來了,公子終于能好好吃飯了?!?/br>花玨:“……”玄龍想起二人端坐時身邊放的那個完整的燒雞,點了點頭?;ù髮氁荒槆烂C地向花玨這里望了望,再一拱手,接著便步履輕快地離開了。留下沉默的兩人相望無言。玄龍的聲音仍然是不咸不淡的,可似乎比剛剛溫柔了些:“餓嗎?”花玨堅定地道:“不餓。”說罷,他的空空肚腹便發(fā)出了咕嘰一聲響。玄龍眼中終于帶上了一點笑意,他握著花玨的手往營地內走,幾步過后又貼近了,改為攬住他的腰?;ǐk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卻只能強撐著一臉尷尬的笑意,隨玄龍一起入了帳,用起小食來。座前人吃著,玄龍在一旁看著,搞得一向認為天下唯玄學與美食不可辜負的花玨有些食不知味。見他吃了幾塊糕點后便不動了,玄龍誤以為他吃飽了,皺眉道:“怎么?吃不下,還在生我的氣么?”花玨憋屈著:“我不生氣?!?/br>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嘀咕:“生氣的不是你么?!?/br>不巧卻被玄龍聽到了。玄龍靜靜望著他:“那你知道我為何生氣么?”花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剛剛吃糕吃得太急,噎住了,便倒了一壺茶慢慢喝著。玄龍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只當這小倌仍舊在使小性子。風月里的情趣是這樣,你來我往的,彼此都有個度,萬不能真吵起來。他紫陽王身邊從不缺人,為何偏巧是花玨,換句話說,他帶出去的是門面,是他江陵頭牌、一面千金的這個名號。一個名號就該乖乖地待在他身邊,扮好情人模樣,可他私底下與人言談甚歡是什么意思?雖說按照花大寶交代的,此事是他誤會了,但花玨不單跟人家聊了這么久,甚至還將之前死活不肯拿掉的面紗褪下了,引得后來那個道士連連走神。退一萬步講,這件事可以算了,可他又滔滔不絕、引經據典地跟人家聊風水,這不是要翻了天去嗎?自覺是他紫陽王的人,合該低調做人,不能出去